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露臉”
“艾瑞卡能，感受到圣光嗎？”
搖頭，既然艾瑞卡天生就會死靈法術(shù)，所以感受不到圣光也是正常的。這也是為什么艾瑞卡無法成為一名‘執(zhí)刃修女’的原因。
阿塔利婭，鏟除一切迷戀邪惡法術(shù)的神明。艾瑞卡卻愛上了這樣的神明，一個可能把自己視為敵人的神明。
但是，“感受圣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兩位人類老師終于在太陽偏西的時候放棄了我，并告訴我可能屬于那種沒有魔法天賦的人，換句話說我任何魔法都學(xué)不會。
還真是有意思，所以我只能當(dāng)個戰(zhàn)士了？對著法師的護(hù)盾和電光火石一頓亂撓？我可是親眼見過那種慘狀，毫無還手之力。
奧拉夫、莉迪亞……過去的記憶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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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赫爾現(xiàn)在想做什么？”艾瑞卡的聲音把我從現(xiàn)實拉回來。我回過頭看著這個有著一雙迷人眼睛的少女，一個想法漸漸清晰。
奶白色的頭發(fā)，天真無暇的碧綠色眼睛，天真無暇的眼神，微張的薄唇，白凈微圓的臉蛋兒，細(xì)白的脖子，姣好的身材……不，重點不在這里，這些都是一直在迷惑著我的判斷的外表。
仔細(xì)想一想：一個能單手推開沉重草門的人，一個能把原本重120多斤后來經(jīng)過改造還加了一對兒更重翅膀的男性甩起來背在背上的人，一個敢自己往返荒無人煙的山路和森林而且完好無損的來回不知道已經(jīng)多少趟的人，正是我面前正在看著的這個人。
即便她是個女孩兒，但是，以上所有事實都是她做出來的。
天吶，她才應(yīng)該是那個主角，她才應(yīng)該是那個玩家好吧？！太強(qiáng)了！
“艾瑞卡……我…………”
“??？怎么了……”少女的臉龐上突然有了一些不明顯的紅暈，但是現(xiàn)在我正在認(rèn)真地看著她，所以才能發(fā)現(xiàn)這一抹羞澀……
“……我……我想……”
“…………”艾瑞卡不敢再同男子對視，也許她認(rèn)為，這一天是絕對不會到來的，但是當(dāng)這一天真正來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艾瑞卡……我……我想……拜你為師……”
“……??？”
街邊的空地上，夕陽將路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不少人被這對兒年輕男女吸引了目光，不禁各自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朦朧歲月。不知名的鳥兒從樹梢兒上飛起來，幾片葉子靜悄悄的滑落……少女長大了嘴巴，睜大了雙眼盯著面前的男子看著，這小伙子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這個姑娘，沒有絲毫的羞澀與畏懼。這，就是青春。也許，誰知道呢？會成為街坊鄰居里那個人夢中美好的回憶呢……
………………
…………
……
終于，艾瑞卡同意了和我一起練習(xí)。但是拜師的事情還是作罷。
第一個訓(xùn)練目標(biāo)，是飛行。
艾瑞卡站在我的身后，指揮著我離山崖邊沿一步一步地逼近。誰知道呢？艾瑞卡居然這么聰明，可以找到來這桃源島上最高點的山路。第一次嘗試是三四層高來著？這次……呵呵，8848 聽說過沒有？雖然遠(yuǎn)不及那個高度，但是看著腳下波濤洶涌的海水，這里是幾十層樓高還是十幾層樓高對我而言都一樣了。
多么波瀾壯闊的海平面！多么富有力量的浪潮！多么尖的海礁石！看那個尖兒！我掉上去絕對就穿了?。?！
艾瑞卡站在我的身后，我不敢看她臉上的笑容，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越往高處走風(fēng)越大是真的，大概艾瑞卡用鐵鏈子綁住我的腰，我伸開翅膀，就可以讓艾瑞卡放風(fēng)箏了，興許能讓艾瑞卡消消氣。不，女孩子是不會生氣的，所以我還是考慮一下變成風(fēng)箏之后飄落到海里因為翅膀沾水再起不能直接沉底被不知名的什么海底生物在下落的過程當(dāng)中分食了吧？
