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望的戰(zhàn)斗和奧拉夫的倒戈（一）
熊軀體粗壯肥大，體毛又長又密，臉形像狗，頭大嘴長，眼睛與耳朵都較小，臼齒大而發(fā)達，咀嚼力強。四肢粗壯有力，腳上長有五只鋒利的爪子。
虎的體態(tài)雄偉，毛色綺麗，頭圓，吻寬，眼大，嘴邊長著白色間有黑色的硬須。頸部粗而短，幾乎與肩部同寬，肩部、胸部、腹部和臀部均較窄，呈側(cè)扁狀，四肢強健，犬齒和爪極為鋒利。
狼的嘴長而窄，長著大約44顆牙齒。狼有五種牙齒，門牙、犬齒、前臼齒、裂齒和臼齒。其犬齒有四個，上下各兩個，能有1.5英寸長，足以刺破獵物的皮以造成巨大的傷害。
本應是在叢林中的佼佼者，此刻卻被囚禁在人類的體魄中。
這些野性十足的生物，如果是在叢林里戰(zhàn)斗，那場面該是多么壯觀。
撕碎血肉的爪牙，拍碎一切的巨掌，驚動山林的狂叫。
粗壯的樹干、紛飛的樹葉、漫天飛濺的泥土。
其間的野獸們無人能擋，撞斷樹木、毀壞村莊、打敗敵人、捕獲獵物……然后發(fā)出震天動地的吼叫聲，來顯示他們的力量！
………………
…………
……
然而，現(xiàn)在我所看到的是，一群這樣的佼佼者一邊不斷地發(fā)出不甘的怒吼！一邊承受著可怕的傷害！他們自己的身體在破碎、鮮血在迸流！他們只能看著原處的敵人，憤怒！絕望！撕聲力竭！不顧一切的吼叫！
在對抗魔法的時候，再強壯的戰(zhàn)士也顯得狼狽不堪！
熊人揮舞著厚大的手掌、狼人露出尖銳的爪牙、虎人戰(zhàn)斗的吶喊震耳欲聾！但是卻只是在隔了十多米遠的地方抓撓空氣。
如果不是魔法，怕是石山也早已經(jīng)被他們挖開了吧？
而然這夾雜著火苗、冰棱、電流的絢麗奪目的空氣！不光是輕易地就擋住了這般猛烈的攻勢，而且在形成一個防護罩擋住我們的同時，不停的正撕裂著最前面“戰(zhàn)士”們的皮膚和血肉！
而施法的人，站在十幾米遠的地方，仰著頭，正自豪地吟唱著神明教給他們的咒語。
火光、電光、甚至利刃！憑空從他們的手中、權(quán)杖中出現(xiàn)，然后飛速的劃向這群“沒了看管不聽話”的野獸。
眼前咫尺便是我復仇的目標。但是此刻才真正的讓我感覺到了實力的差距。僅僅是隔開了十多米的距離，已經(jīng)有多少人悔恨的倒下，恨法師的強大，恨法師的卑鄙！恨自己的無能！
這刺穿皮肉的痛，遠遠比不上面對這幾個奪走我們的身體，隨意篡改我們?nèi)松姆◣煏r，依舊無力的無法接受的痛！
有些人像是認清了狀況，不停地從四周上下尋找可以逃脫的缺口?？墒墙苹毿牡姆◣焸兘z毫沒露出任何給我們的破綻。
我們只是實驗體。
弄壞了沒關(guān)系。跑了，不可以。
漸漸的，血液滑下了我的額頭，流進了我的眼睛。刺痛本能的讓我緊閉雙眼，再睜開不能。但還是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生命法術(shù)在不停的撕裂我的肉體，就像身邊的所有人一樣。
不可違抗的，難道是這些人強加給我們的命嗎？
我寧愿接受天命也不愿接受他們的意志！
可是除了疼痛，還有什么在阻止我再次睜開雙眼……
是什么呢……
啊。
恐懼。
憤恨。
失望。
逃避。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差距，這樣，毫無希望的復仇、毫無希望的反抗、毫無希望的戰(zhàn)斗。
有時真恨自己想的這么多。
什么都不管不顧、不去思考的、不留悔恨的戰(zhàn)斗一場我都做不到嘛？
明明還在戰(zhàn)斗中，卻還思考什么勝利的概率……
不去想就不會自己絕望了……
………………
…………
……
“奎赫迪曼！”
突然，從樓上傳下來一聲呼叫，緊接著遠處的大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的怪物。
奧拉夫?。?！
他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
其中最老的一個法師，我認得出，就是那個改造我的時候?qū)ξ艺f話的那個人，回頭輕松地朝奧拉夫搭話。
“監(jiān)獄長。怎么樣？看到了吧。安心了？”
奧拉夫先是充滿了敵意地看著這個名叫“奎赫迪曼”的老法師，片刻后，又緩緩的回答道：
“嗯……”
