“真是奇了怪了,”雷獅咬了一大口餅子,坐在門檻上懷疑人生。
“怎么了?什么奇了怪了的?”
有人經(jīng)過他的身后,聽到他的自言自語,不由好奇地問。
雷獅回過神來:“沒什么,就是昨天晚上不知怎么的,睡的特別好,今天早上居然是被別人叫醒的?!?p> “嗨,我還以為是什么呢,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蹦侨藫u搖頭,走開了。
雷獅卻依然愁眉緊鎖。
別人不了解他,他自己心里可清楚的很。
他這個人天性謹慎,雖然每天晚上都會安排多人同時守夜,但他也從來不敢睡得太死,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驚醒。
尤其是現(xiàn)在有了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雷獅就更加小心了,可以說他從未在荒野中睡過一個好覺。
如果不是能定時回基地修整,雷獅都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崩的太緊太久,導致精神像弦一樣崩斷了。
可奇怪的是,昨晚他除了值第一班夜,居然一覺睡到了天亮。
醒來之后,神清氣爽,但雷獅卻輕松不起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雷獅還在梳理昨天發(fā)生的事,小隊又該再次出發(fā)了。
徐斌濤在前面帶路,周凜走在他的身后,心情好了不少。
就快出九烏山了,山外面可比這大山里太平的多。
雖說像是腐尸、鐵皮甲蟲、腐爛使者之類的怪物會更常見。
但比起山里各種奇奇怪怪的恐怖生物好上太多太多,至少小隊應付那些怪物都有了經(jīng)驗,交起手來輕松自如。
在這茫茫九烏山里,不知道潛藏著多少像是昨夜那只觸手怪一樣,甚至是更加恐怖的生物。
沿著山間公路一直走,一路上還偶爾能看到一些拋錨的汽車,車身都已經(jīng)銹蝕,有些汽車甚至已經(jīng)被各種植物和塵土所掩埋。
偶爾也會遇上一些怪物,小隊基本是能避則避,實在躲不開的也都盡量快速結(jié)束戰(zhàn)斗。
打死這些怪物又沒好處,戰(zhàn)斗的動靜也容易引來其他生物,還耽誤了行程。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直到——
眾人眼前出現(xiàn)一堵懸崖。
……
這條公路居然一直通到了懸崖邊?!
而且很顯然,這條山間公路修建的時候,雖然有時也迫于無奈,在實在繞不過去情況下,挖過貫通山體的隧道。
但絕不包括眼前這座巍峨的大山。
眾人向前慢慢靠近山崖邊,的確沒有在山體上發(fā)現(xiàn)有挖通的隧道的痕跡。
周凜有些難以置信。
又迷路了???
一旁的徐斌濤也是瞠目結(jié)舌。
這條道他跑了不知多少次,要說是閉著眼睛都能知道路,那是夸張了。但現(xiàn)在一群人沿著公路走,居然都能出問題?
要知道,雖然九烏山山間公路在快出九烏山這一段,不像是在深山里那樣,全程都沒有岔路,只是直直一條。
但在邊緣地帶,岔路口依然不多。
即便是沒有跑過這條線的司機,稍微看幾眼地圖或是問問別人,都不至于跑錯。
可現(xiàn)在堵在前面的,就是一座山,一座沒有隧道或是盤山公路的山。
“領(lǐng)主,我……”
徐斌濤有些赧顏,張口想說些什么。
周凜揮手打斷了他。
這肯定不是徐斌濤帶錯了路。
原因很簡單,哪怕是再是尸位素餐再是失了智的領(lǐng)導,也不可能設(shè)計一條,通向深山老林中一處斷崖的公路。
即便真有人設(shè)計了,施工隊也真的修建了,這一路上所見到的那些車的車主,也不可能集體配合著犯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一邊的徐斌濤看著眼前的山崖,終于明白他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了。
從前在九烏山公路上跑的時候,長途司機都集中注意在前方路況上,很少去看沿途風景。
徐斌濤自然也是一樣。
可再怎么不去看,長年累月跑下來,潛意識也會不自覺地記住公路兩邊的環(huán)境。
之前徐斌濤根本沒往這方面想,所以才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問題。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公路兩邊的環(huán)境,與十年前有了細微的差別。
只是之前的差別不大,所以輕易看不出來,現(xiàn)在一座山攔住去路,才讓他想起之前的不對勁。
一群人對著眼前的大山默默無語。
也不知道究竟這座山是怎么挪到了路上,難不成是哪個擁有這種偉力的強者干的?