等到我終于顫顫巍巍的站到真正的山崖邊兒的時候，身后安靜了。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悄悄靠近我想把我推下去。
我抱著最后再看一眼世界的心態(tài)，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山峰上的新鮮空氣。忽然注意到南面稍微遠(yuǎn)一點的地方，正是這島上的碼頭。瑞恩家族的大船和其他人的漁船之類的什么船都停在那里。
如果運氣好能成功堅持住飛到那里再掉進(jìn)海里的話，興許還能在咽氣之前被大家打撈上來。
背后的艾瑞卡已經(jīng)全然沒了聲音，與其等著艾瑞卡叫我跳的命令或者被艾瑞卡的手親自推下去，還不如我主動來?。?！
想到這兒，我左腳用力后蹬一步！
“其實……誒？赫爾?。。。?！”
唯一影響我起飛的，就是我的雙腳和身體重心已經(jīng)跳出山崖安全范圍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一瞬間身后艾瑞卡的聲音。但是這是關(guān)乎性命的一跳?。?！不能分心！?。∥也辉俾犐砗蟀鹂ㄓ惺芬詠碜顬轫懥恋慕形颐值穆曇?，攥緊拳頭，全身用力，注意力全部放到展開的雙翅上，一邊回想鴿子飛翔的時候翅膀的形狀，一邊感受著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
只要稍微鼓起來一些……再壓下去一些……
原本安靜的空氣現(xiàn)在像狂風(fēng)一樣吹著我的臉，我緊閉著嘴但是灌進(jìn)鼻子里的風(fēng)還是讓我非常難受！
準(zhǔn)確來講，最剛開始的一跳還是比較成功的！我不是直直的掉向海底的礁石，而是向前慢慢的往下滑翔過去，并且得益于我集中精力的快速調(diào)整，現(xiàn)在我的身體正完美地朝著目標(biāo)碼頭滑翔而去?。?！
真不敢相信！我成功啦?。。?！
從全島最高的山峰上飛到所有人都能注意到的碼頭！我真是好好兒露了一回臉啊?。?！
感受著隨著高度的降低空氣中濕度的變化，我漸漸地離碼頭越來越近，似乎可以看到蘇克在向我招手歡呼。哈哈哈哈！接下來就是找找哪塊兒海面比較安全，然后想想沖進(jìn)海里然后浮上水面之后說些什么話了。
嗯……比如：喲！蘇克，這個浪花怎么樣？……萊卡！以后我能給你們當(dāng)空中向?qū)?！……哈哈哈是不是嚇了一跳？還愣著干嘛？拉兄弟一把！……嗯，這幾句都用上怎么樣？感覺都還不錯。
………………
…………
……
碼頭上人們的臉越來越清晰，瑞恩家的大船也越來越大，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速度太快剛才又在走神兒向著怎么耍帥來不及調(diào)整方向了！再這樣下去我就會撞到船上啦?。?！
“赫爾！扇翅膀！扇！扇翅膀?。?！太低啦！??！”蘇克高舉雙臂，大聲的喊著，但是他剛說完這句話，我就狠狠的以“雙臂加緊用力，雙腿蹬直，收腹抬頭挺胸”的姿勢用臉降落到了他們的甲板上！
船上的船員躲得及時，我沖破一邊的船板，看著甲板撞向我的臉周圍一切瞬間變黑，然后后面的怎么發(fā)出恐怖的聲音，怎么在眾目睽睽之下滋出一道弧形血水，怎么把甲板劃出一道裂痕，怎么撞在另一邊的船板上停下來……我那會兒就已經(jīng)沒意識了………………
………………
…………
……
只記得醒來的時候，艾瑞卡趴在我身上哭。還是那幾位人類法師在幫我治療，其中的一位叔叔和一位阿姨露出了惜才的表情。就是教我“感受圣光”的那兩位。我躺在瑞恩家借我暫住的我的房間。瑟莉亞看到我醒過來之后走了出去。
謝過幾位法師，千恩萬謝。和叔叔阿姨寒暄了幾句“還會繼續(xù)堅持感受圣光”什么什么的，送走了他們。
艾瑞卡還是扣著我的上衣，似乎還掐住了一點肉但是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在我醒過來之前就掐麻了所以沒什么感覺了。
窗戶緊閉著，透過窗戶看到花園里已經(jīng)照不到陽光了，只有那間園丁的屋子頂上還有些被陽光眷顧，劃出一道傾斜的分割線。萊卡模樣的人走了進(jìn)去關(guān)上了門。不，那個膚色和衣服絕對是萊卡。偶爾也去拜訪一下他吧？
“艾瑞卡，這次我又給大家添麻煩了，再次謝謝你了。”
