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坐到葉欣然身邊向她說明了尋她來的緣由。
葉欣然小聲地在蕭雅耳邊呢喃,“這種事你不用找我來,他跟我有什么關系。”聲音很小,蕭雅聽了笑意吟吟的。
“真的嗎?”蕭雅故意大聲地問了句,葉欣然聞言,臉當下就變紅了。
“呃......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了。”劉浪突然打斷了床上兩人的密語。
葉欣然羞怒地掃了劉浪一眼,劉浪不禁腦袋一縮,便再不敢言語。
蕭雅看著兩人,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心道這兩人明明都那么在意對方,嘴上卻不老實。
“你竟還會治傷?”葉欣然驚訝看著劉浪問道。
劉浪苦笑道:“會一點點?!?p> “你還有什么事是瞞著我的?”葉欣然嚴肅著臉追問道。
“對!還有什么事瞞著欣然的,快如實招來!”蕭雅在一旁假正經(jīng)地幫腔。
劉浪雙手一攤,“沒了?!?p> “嗯?那這又是怎么回事?”蕭雅將劉浪的視線帶到一旁的師小小身上。
“這個......她叫師小小,是......是......”
“吾師與他有舊,沒其他的關系了。”師小小站出來解釋道。
“大體就是這樣......吧?!眲⒗丝嘈χ?p> 聞言,蕭雅頓時瞪大了眼睛,師小小的師傅乃是師若水,劉浪竟然與華夏的大行醫(yī)者有舊?!
“她的師傅是華夏的大行醫(yī)者師若水?!笔捬判÷暤叵蛉~欣然解釋。
葉欣然頓時也瞪大了雙眼,不過卻沒追問下去,而蕭雅見葉欣然都沒深究,即便她很好奇劉浪怎么認識的師若水,但她也不會逾矩地去替葉欣然做主,深挖劉浪的事。
“回去再找你算賬。”葉欣然寒著臉說了一句。
蕭雅頓時掩嘴輕笑,看來今日這事成了!
“聽清楚了沒?欣然說回去再找你算賬!”蕭雅看著劉浪,故意大聲地重復了葉欣然的話。
劉浪看到蕭雅使的眼色,頓時反應了過來。
回去?
回去!
媳婦氣消了,讓他回去?!
幸福來得太突然,劉浪反而一時沒反應過來。
劉浪第一次覺得被媳婦教訓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回去。”劉浪傻傻地笑著,像個孩子。
如此看來,這的確是個驚喜,于是劉浪向蕭雅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雖然劉浪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跟媳婦回去,但眼下還是應該先幫蕭雅看一看她的傷勢。
門扉輕掩。
劉浪束緊了身上會擺動的衣服褶皺,來到了蕭雅床前。
“那個......”越靠近媳婦,劉浪越是緊張,這久違的溫馨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他一會搓搓手,一會抓抓拳。
劉浪發(fā)現(xiàn),此時的蕭雅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她另一只手的手臂正緊緊地扣著媳婦,似乎在告訴他別亂來,不然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劉浪與蕭雅對視了幾秒,然后他又看了眼美眸正冷冷地盯著他的媳婦。
虎狼環(huán)伺!這劉浪此刻的切身感受。
劉浪額間汗如斗大,他兩只手顫巍巍地將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捏成了蘭花狀,然后一點一點向蕭雅的玉肩靠近。
蕭雅肩上的衣服被褪去了拳頭大小的小角,上面兩道紅紫色的疤痕赫然顯露,像蜈蚣爬在上面一般,前大后小,如子母雙生。
即便蕭雅肩上有著難看的疤痕,但她那玉扇般姣好的肩骨還是讓劉浪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不由得心中暗道了一聲妖精!
劉浪眼神剛迷離了一下,突然便感覺到旁邊一陣惡寒襲來,是媳婦在看著自己。
“蕭雅傷勢如何?”媳婦開口問道。
“要摸一摸傷口才能下結論?!?p> 劉浪看向蕭雅,苦苦地笑著,在詢問蕭雅的意思,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劉浪的額間時有汗珠滾落,他治過的傷不少,即便是救治垂死之人,他都能游刃有余,但他何曾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如山大的壓力?
“我是無所謂,就怕有人會吃醋了?!笔捬艑χ~欣然笑道,眉毛彎彎,像極了只嫵媚的狐貍。
劉浪看向了媳婦,笑容尷尬。
“一定要摸?”葉欣然問道。
“結痂厚度和毒性的積聚需要確認才能判斷傷勢情況。”
“讓她來。”葉欣然指著師小小說道。
“我?”
“也好?!眲⒗送铝艘豢跐釟猓鹃_在一旁。
師小小遲疑了一會,慢悠悠走到蕭雅身旁,她將手探到了蕭雅的傷疤處,這一探,著實令她震驚不已。
這是......?火靈之毒!
不對,是水之靈力包裹住了火靈之毒!
就在師小小感受著蕭雅體內的靈氣之時,傳來了劉浪的聲音,“紅紫帶隱青,這才是關鍵?!?p> 師小小聞言,隧將雙眼閉起,一瞬后猛然睜開,“木生火?”
