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算我求求你了,不要讓姐姐嫁過去,你要姐姐怎么做人呀?”一個嫩綠色衣裙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張嫩白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
旁邊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跟著開口,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哭腔“老爺,我求您了,您莫要讓李瑰嫁過去,她才十二歲啊。
旁邊一個長相妖嬈的女人開口道“姐姐和李玫這樣說就不對了,那人好歹是個世子,即使被廢了世子之位,但等咱家李瑰嫁過去他便可以封王了,我們李瑰便是王妃了,這還有什么不滿意的?!?p> 李玫擦了擦眼淚,怒視這個女人“白清,你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姨娘,我和爹爹在這兒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白姨娘沖著委屈的說“老爺,您給評評理,我對這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二小姐怎么能這般說我呢?”
李忠揉了揉腦袋,頗有些頭疼“李玫,不能這樣跟姨娘說話,姨娘怎么說也算你半個長輩?!?p> 王涵冷笑道“我和你還站在這兒,白清算什么長輩?!?p> 李忠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開口反駁。
李瑰揉了揉發(fā)疼的腦袋,突然開口道“都別吵了,我嫁還不行嗎。”
王涵和李玫異口同聲的說“李瑰(姐姐),你瘋了嗎?”
李瑰搖了搖頭,說“母親,這是您當(dāng)年定下的約定,女兒不能讓你背上背信棄義的名聲?!?p> 李忠見李瑰答應(yīng)了,便開口道“還是李瑰懂事,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一個就知道爭風(fēng)吃醋,一個就知道嬌慣孩子,還有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p> 看到王涵又要開口,李忠開口道“涵兒,這婚約可是當(dāng)初你親口答應(yīng)的。”
王涵卻是跪了下來,苦苦哀求“老爺,當(dāng)年是我犯糊涂,鬼迷心竅,你要打我罵我都好,求求你放過李瑰,她才十二歲呀,她要怎樣忍受這樣的命運,她是我的命根子呀。”
李忠看著一向驕傲的王涵做到了這種地步,嘆了一口氣,揮手讓白姨娘和李玫下去。
他扶起了王涵,無奈的開口道“涵兒,難道只有你疼李瑰嗎,我是她的爹爹,我怎么會不疼她,但是涵兒,我們要從大局著想,如果李瑰不嫁的話,賠上的有可能是我們一家人的命?!?p> 王涵有些無措的看著李忠。
李忠看著李瑰,摸了摸她的鬢角“李瑰,我的李瑰呀,你可會怪爹爹,怪爹爹叫你嫁給一個傻子?!?p> 李瑰搖了搖頭,說“不怪爹爹,李瑰知道爹爹的意思,如果我不嫁給太子的話,別會引來陛下的疑心,那么這偌大的將軍府便岌岌可危了,爹爹不光是李瑰的爹爹,更是將軍府的頂梁柱?!?p> 李忠這個縱橫沙場的老將軍,看到自己的女兒紅了雙眼。
李忠的聲音里有著深深的無力“我戎馬一生,年少時與先皇穩(wěn)固天下,情同兄弟,到頭來卻要受他兒子猜忌,當(dāng)真可悲?!?p> 李瑰點了點頭,承諾道“爹爹你放心,我定會保住將軍府,讓爹爹安享晚年?!?p> 李忠揮了揮手“不用管我,只要護(hù)得住你娘和你妹妹,保住將軍府這上百條人命便好,我這一輩子,手上染了太多的血腥,早已不渴望善終?!?p> 李瑰的喉嚨澀澀的“爹爹,要不然你交出兵權(quán),然后帶著母親和妹妹過平凡日子可好?”
李忠摸了摸李瑰的臉“晚了,李瑰,早就晚了,我如今雖然權(quán)傾朝野,但卻也樹敵如林,一旦我失去權(quán)柄,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李瑰點了點頭“爹爹,我明白了,自此,世子的未來便與將軍府息息相關(guān)?!?p> 李忠點了點頭。
王涵突然跪了下來,李忠想去扶起她,她卻垂下了眸子“老爺,是王涵錯怪了您,王涵有一事相求。”
李忠皺起了眉頭“涵兒?”
王涵卻自顧自的說著“如果您有什么意外,涵兒會誓死追隨,如果您粗茶淡飯,涵兒便也粗茶淡飯,不論您去那,您許涵兒追隨可好?”
