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千覓的心聲,韓策已心里有數(shù)。
方千覓也在心里嘀咕著。
——“看他那樣子,肯定是蔣麗麗向他提出了離婚的要求,他惱羞成怒,才動了殺意?!?p> ——“況且他們離婚,蔣麗麗還要分掉他一半的身家,他怎么可能會那么順毛答應和她離婚。說不定就是因為,怕蔣麗麗堅持要離婚分走他的家產(chǎn),他才迫不及待殺死蔣麗麗和王勤勉?!?p> 韓策繼續(xù)問,“蔣麗麗有得罪過什么人嗎?”
許默依舊那么的不耐煩,“這些問題你不是已經(jīng)問過我了嗎?而且案子都這么多天了,你們警方該不會還沒有排查過這條線索吧?”
韓策冷聲,“許先生,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p> 許默冷漠答道,“沒有?!?p> ——“這倒是真話。不過以蔣麗麗的性格,除了許默,也沒人會想她死吧?”
方千覓在心里范著嘀咕,依舊看不慣韓策這磨磨唧唧的性子。
她扭頭望向韓策問道,“你請我來當你特助,我應該也可以提一些問題吧?”
聽到這話,許默顯得有些興奮。他覬覦方千覓這么久,只要能和她說上話,就有機會去撩她。
韓策當然知道方千覓想問什么。
其實她不是警察,按理說她是不應該出現(xiàn)在審問現(xiàn)場的,但以她的測謊技能,他破這個例是值得的。
他點點頭。
得到首允,方千覓立刻望向許默問道,“許先生,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希望你不要介意?!?p> 許默露出浪里浪氣的笑容,柔聲道,“不介意,方小姐,你盡管問,我一定如實回答?!?p> ——“紅著眼睛跟說我這話,真當我是傻子?”
她露出鄙夷的表情,直接問道,“許先生,蔣麗麗是你殺的?”
許默一臉不可思議,尖聲叫道,“當然不是!方小姐,你這問的是什么問題?我當然不會動手害死我自己的老婆!
而且我害死她,我圖的什么??!我自己不是還要坐牢嗎?”
方千覓牢牢盯著許默的眼睛。
他說自己沒有動手害死蔣麗麗的時候,眼睛顏色依舊是正常的。但他說后半句話時,眼睛顏色就變成紅色了。
韓策沒表態(tài)。
許默又著急地辯白,“再說了,我老婆被害的時候,我在外面開房,有不在場證據(jù)。我都不在場,我怎么害死她?
韓刑警,你們不是也老早查過了,我確實不在現(xiàn)場?!?p> 韓策點頭,“是,我們確實查過,你那天晚上并不在香風亭晚里,確實有不在場證明。但僅憑這一點也并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p> 許默冷笑,“這都不能排除我的嫌疑?那還要怎么排除?!?p> “畢竟,你自己不動手,也可以安排別人動手。買兇殺人這種案情,我也接觸過不少?!?p> 方千覓倒是一下子被韓策點醒了。
她再問道,“許先生,難道你真的找人去殺蔣麗麗了?”
許默大聲否認,“我沒有!”
——“許默的眼睛是紅的!他在說謊!他真的找人去殺蔣麗麗了!”
方千覓的眼神瞬間變得非常自信,她嘴角漸漸上揚,“許先生,你說沒有買兇殺蔣麗麗,但你應該有買兇殺王勤勉吧?他給你戴綠帽,你心里應該很恨他吧?”
“綠帽”這兩個字,方千覓咬得很重。就是為了故意惹怒許默。
許默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在方千覓看來,他的表情既狡猾又猥瑣。
他口吻低沉地答道,“王勤勉他只是單戀我老婆而已,他還沒資格給我戴綠帽。我也沒必要花錢專門找個人來殺他,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浪費不起?!?p> ——“又說謊了。這人分明就是花錢買兇了,還裝!”
問到這里,韓策已經(jīng)很清楚整個案子的真相了,應該就是許默買兇去殺蔣麗麗和王勤勉,而在兇手行兇時,他故意到酒店開房,制造不在場證據(jù)。
兇手進入王勤勉租住的1706室后,還和王勤勉、蔣麗麗一起喝茶了?,F(xiàn)場有他們喝茶留下的茶漬,但兇手所用的杯子卻被清洗過了。
按方千覓提供的信息,案發(fā)當時王勤勉的情緒應該是比較激動的,畢竟他正在試圖用自殺來威脅蔣麗麗答應離婚。
這種情況下,若是一個毫不認識的陌生人到訪,王勤勉肯定不會讓對方進屋,他只會找個借口讓對方改日再來。
但事實卻是,王勤勉不僅讓那個人進屋了,并且還和那個人坐下來喝茶。
能在一起喝茶,至少說明了兇手和王勤勉、蔣麗麗之間必定是事先認識的,所以他們兩個人才會毫無防備。
許默雇傭了一個和王勤勉認識,甚至也認識蔣麗麗的人去殺他們……
這樣一來,嫌疑人的范圍可以縮小很多。
盡管韓策已經(jīng)掌握了這個線索,但他沒有中斷這次的問話,而是讓方千覓繼續(xù)問下去。
方千覓不是警察,沒有那么多條條規(guī)規(guī)的限制,自然想問什么就問什么。
看著許默略顯緊張,又自以為是的臉,她緩緩說道,“許先生,請恕我直言。你說王勤勉沒資格給你戴綠帽,其實是錯的。
王勤勉不是沒資格給你戴綠帽,他是不想做那種,壞了蔣麗麗的名聲。我和他聊過,他是個懂得克己愛人的好男人。
如果不是他和蔣麗麗死于非命,我相信蔣麗麗和他在一起,會比和你在一起更幸福?!?p> 方千覓故意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激怒許默,好讓他露出狐貍尾巴。
可她低估了許默這只老狐貍,他哪有那么容易被激怒。他毫不知恥地大條道理說道,“方小姐,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
就算外面有多少帥哥,那些男人有多么有錢,又或者某方面有多么厲害都好,人一輩子匆匆?guī)资甑臅r間,最重要的還是身邊伴侶。
我和我老婆都很懂這個道理,所以我們都很珍惜彼此。你別看我偶爾會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我一定會回家。
畢竟野花再好,也只能養(yǎng)在外面,和家里的老婆是比不了的。我老婆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那王勤勉再牛,也比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