“好了。監(jiān)獄長。執(zhí)行你的職責。關(guān)押逃出來的實驗品?！?p> “……，是……”
可惡！原本就沒有任何希望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又加入了這個怪物！戰(zhàn)斗一邊倒了！
我努力抬起充盈著熱血的雙眼，看著奧拉夫。
他一臉嚴肅，正如我記憶中那樣，踏著他那四只厚重的蹄子，穿過法師，走向和他同為怪物的我們……
“踏！”
然后，立定在魔法屏障的正前方。冷冷的看著咆哮的眾野獸。
我仔細的看著他，依稀有一些紅色？淡紅色的氣體，從奧拉夫身上無數(shù)的鱗片下滲透出來。奧拉夫嘴里悄聲的念叨著什么……
他只是這樣站著，漸漸的，我反應過來有什么不對！
前排那些一直都在吼叫著掙扎的，慢慢的一個接一個的聲音低了下去，然后那些站著的，也終于慢慢的跪倒下去……從前往后延伸……一個接著一個的……
那個氣體！
那個氣體不對勁！該死的！不是只有平民才會被抓來做人體煉金實驗嘛？奧拉夫如果會魔法，那他原本就不是平民！他為什么會？
當我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眼前隱約著晃蕩著那淡紅色的顏色，不像是迷醉人的氣體。
先是慢慢的感覺不到疼痛了，胳膊也好、傷口也好、眼睛……都不在感覺到疼痛。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一堆堅硬的肉，腫著的肉塊兒。雖然不痛了但是也動彈不得。
尼瑪。我原來以為你奧拉夫是個肉，沒想到還喵的是個控??？
氣體一直蔓延，向后，越來越多的人都倒下了……
打不破的魔法屏障，不斷消耗著我們體力的攻擊魔法，現(xiàn)在又有了讓我們無力伏誅的控制魔法……太絕望了……我只能站在人群的后面，看著亞人的力量慢慢被消耗殆盡。那些法師們的魔力卻絲毫看不出有所減少。
就是這樣，不會任何魔法的我才會討厭這個世界里魔法的存在！
就算是你的身體比對手強壯的多，但是不管對手是怎樣一個虛弱猥瑣的家伙，只要他會那些該死的魔法！魔法！他就可以創(chuàng)造出一面你費勁所有力氣都打不破的屏障！然后猥瑣的藏在后面，悠然自得的用一些別的攻擊法術(shù)攻擊你的肉體！
惡心。只要他精通魔法，他就可以對不會魔法的人為所欲為。
不行了……沒辦法了……
就這樣……失敗了。
………………
…………
……
一直在恐懼絕望中胡思亂想的我的思緒，現(xiàn)在因為無法行動身體又變得活躍起來。
我用盡所有力氣看向奧拉夫的臉，觀察著他的神色。
……奧拉夫……如果說我們還有機會的話，那只有他一定是我們的突破口！那些法師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只是一些實驗品！但是奧拉夫不一樣！
他也是怪物！
仔細回想，還有他房間里的那張照片！每一間屋子的桌子上都擺著那張照片！
快想想！快想想！應該怎么辦？！到底他的突破口在哪？
……………………
奧拉夫是個法師？但是也被人體煉金了……
所有的法師之稱呼他“監(jiān)獄長”，難道不知道他的名字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
那張照片！那會在那個照片上的人一定都是他的親人！奧拉夫自己一直住在地牢里，那他的那些親人在哪？……
這個國家里的人都想逃出去，他的家人到底去哪了……
努力回想他拷打我的時候說過的話，黝黑的拷問室……勾刀……鮮血……冷漠的聲音……
“吾名奧拉夫。”不！不是這句……
“你腦子里只想著復仇，是沒法改變現(xiàn)狀的。吾和你不同。”這句……他也想改變現(xiàn)狀……
“吾有理由這么做?！崩碛伞裁蠢碛桑侩y道是和他的家人有關(guān)？……
“你做不到?！薄苍S當時他這么說并不是看不起我，而是他太過于清楚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及這些法師們的一絲一毫的巨大差距才會那樣告誡我吧……
……奧拉夫……
………………
…………
……
他的家人。我只能大膽猜測了。要不就是奧拉夫的家人都死了，他希望能借助精英法師們的力量幫他們起死回生？再就是奧拉夫照片上的其他家人都被這些精英法師抓起來，然后用他們的生命威脅奧拉夫幫他們做事。
