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有不平
傅蓮月輕描淡寫,“哦,我最近認(rèn)了賈守備的兒子為干兒子,那孩子可機(jī)靈了,什么時候帶過來給母親看看?”
“胡鬧,好端端一個女兒家,認(rèn)什么干兒子,還是喪妻下屬的,就不怕壞了名聲。”
“母親說的是,剛才照青也是怕敗壞了女兒的名聲,才錯失妙機(jī),要不是鎮(zhèn)北王相救,我們都在劫難逃了,女兒保證,吸取教訓(xùn),以后再不會這樣輕率行事了?!?p> 顧氏不再疑問。
回到城中,閔浩佯邀江夏佚“鎮(zhèn)北王若是不嫌棄,就到敝舍暫歇小住一番。”
“也好,江某反正與傅將軍同上都城,路上同行,也多個照應(yīng)。”江夏佚爽快的答應(yīng)了。
臉皮真厚!閔浩腹謗,鎮(zhèn)北王大駕光臨,他沒有蓬壁生輝的榮耀,只有相形見絀的壓迫感。
為了迎接顧氏和傅蓮月,閔府早已設(shè)下宴席,滿座的珍饈美饌。
兒子受傷,荊氏自然是疼的心肝兒痛,但是鎮(zhèn)北王蒞臨,于荊氏而言又是喜從天降,如此算來也是因禍得福。
年輕守寡,一個女人撐著諾大的家業(yè),何其艱難,她比任何人都信奉靠山的作用。
錦瀾人丁興旺,家大業(yè)大,家中有女,入宮做了女官,那位可是得了皇帝的親睞,壟斷了宮中所有的生意,十多年來來,瓊芳海一直屈居第二,任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
近兩年來,霞山甚至有了趕超之勢,自己死死的攥著顧氏這條人脈,都顯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盼望著,努力一番,使獨(dú)生的兒子能夠娶得顧氏之女,當(dāng)朝唯一的女將為妻,那么此舉,一定可以使錦瀾揚(yáng)名立勢,改善局面。
不想今日還能搭上鎮(zhèn)北王這根橋梁,她可一定要好好把握,顧不得兒子手上還有傷,頻頻使眼色,讓其添酒加菜。
顧氏也在閔浩和江夏佚身上來回打量,若論風(fēng)采和能力,自然江夏佚更好,但是雪兒心有所屬,非當(dāng)今太子不嫁,月兒就一言難盡了,長的人高馬大,一點(diǎn)也不柔美,女兒家要這么好的武功,打打殺殺的有何用,不若嫁個能耐的夫君,相夫教子。
唉,月兒這個樣子,不說鎮(zhèn)北王這樣的上上兒郎,便尋常人家,又有誰愿意相娶呢?也只有荊氏與自己是至交不嫌棄自己的女兒了。
這閔浩也不差,長的端正,聰明溫良,愿意娶月兒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氣了,自己還是知足吧。
中途遇兇,受傷的受傷,有心事的有心事,因此宴席興致缺缺,很快散去。
傅蓮月受傷不輕,只是硬撐,在傅照青面前才露了底。
傅照青為其清洗了傷口,包扎好,服侍其躺下小憩,然后抱著云貍退出了房間,將其放下,歸于自由。
閔浩向這邊園中走來,目光透中堅定,剛才被荊氏私下里訓(xùn)斥了一頓,他已經(jīng)徹底醒悟,母親說的對,男兒就應(yīng)該心懷大志,不拘小節(jié),人生在世有些東西不能改變,有些東西卻是可以改變,娶妻娶利,傅蓮月是擺在他面前最大的捷徑,他是瘋了才要放棄。
映入眼簾就是美人俯身花叢畔,纖指輕撫粉瓣,眉目淺擰,溫柔繾綣。
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閔浩心頭一蕩,轉(zhuǎn)瞬揮去心底的綺念,母親說的對,男兒只要攀的高,什么樣的美人會沒有,何必執(zhí)念,他要娶傅蓮月就注定不能沾染她的丫鬟,便以后納妾的心思都不可以有,但是私下里養(yǎng)外室就是他的自由了,他還是可以有自己的樂趣。
“閔公子?”傅照青起身。
“哦,我來看看月妹?!?p> “我們姑娘這會兒已經(jīng)歇下了呢。”傅照青笑道。
這么一番下來,傅照青已經(jīng)看出些意思來,開始閔浩對姑娘熱絡(luò),她吃不準(zhǔn)是敬慕還是旁的,本能的就是要護(hù)著姑娘,后面突發(fā)事故,變得漠然,這會兒又殷情起來,她開始反感了。
姑娘在她的心中就是仙女,任何人都不能侵犯怠慢,憑什么他要對姑娘忽冷忽熱,心思不純,但是怎么說呢,這面上還不到撕裂的地步,況且他手上還被紗布包著。
但是哪天有冒犯了姑娘,她定不輕饒!
這么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婆,也興那些個嬌小姐,動不動就歇息的習(xí)慣,閔浩心中嗤之以鼻,卻佯裝失望“這樣啊,我已讓下人備了芳香藥浴,等月妹醒了,不要忘記提醒。”
吃了閉門羹,閔浩悻悻而回。
那廂,“不愧是鎮(zhèn)北王的左膀右臂,智計堪比日月,這局布置的真是又宏大,又天衣無縫!”踏陽自吹自擂。
江夏佚端坐桌前,神色沉肅。
“傅將軍在戰(zhàn)場上也是智勇無雙,但我只略施小計,就使其入了王爺心腹的圈套還渾不自知,滿心感恩戴德,什么南傅北江,他們怎配與王爺比肩……”
“放肆!”江夏佚斥聲:“不得言語無狀!”
踏陽心虛道:“這不就我們主仆倆嘛,我在外面又不是這德性的。”
江夏佚語重心長道:“南地傅氏,一門忠臣良將,為大黎鞠躬盡瘁,守得一方安寧,怎可如此不敬?況這件事情,是我有求于人,不得已才有如此卑劣的下策,終是我們不對,你怎的沒有一點(diǎn)欠疚之心,反以此為傲”。
踏陽咂了咂嘴唇,他的計謀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怎么能說是下策呢,況他們也沒殺人放火,損人利益,怎么就卑劣了?算了不再深入了,省得戳中了王爺?shù)膫帯?p> “再者你先前保證,不傷一兵一卒,結(jié)果呢?”
邢紹林是江夏佚的至交,官場復(fù)雜,不需要所有的關(guān)系都顯在明面上,關(guān)鍵的時候,反而更有助益。
江夏佚又是“陳員外”的恩主,早年他是邊境的難民,被自己救回,在自己的幫襯下在褶陽城立足這么多年,也賺得盆滿缽滿,早有回鄉(xiāng)之心,籍此消失也算是順手推舟,遂了他的回國之心。
為了接近傅蓮月,江夏佚默認(rèn)了踏陽這個計策,興師動眾,但這結(jié)果還是差強(qiáng)人意。
踏陽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這要求也太嚴(yán)苛了,太小提大作了,不就是受個小傷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