那他也太無聊了吧,感覺像是專門給別人找不痛快……
遙遠之處,山神廟中,山神無辜地摸摸鼻子:怪了,怎么感覺好大一股怨氣襲來。
小隊眾人所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在九烏山神領(lǐng)地中的,所有通往山外的交通要道,都像這樣,被一座座大山封了起來。
附近整片區(qū)域,有如此實力的,也只有九烏山神一人而已。
休息片刻,周凜看著大山嘆口氣,指揮著大家開始制作工具準備攀登。
沒辦法,這山崖有些陡峭,并不容易攀登,可兩邊也同樣很難繞開,只能想辦法從這爬上去。
周凜和雷獅已經(jīng)成功進化,想翻過這座山不過是花點時間而已,其他人卻不行。
縱然其余隊員的身體素質(zhì),放在地球幾乎都超過了頂級運動員水平,但畢竟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想徒手或是借助已有的一些工具來翻越這座山,還是有些難度的。
周凜帶隊出發(fā)前,也是考慮過攜帶的物資種類的,不過確實沒料到還得爬這樣一座山崖。
要是矮一些的山崖,大家都能徒手翻越。
“嗯,那幾棵不錯呀。”朱貴拿著大砍刀,左右尋找一會,發(fā)現(xiàn)了合適的目標。
他看中的是一叢一人高的灌木。
這灌木葉子烏黑,枝干卻是雪白的,還結(jié)著幾個怪模怪樣的果子,果子也同樣有黑有白,不過大小差別不大。
那枝干看著就堅韌結(jié)實,粗細也恰到好處,應該挺適合用來制作工具的。
末世中幾乎所有的植物都進化了,只是進化方向會有些不同。
面對這種完全陌生的植物,朱貴不敢大意。
他按照先是遠遠地拋幾顆石頭砸過去,再用打火機引燃幾根枯枝丟向灌木叢,最后掰下一小段樹枝在手里握了一會的流程,確認了這叢灌木基本安全。
活動兩下手腕,朱貴找好了角度,舉起手中的大砍刀,運好了力氣。
正當他要揮刀砍下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陰影覆蓋了他。
不用回頭,朱貴已經(jīng)聽見身后傳來的沉重喘息聲,他的身體頓時有些僵直。
周凜原本在山崖下規(guī)劃著攀登路線,卻察覺到有什么東西靠近。
雷獅比他反應還要快些,已經(jīng)回身跑了過去。
看清了身后的狀況,周凜不免有些無語。
又是朱貴……
感覺他比自己還要倒霉,每次有怪物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周凜想著,也同樣連忙回身趕去。
出現(xiàn)在朱貴身后的,赫然是一頭高達丈余,直立著行走的白熊。此時它碩大的熊掌揮下,肥壯的胸脯不斷起伏著,顯然很是惱怒。
朱貴看到影子已經(jīng)覺得不妙,但根本來不及逃開。
正當他想盡量躲開,等待支援的時候,手中的砍刀上傳來一股大力,朱貴一時握不住,砍刀直接脫手而出。
原來是那只大白熊用兩根利爪,輕輕松松地夾住了砍刀,熊掌再一擺,砍刀就飛了出去。
這該不會是北極熊吧?
這貨不好好在北極待著跑這來做什么?
眼見那頭熊并未發(fā)起攻擊,朱貴也順勢向前跑出,想和他們匯合,周凜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同時想著這大白熊的膚色和體格有些奇怪,但再一想,末世中還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一頭大白熊又有什么稀奇。
而且這熊并不只一頭,大白熊出現(xiàn)后不久,不遠處又有一頭如人一般直立行走的黑熊,邁著兩條肥短的后腿,奮力狂奔而來。
雖然姿態(tài)有些滑稽,但速度一點不慢,轉(zhuǎn)眼就到了黑熊身旁。
這黑熊與白熊只是顏色不同,其他幾乎就是白熊復制版,只是比白熊小了一圈罷了。
都是一樣的肥肥壯壯,都是一樣的憨頭憨腦。
兩熊匯合后,并沒有任何攻擊舉動。
反而是緊貼著灌木站著,像是在保護身后的灌木叢,一臉警惕地盯著周凜一行人。
……
原來砍樹的時候,真的會有兩頭熊跳出來阻止……
正當周凜以為這兩頭熊出現(xiàn),是為了阻止他們砍樹的時候,那叢灌木之中一陣窸窸窣窣,接著一團圓滾滾的黑白相間的東西滾了出來。
等它鉆出灌木,眾人才看出那是一只黑白相間的小東西。
這大小,這顏色,這形狀……
周凜目瞪口呆。
熊…熊…熊貓??。?p> 所以說黑熊和白熊結(jié)合的后代就是熊貓?
不知道為什么,周凜感覺這個設(shè)定異常合理。
這只小熊貓的身形比兩只肥碩的大熊還要圓潤,只是個頭小小的,都不及兩頭大熊的腳掌大。
黑熊彎腰小心地捧起小熊貓,輕柔地放在手中。
像是知道有人撐腰,方才還只能憑借一身保護色小心翼翼地藏在灌木叢中,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響的小熊貓,立刻有了底氣。
它神氣十足地在黑熊兩個厚厚的熊掌上,滾過來又滾去。
接著爬起來沖著朱貴發(fā)出低吼,又回頭望一眼黑熊,配合著它頭上鼓起的小包,像是在指控朱貴之前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