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峰沉默的坐在桌子前,翹著腿,嘴里叼了一根煙。眼看線索快斷了,何珊案件即將走入死胡同,接下來恐怕會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他的雙眼一直盯著桌子上,放著的何珊案件資料,心里煩躁不安。
這三張不同日期的車票。
何珊選擇這三天去新華市,且車票時間最久的日期,距離現(xiàn)在年份已經(jīng)有四年多了。
一幅畫的照片。
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辦法判定,這幅畫到底是誰畫的。若是何珊所作,又找不到原稿,況且在她房間里沒有找到任何與這幅畫有關(guān)的東西。
何珊的日記本畫的是一對情侶,毫無線索查詢。
周瑞峰嘴上吐著煙氣,一臉愁容。顯然三個線索目前都沒法查證。而之前唯一的詢問對象,何珊奶奶也相繼遇害。何珊當時是被人在新華市的廢棄小集裝箱里發(fā)現(xiàn)?,F(xiàn)場尸體除了手臂以外,全部都被燒焦。兇手選擇兩個地方處理尸體,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燒毀尸體是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掩蓋被害者的身份,那么單獨的手臂被大搖大擺放在地下停車場,確實說不通。經(jīng)過幾次現(xiàn)場的勘察,無論是案發(fā)現(xiàn)場一,還是案發(fā)現(xiàn)場二。兩個地方?jīng)]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何珊任何東西,兇手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周瑞峰手里開始點燃第二根煙,揉了會太陽穴,頭又開始疼了。他趴在桌上,在空白紙上寫著幾條線索。
……
“如果何珊奶奶的案子能有新的突破,很有可能就會找出殺死何珊的兇手?!?p> 周瑞峰坐在辦公室里喃喃自語,微弱的光線,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咦?峰哥,你還在辦公?你怎么還沒有走???”
李源本來已經(jīng)離開,沒想到在路上意外發(fā)現(xiàn)手機忘帶,又匆匆忙忙跑回來。
“等會再走?!?p> “峰哥,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p> 李源突然站直身體,一本正經(jīng)。
“嗯,你說?!?p> “我們直接去問陳文?。∑鋵嵨疫€是覺著他的嫌疑最大。別的不說,光我在縣上,就碰到他兩次。他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去那里吧!況且你不是也說過那句話,這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巧合?!?p> 李源站在周瑞峰面前比劃說著。看來這些天,他心里還是覺得不能輕易放過陳文俊。
“陳文???”
“嗯!”
他肯定的點頭。
“陳文俊的確有嫌疑,但目前沒有掌握什么證據(jù),甚至連他的作案動機都不知道。我們得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么聯(lián)系。如果你現(xiàn)在硬說他嫌疑比較大的話,會有點兒牽強。什么事情都是要講證據(jù)的。行了,你先趕緊回家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去見一個人?!?p> 周瑞峰撓了下頭,揮手讓李源離開。他似乎覺得明天見的那個人,應該會有新的線索。
“哦,我知道了?!?p> 李源一臉無奈,閉嘴點頭,不再多說。
“走吧?!?p> “峰哥,明天見?!?p> “嗯?!?p> 周瑞峰看到李源走后,背靠椅子上,思索線索。
簡約時尚的辦公風格,以及用品擺放,倒是能看出來這個人十分干練。不僅做事講究完美,而且有規(guī)劃。
周瑞峰面無表情,坐在昂貴的軟皮沙發(fā)上,眼睛不經(jīng)意的打量著這間辦公室的布局。他沒想到潘磊竟然會親自交代手下員工,要好生照料他們二人,以便于他們在辦公室等待時不會被冷待。
旁邊的李源倒是耐不住性子,不耐煩的在一邊抖著腿。
“怎么?你坐不???”
“沒有?!?p> “一個勁兒的抖什么腿?!?p> “剛剛那女的不是說潘磊今天有時間嗎?況且昨天還是他們自己選定的見面時間?,F(xiàn)在這是什么意思呀?人去哪了?怎么當老板的人,這么沒有時間觀念!”
李源坐在辦公室,樣子確實顯得焦急了。
“急了?”
“怎么不急!”
“我們說好了今天見面,他就一定會來?!?p> 周瑞峰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人哪有自己約的時間,還遲到的?”
“快到了?!?p> 周瑞峰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并不急躁。
“???”
“啊什么。”
“峰哥,你確定人會來?他該不會把我們耍了吧?我看我們還是走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p> 李源不耐煩的扯了下脖子口的衣服領(lǐng)子。他心里其實是覺得詢問陳文俊更加重要,所以自然是不樂意等待潘磊的。
……
“……”
“兩位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們潘總已經(jīng)到樓下了,馬上就過來了。”
上次與他們見過面的前臺人員,突然推門進來,對周瑞峰和李源不好意思的笑著。
“好的,沒事?!?p> 周瑞峰禮貌的點頭,隨后扭頭拍了下李源的肩膀,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著急,人馬上就過來了。
“……”
“久等了。你們好,我是潘磊。”
潘磊穿著黑色西裝,一進辦公室,便走向他們二人身邊,立馬上前握手。
“你好,潘總。我們是新華市刑警隊的辦案人員。我叫周瑞峰,這位叫李源。我們今天特意過來,也是有點事情想問問你?!?p> 周瑞峰第一眼見到潘磊,就覺得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是看不出任何東西。似乎潘磊是很難揣摩心思,是把自己隱藏的很深的人。
“周警官,李警官,實在不好意思,剛路上有點堵車,所以稍微來的晚了一些。昨天聽說你們二位警官找我有點事情,我特意推掉了今天上午的行程。你們?nèi)绻惺裁磫栴},現(xiàn)在就盡管問吧?!?p> 潘磊行事如此的干脆利索,倒是讓周瑞峰不禁有些感嘆。
“沒關(guān)系,其實我們也沒有等多久。”
周瑞峰淡淡的笑著。
“那我先讓秘書給你們倒杯咖啡?!?p> 潘磊用手勢示意了一下,旁邊站著的中年男秘書。
秘書明白的點點頭,便開門出去了。
“謝謝,不用了。潘總。我們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可以了,你們有什么問題,盡管問?!?p> 潘磊點點頭,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請問,你認識何珊嗎?”