兩個情況來說，奧拉夫都不是真心地愿意幫助精英法師。
“……奧拉夫！”
我用盡嗓子里的所有力氣，嘶啞著喊道：
“你為什么要幫他們對付我們！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當人。他們根本不把除了他們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當人！”
視線漸漸模糊，就要看不清奧拉夫的表情了。
“奧拉夫！你的家人吶？你的親人在哪？我看到了照片！”
已經(jīng)看不清奧拉夫了，但是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看到了他黝黑的臉上難看的表情。
“他們現(xiàn)在在哪？！”
“住口！還輪不到你來管！”
奧拉夫激動的話語切切實實的傳入了我的耳朵。呵，有效果了。
“想想你的家人！他們希望你這個樣子嗎？！”
“吾讓你住口！”
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但是還是動不了。舌頭似乎也不想動了。嘴里說出的話也有些費力。
“監(jiān)獄長。你看過他們了吧?！?p> 其中一個法師說話了。
“有不滿嗎？”
沉默。然后奧拉夫回答道：“沒有。吾的家人很安全。”
“嗯?！?p> 簡單的對話，但是我飛速運轉(zhuǎn)的腦子里基本構(gòu)造出了一種可能。奧拉夫的家人被精英法師軟禁在這城堡里，被迫進行了人體煉金改造，然后以其家人的安全為條件，利用奧拉夫的魔法來控制大批的存活下來的亞人。
但是！知道這些就夠了！
“你不常能見到他們吧，奧拉夫？”
現(xiàn)在說話就已經(jīng)是分秒必爭的局面了，我必須盡可能的創(chuàng)造突破點。
“所以你的房間里才會有他們的照片，對吧？他們用你家人做人質(zhì)脅迫你看押我們，你覺得你的家人知道了他們會是什么感覺？”
“……”
沉默。不行！必須要讓他說話！
“奧拉夫！他們不希望你這樣！你真的以為只保護他們的安危就是對他們好了嗎？這些你現(xiàn)在面前的人，難道就沒有他們認識的朋友了嗎？”
“……”
“他們，他們是不是安全，你自己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p> “……住口?！?p> “他們是不是真的安全？你問問你自己！”
“住口吧！”
“奧拉夫！你把你的家人留在這些不把人當人的精英法師手里！還真的想欺騙自己說他們是安全的嗎?。俊?p> “他們很安全！起碼沒有變成怪物！”
我拼了超出我全身極限的力氣跟上他的音調(diào)喊道。
“是現(xiàn)在沒有！現(xiàn)在?。。 ?p> “他們待在這里每一份都是煎熬！真正威脅到他們安危的不是我們而是你身后站著的那些精英法師們！你怎么敢保證你的位置不會被取代？你怎么保證他們還能一直安全下去？如果我們作為試驗品都失敗了！你也失敗了！你的家人就是下一批試驗品！”
“他們……他們，起碼現(xiàn)在還安全……”
喘著粗氣，帶著哭腔，很難聽說實話。但是我知道我說到點子上了。
身體的疼痛感突然又回來了，眼前的景象又重新清晰了一點。但是還沒有成功。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想等這災難過去，再和你的家人回到以前的生活，對吧？”
“……”
“可是看看你自己的樣子！看看我們！看看所有以前生活在這里的居民的樣子！你睜開眼看看那些精英法師！好好兒看看這個國家現(xiàn)在的樣子！”
“……”
“回不去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奧拉夫的哭聲突然爆發(fā)出來，整個大廳里都回蕩著他過去的不管是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痛苦的積淀。
我感到稍微安心，目的達到了。但是也夾雜著對奧拉夫的歉意，因為他的哭聲想必現(xiàn)在也傳到了他的家人那里。
“刺！”
突然！一聲幾乎所有人都可以聽得到的一樣的聲音從大廳里滑過。
面前巨大的，讓所有人絕望的屏障，瞬間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