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大袖袍的手掌緊緊攥死,臉上卻是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屬下在看,還有歐陽龍這個外人在場,他身為血族大長老不能亂了陣腳讓人看了笑話。
“血殤,你莫要急,把情況仔細給我說明一遍?!?p> 在血長風(fēng)的敦促下,血殤把在密林遭遇林天襲擊的過程仔細說了一遍,順帶著也把小平頭在餐廳看到的那一幕也都告知血長風(fēng)。
當聽到歐陽龍居然被林天一招致死的時候,歐陽震的表情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好,血殤,你先下去休息吧,來人,帶著使節(jié)回到后宮休養(yǎng)?!?p> 待血殤退去之后,血長風(fēng)沒有說話,緩緩渡步走下了長長的階梯,來到了那顆如同巨獸的心臟一般,緩緩跳動的球體附近。
歐陽震心急如焚,十分想知道血長風(fēng)接下來到底有什么計劃,但他不敢問。好說歹說活了幾十年了,這些年和血族打交道,他歐陽震什么場面沒見過。
血長風(fēng)這個人他也十分了解,這個人,冷靜慎密的可怕,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看破自己的心緒。如今雖不說,血殤的報告必然也在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為,歐陽震明白,這些古武宗門和他們這種在世間落根的世家不同,名望二字,他們看得幾乎要比命還重要。
歐陽震不好發(fā)作,在一邊端起茶水喝著,臉上平靜低調(diào),心里卻是拼命在祈禱,希望這個叫林天的家伙,已經(jīng)徹底觸怒了血長風(fēng),血族最好對這個林天進行絕命反擊,好斷了他的疑慮。
半晌之后,血長風(fēng)停住腳步,慢慢抬起頭,看向了臺上的歐陽震,后者身軀一震,臉色白了一下。
血長風(fēng)才剛還春風(fēng)得意的臉上,此刻已經(jīng)沒有一絲的笑意。在那毛骨悚然的凝視之下,歐陽震坐如針毯,一陣口干舌燥。
“你們都下去吧,今天使節(jié)說的事情,誰都不準說出去,明白了嗎?”
一群血族弟子面面相覷,都互相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慮,卻無一人敢作答。
因為他們明白,雖然大長老在宗門之中德高望重,但隱瞞私情不報,這可是死罪啊。
看著這些猶豫不決的弟子,血長風(fēng)那雙狹長的眸子驟然瞪大,一陣妖艷刺眼的血光逼得一干手下根本不敢直視。
“你們給我記住,要是今天之后,邪尊得知了這件事情,你們在場所有人,一個都不要想給我活著從宗門離開,這個要求,我不會再說第二遍?!?p> “……是,是!屬下知道了!”
終于,有人受不住壓力噗通一聲跪在地下選擇了妥協(xié),而人是有共性的,見有一個人開了頭,其他的弟子也都紛紛一臉恐懼的表態(tài)。
“嗯,退下吧。”
一揮大手,不再理會逃命似的離開本殿的弟子,血長風(fēng)深深看了一眼那血色的球體之后,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一抬頭望向歐陽震,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再次換上了游刃有余的淺笑。
這神情變化之快,讓歐陽震又是驚的顫了一下。心中對于血長風(fēng)的警惕,是更深了一份。他混跡江湖多年,最怕的就是這種城府深不可測的人。
“歐陽老弟,剛剛血殤的話你也都聽到了,那么……你意下如何?”
“長老,您,您的意思是……?”
血長風(fēng)呵呵一笑,拿起茶壺親自給他倒了杯茶,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裊裊上升的熱氣,低聲道:“我就直說吧,這個林天,你放著他不管,從今日起能睡個安穩(wěn)覺嗎?歐陽老弟,歐陽家族這些年都做過什么,你不說,不會真以為我們血族就一概不知吧?”
這句話,表面上像是勸告,但實際上是來自血長風(fēng)的威脅。
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你就要付出代價。歐陽震看著對方深不見底的血色眸子,連掙扎一番斗志都瞬間喪失,立刻起身作揖,恭敬的低下了頭。
“關(guān)于此事,歐陽震愿攜家族勢力聽從大長老安排!”
血長風(fēng)大笑一聲,滿意的起身拍了拍歐陽震的肩膀,道:“好,那就一言為定,老弟,你就先回到家族等候我的消息,等我需要的時候……自然就會派人就消息傳于你。”
“是,長老!”
血長風(fēng)含笑頷首,走下階梯之后便負手立在血色球體附近,不再理會歐陽震。給護衛(wèi)搭了個眼色之后,歐陽震立刻收拾一番便離開了血族本殿。
“青剎,你現(xiàn)在立刻給我加速趕回家族,通知夫人帶著三少爺?shù)轿覀冊诮鲜〉膭e墅規(guī)避一陣,動作一定要快,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明白了嗎?”
離開血族本殿之后,歐陽震立刻就抓住身邊一個長發(fā)青年鄭重的囑咐了這件事。
“是,青剎遵命?!?p> 長發(fā)青年也不多問,轉(zhuǎn)身身影一閃,便從歐陽震的身邊消失不見。
歐陽震可以預(yù)感到,接下來估計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而如今,他已經(jīng)沒了一個兒子,考慮到最糟糕的情況,他必須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歐陽家族是世襲制的古老世家,萬一他歐陽震最后的香火都斷掉,他這么多年打下來的家業(yè)也就要拱手讓給旁系那些家伙。
這也是他們這種一般世家的生存之道,血長風(fēng)肯定已經(jīng)有了他自己的計劃,而且看樣子是準備搭上歐陽家的,他無力阻止血長風(fēng),只能如此盡人事聽天命了。
……
幾天之后,徐家老太君的壽宴也是熱熱鬧鬧的張羅了起來,一般老百姓該怎么過日子還怎么過,但是這些處于頂端的各大家族卻都是紛紛忙碌了起來。
林天一大早也是將馨馨托付給林母之后,換上了一套干凈的休閑裝,準備出門來到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里站著一個頗為面熟的矮胖男人。
“林先生!恭候多時了!快上車快上車!”
這個矮胖男人似乎等的著急的樣子,在見到林天晃晃悠悠的從樓里走出來之后,立刻雙眼一亮,屁顛兒屁顛兒的趕了過來。
“你是……劉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