周瑞峰給他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張何珊照片。他仔細的觀察著對面這個男人的表情。
“是的,我認識。”
“確定嗎。”
周瑞峰開始先是愣了一下,隨后馬上恢復正常表情。他沒想到潘磊居然回答這么干脆,沒有猶豫,確實讓人不出真實想法。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我們是一個班的中學同學。其實我是后面才轉(zhuǎn)學過去的。不過……周警官,你剛剛所說的有沒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
潘磊一臉平靜的反問著周瑞峰。看來他應該是知道這兩個警察去學校打聽過。
“比如……你們是普通的朋友,還是關(guān)系更好的朋友?”
“我和何珊是普通朋友?!?p> “哦?普通朋友?那你對何珊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一眼就能認出她。你對何珊的印象深刻的。”
周瑞峰憑著經(jīng)驗想猜想。道理來說,一般回答的這么干脆利落的人,不是提前知道他們要問這件事情,就是對被害人的印象十分深刻。這個潘磊肯定有什么事情。
“在中學班里,何珊算是長得比較好看的了,所以自然而然對她印象是比較深刻的。更何況她這也沒有什么變化,所以我認出來她不是很正常嗎。周警官,有什么問題嗎?”
潘磊突然笑了一下,似乎覺得問題有點好笑。
“沒問題?!?p> 周瑞峰并沒有直接對潘磊說,其實是王老師告訴他,潘磊之前喜歡何珊這件事情。他不明白潘磊為什么對以前喜歡何珊的這件事情閉口不提。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記了。
“周警官,你們找我來,難道就是問何珊的事嗎?”
“是。”
“我不太明白?!?p> “5月3號,何珊在新華市被人殺害了。關(guān)于何珊的一切,我們都會做一遍調(diào)查。”
他淡淡的解釋。
“何珊被殺害了?等等,你們沒搞錯吧?她以前是那么乖的一個女孩,能跟誰有仇?!?p> 潘磊似乎露出詫異的表情,隨后又逐漸變得平淡了起來。
……
“我們已經(jīng)找專家鑒定過被害人的身份信息,已經(jīng)證實了被害人確實是何珊?!?p>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對面的潘磊并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沉默的坐在那。
“潘總?!?p> “潘總?!?p> “……”
“哦,不好意思,剛才有點走神了。我,我聽說這個事情還是比較震驚。那……真是太可惜了,跟我一樣年紀,卻被人殺害了。你們應該對兇手嚴懲不貸。”
周瑞峰剛準備接著問潘磊,秘書推門進來給他們端了兩杯咖啡,放在他們面前。
“潘總,我想問一下,你知道何珊跟誰的關(guān)系比較好,或者經(jīng)常跟什么人聯(lián)系嗎?”
“這個,說實話,我還不太清楚。我不可能天天扒著人家一個勁兒的看?!?p> “也就是說,你對何珊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可以這么理解嗎?”
周瑞峰整個人變得緊繃了起來。他覺得對面的這個男人,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其實……像何珊這種女孩,如果在我們公司的話,一定會受到很多年長的人照顧。她有禮貌,又懂事。對了,我知道她比較愛畫畫?!?p> 潘磊突然說了這么一些話。
“哦?你知道何珊是跟誰學的畫畫嗎?或者她還是自學的?她以前畫畫的時候,有沒有跟什么人有過多的頻繁的聯(lián)系?”
“說實話,我不太清楚何珊的畫畫跟誰學的,但是她好像經(jīng)常會去請教當時的美術(shù)老師。”
“你是說你們中學,教你們的美術(shù)老師?”
“對?!?p>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這……我倒不記得他叫什么名字了?!?p> 周瑞峰看他這么說,心里感覺不對勁。
“噗,周警官,你們的神經(jīng)也蹦的太緊了,我剛才開玩笑的。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其實我的記憶力應該還是可以的。”
潘磊看著周瑞峰笑了笑。
“潘總,我們現(xiàn)在說的話,不適合開玩笑?!?p> 李源聽到他這么說,停下手中記錄的筆,立馬對他這人感到反感。在這種時候,居然開玩笑。
“潘總,你現(xiàn)在能說他的名字了么?!?p> 周瑞峰呼了口氣,眼睛緊緊的地盯著潘磊。
……
潘磊面無表情開口說著:“陳文俊?!?p>
張雪ya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