艾瑞卡不說話，只是趴在我的身上狠狠地按著我。已經(jīng)沒有哭聲了，不過這么看來她是真的關(guān)心我。
“我是不是把萊卡先生的船給撞壞了？等修船的時候我也想去幫幫忙。”
屋子里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我伸出手，輕輕地放在艾瑞卡的頭上輕輕的撫摸，像是以前照顧我妹妹一樣，頭發(fā)的感覺和我妹妹不一樣，能感覺得出來。
“呵呵，行了，我沒事了。這不是還好好兒的嗎？”我這么說完，伸右手悄悄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和臉，確定又恢復(fù)得完好如初之后，才放心地從心里舒了一口氣。
艾瑞卡還是那樣靜靜地趴在我的身上，動也不動一下。
我只好任由她掐著我肚子上的肉皮，感受這生的愉悅。
從全島的最高峰俯沖下來，滑過海平面，穩(wěn)穩(wěn)地向戰(zhàn)艦一樣回歸到全島最有錢的人家的船上，然后重傷失去意識。興許救我的人看到我木屑、木刺、爛血肉和眼珠子白骨頭的臉的時候有吐的吧？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選擇救我，而不是把我埋了，不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我現(xiàn)在是全島最沒臉面的人了，請幾百回酒估計也沒法兒挽回啦……
就這樣，坦然接受現(xiàn)實，吸取錯誤，為什么就不會扇一扇翅膀呢？像個傻子一樣。
………………
…………
……
瑞恩家族的宅子，瑟莉亞和一個中年人類女性輕輕地說著幾句話。
“嬤嬤?！?p> “醒了？”
“嗯?！?p> 人類女人轉(zhuǎn)身要走，獸耳女仆趕上一步追問道：“嬤嬤?！?p> “怎么了，瑟莉亞?！?p> “嗯……赫爾他……怎么了？”
“沒什么，你繼續(xù)留意他。這次的事已經(jīng)不在你能掌握的范圍內(nèi)了，不是你的錯?！?p> 中年人類女性的平淡話語中似乎有一種威嚴(yán)，黑皮膚女仆收回雙手藏在腹下，卷起耳朵不再說話。
人類女性點點頭，轉(zhuǎn)身走進(jìn)一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有整潔干凈的一張白色辦公桌兒，一個白色柜子，一把白色椅子，和一張僅夠一人安眠的小床。瑟恩，那位獨臂管家，不茍言笑，捉摸不透。此時正坐在桌子后面，臉色凝重。
人類嬤嬤走進(jìn)來，關(guān)上了門。
“他醒了，看樣子恢復(fù)意識了?！?p> “……嗯?！鄙骺粗雷由系募堎|(zhì)情報，衣服上面的紐扣沒有扣好，這可是稍有的情況。
嬤嬤看著瑟恩的胸脯，沉默了一秒。
“傷口怎么樣了？”
“還好?！?p> “為什么不讓人幫忙治療一下？”
“……”
“可以請那兩位來，他們信得過?！?p> “還是都不知道的好。”
“總會有人看到的。船員、萊卡。”
“萊卡信得過?！?p> “治療藥水還有一些，我會先給你帶些來。多休息，別亂動。這段時間有我呢?！?p> “嗯，謝謝你?！?p> “什么時候事情控制不住了我會隨時通知兩位法師過來?！?p> “嗯。謝謝你?！?p> 女人的眼神毫無變化，雙手交叉合放在小腹上。雙腿并立，即便鞋子的跟不算高但是女人的身體很直，臉上稍微有些細(xì)小微紋并沒有使她看起來更老，反而有些半老徐娘的韻味。她就這么站在瑟恩的對面，門關(guān)著，外面聽不到里面的聲音。
“他比你想的更危險。”
瑟恩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像是要擠在一起。
“赫爾，那個年輕人。他能傷到你，即使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像個野獸?！?p> “……嗯，更像是惡魔?！?p> “小姐現(xiàn)在還是和他在一起?！?p> “……嗯。”
“瑟恩?！迸说难劾锿蝗涣髀冻鲆唤z柔情，面前的這個男人，太過堅強(qiáng)，身上的擔(dān)子太過重了。有時女人希望自己可以幫他分擔(dān)一些他肩上的重?fù)?dān)，免得這個男人被它們活生生地壓垮，但是他總是自己扛著……“瑟恩，我得讓你知道……我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