李忠搖了搖頭“涵兒,你不必如此?!?p> 王涵抬起頭來,卻是溫婉的笑了“老爺難道忘了,我這輩子就是這樣陪您過來的?!?p> 李忠卻仿佛見到了當(dāng)年的青衣女子,她在桃花樹下對他說“我等你回來娶我,無論山高水長,我陪你走?!?p> 李忠終于松了口“好,我們一起?!?p> 永安王府
“李瑰,一會兒見到了世子殿下,可不許哭鬧,聽到了沒?”到了永安王府門口,王涵還不忘囑咐。
李瑰無奈的說“我知道,娘親,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闖禍的?!?p> 王涵拍了拍李瑰的手,道“要是永安王妃為難你,你回來可要告訴娘親?!?p> 李瑰無奈的說“娘親,現(xiàn)在太子癡傻,永安王妃挽留我都來不及呢,談什么為難我,您呀,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p> 王涵苦笑著說“我這是關(guān)心則亂,不過,李瑰,你長大了,是爹爹和娘親對不起你?!?p> 李瑰無奈道“娘,您胡說些什么呢,這些話要是被外人聽到了,可是大罪?!?p> 王涵抹了抹淚水,強(qiáng)裝歡喜道“娘親只是舍不得你,李瑰,這次去永安王府,永安王妃要留你一段時間,你可好聽永安王妃的話,別惹永安王妃生氣?!?p> 李瑰使勁點了點頭,道“娘親,你就放心吧,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不一會兒便到了未央宮。
“喲,這不是李夫人嗎?我們家的王妃已經(jīng)等半天了,您總算是到了,數(shù)月不見,大小姐愈發(fā)的冰雪聰明,伶俐乖巧了?!辈脊B忙道。
“布公公過獎了,我家李瑰這孩子一向愚鈍,可擔(dān)不起這些美名。”王涵推辭道。
布公公笑的臉上布滿了褶子“夫人哪里的話?小姐向來討我們家王妃歡心,就連陛下也對小姐贊譽有加,奴才說的可都是實話呀?!?p> 王涵笑著說“我看呀,咱們還得快點兒,莫要讓王妃娘娘等急了?!?p> 布公公連忙說“李夫人說的是,您請。”
李瑰見到了永安王妃之后,連忙跑了過去,仰起小臉“王妃娘娘您可有好幾個月沒有見李瑰了,有沒有想李瑰。”
王妃摸了摸李瑰的腦袋,說“當(dāng)然是想了,小李瑰可是我以后的兒媳婦呢,哪個當(dāng)婆婆的不愛護(hù)自己的媳婦兒。”
李瑰略帶糾結(jié)的說“?王妃娘娘,我想淵然哥哥了,我能去看看他嗎,我聽說淵然哥哥病了,我讓娘親給他買的藥,我聽說淵然哥哥誰都不記得了,那他還記得李瑰嗎?”
安王妃仿佛有些恍惚,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笑道“李瑰,如果你想去看的話,那便去看吧,讓你淵然哥哥再記得你,好不好。”
李瑰拍了拍手掌,笑著回答“好呀好呀,我要和淵然哥哥重新認(rèn)識?!?p> 等到李瑰跑開后,安王妃才露出了凄然“涵兒,你說淵然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要怎么活呀?我倒是要謝謝你,還肯把李瑰嫁給淵然。”
王涵心中有愧,連忙安慰道“王妃娘娘別傷心了,大公子也是個好的,定會孝順您的,不過我聽永安王爺?shù)囊馑?,是想廢除永安世子的世子之位?”
永安王妃連忙抹眼角的淚“王爺就是這個意思,可憐我的淵然才剛剛受傷,王爺就忍不住讓他退位。”
王涵安撫道“娘娘,你也別太過傷心了,就算是立也得立大公子,大公子也是您的孩子呀,你總歸是吃不了虧的?!?p> 安王妃露出了冷笑“什么大公子,他算什么東西,王爺還真以為能瞞得過我嗎,那個所謂的大公子不過是他與外面那個女人生的?!?p> 王涵嘆了一口氣,喚道“阿蓮,對這件事情你也別太過執(zhí)著,永安王爺?shù)男氖冀K都不在你身上,你倒不如照顧好大公子,為自己和淵然謀一份好前程。”
永安王妃嘆了口氣“這些年來,我沒少折騰那個賤種,誰知道他會怎么報復(fù)我們呢,若是他有氣,等他掌握權(quán)勢后,便沖著我來吧,至于現(xiàn)在,他還是得乖乖的在我手底下討生活?!?p> 王涵皺了皺眉頭“你既是知道他以后必定得勢,又為何要現(xiàn)在得罪于他,這不是自討苦吃么?”
永安王妃握緊了拳頭,憤恨的說“因為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堂堂國公府小姐,我家世代忠良,我卻為了他拉全家下水,讓兄長和父親背上反賊的罪名,助他成就大業(yè),可他卻心中偏偏只有那個小丫頭,你讓我如何咽下這口氣?”
王涵嘆了一口氣“阿蓮,凡事不能太過執(zhí)著,一旦偏執(zhí),就再也回不到原路上?!?p> 永安王妃勉強(qiáng)露出了笑容“涵兒,你是我的好姐妹,你可得幫我和淵然啊。”
王涵笑著說道“李瑰和淵然遲早都是一家人,幫你就是幫我,我們葛家自然會盡力而為,不過阿蓮,王爺那邊兒,你可得悠著點兒,他現(xiàn)在畢竟是王爺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圍著你打轉(zhuǎn)的無名小卒了,你可得把握著點兒分寸,實在不行就讓那個女人進(jìn)了這個王府吧,大不了給她個小小的妾室,不也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嗎??!?p> 永安王妃搖了搖頭,道“我寧可是死,也不要讓那個女人再次入我安王府,看到她我心里就來氣,我還想多活兩年呢?!?p> 王涵無奈“隨你吧,你開心便好,不過要把握著分寸,不要真惹惱了永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