劉浪笑著點點頭。
師小小震驚地看著劉浪,如果不是他提醒,她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水火相爭中竟然還隱著木之靈氣在其中,她以為這淡青之色僅僅只是淤青罷了。
水生木,木生火,水火在傷口內相持不下,但水火之勢卻因為其中帶了一些木之靈氣,讓原本可以相消的兩種靈氣卻此消彼長,導致火毒在源源不斷地灼燒傷痕之處,導致機體再生受阻。
怪不得那些女醫(yī)者都毫無辦法,如此隱晦的火木之毒,即便身為玄源師的她都看不出,那么姜世芳定然也是看不出的,即便她是華夏藥草第一人。
所以姜世芳最后拿出了那天價單方,便是意在用天地的奇異藥草將蕭雅肩上的所用靈氣一起中和清除。
按道理來說姜世芳的辦法是可行的,但是花費30億來治療一個傷疤,確實是天價。
“情況怎么樣?”葉欣然開口關心地問道。
師小小眉宇緊蹙,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對蕭雅肩上的木之靈氣毫無辦法,如果剛才不是劉浪提醒她,她就連木之靈氣也發(fā)現(xiàn)不了,雖然姜世芳也沒能發(fā)現(xiàn)木之靈氣,但是姜世芳本就不是源師,不知靈氣很正常。
而恰恰是這個不知道任何靈氣的姜世芳,她卻能憑借自己的底蘊,給出了解決之法,所以,她如今在醫(yī)術上的造詣,與姜世芳相比,的確相差甚遠!
師小小雖然知道劉浪能使用水火兩種源力,天賦非凡,但如果不能將蕭雅肩上的木之靈氣引導走,即便他是地源師也無濟于事。
木之靈氣成為了蕭家大小姐傷勢的死結,或許真如姜世芳所言,這世上,除了她那天價方子能救治蕭雅的傷勢外,再無他物。
“抱歉,我......沒有辦法?!睅熜⌒∩袂榈吐?,頓時萎靡得像只癟了的氣球。
“簫小姐的機體會因火毒持續(xù)蔓延而加速衰亡,應會少十年左右的壽命?!?p> “怎么會!”葉欣然失聲道,手肘緊緊勾著蕭雅。
蕭雅聞言,將肩上的衣服整理整齊,輕輕地拍了拍葉欣然的手背,然后又對師小小笑道,“謝謝,生死由命,富貴在天?!?p> 蕭雅的一聲謝謝讓師小小身體猛然一抖,師傅曾對她說過,平日精研醫(yī)術的目的就是在病人需要的時候,你可以對病人說一句:小問題。
而現(xiàn)在,她卻只能無力地說抱歉......
“我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活得長不長久,只是肩上的疤痕讓我難以再上拍賣臺主持拍賣了?!笔捬耪f完,神色暗淡,卻在強顏歡笑。
師小小緊攥著拳頭,她的指甲扎進了自己掌心的肉里,她欲用肉體的疼痛來麻痹自己的無力之感。
“小問題罷了,你們一個個的是怎么啦?”一道突兀的笑聲打破了房間內低落的氛圍。
師小小猛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看起來不靠譜但卻一直很自信的笑臉。
他說,小問題?!
“你有辦法?”葉欣然開口問道。
“你要是敢騙我,今晚欣然可就留在蕭家陪我了?!笔捬艑⒗苏f道。
“你都這么說了,我自是不敢說謊。”
“不可能!沒有辦法的,你根本控制不住內部的沖突,搞不好還會危機簫小姐的性命!”師小小伸手攔住了劉浪。
“劉浪!這可容不得兒戲!”葉欣然這時幫襯著師小小。
葉欣然的話很管用,止住了劉浪的沖動,讓師小小瞬間松了口氣。
“你且說你的辦法,看看能不能行?!睅熜⌒≌f道。
“這個,不好說?!?p> “有什么不好說的!”葉欣然說道。
“那就要看簫小姐愿不愿意相信我了。”劉浪目不轉睛地看著蕭雅。
房間里一下子沉寂了下來。
師小小伸著手臂攔著劉浪,她不明白劉浪哪來的自信,她知道治愈蕭雅傷勢是十分艱難的,所以即便劉浪承認自己沒有辦法,她也不會因此生出任何看低劉浪的想法。
即便是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如姜世芳了,為何劉浪還要如此固執(zhí)堅持?
“我信!”蕭雅的聲音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
師小小震驚地回頭,發(fā)現(xiàn)蕭雅在盈盈笑著,蕭雅眼睛里的堅定,或許比她凝聚的冰矛還要硬上幾分。
其實師小小不知,一個頂著丑陋的傷疤在肩上而無法替蕭家做些什么的蕭雅,與死了的蕭雅無異,為蕭家主持拍賣是蕭雅她存在的意義。
“我信你!不過我也相信,如果你搞砸了,欣然應該不會原諒你,你說是吧,欣然?”
“蕭雅,現(xiàn)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比~欣然說道。
“劉浪既然這么說了,想必已經(jīng)有了辦法,難道就連欣然也不愿意相信他嗎?”蕭雅眨巴著迷人的睫毛問道葉欣然。
“我是不想你再出什么事,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來了?!比~欣然羞澀地說道。
蕭雅笑了笑,然后對劉浪說道:“看到了吧,欣然也是相信你的,你可得加油?!?p> 師小小內心掙扎著,自己身為醫(yī)者的理性判斷和病人請求意見有分歧時,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抉擇,而現(xiàn)在師傅也不可能告訴她了。
“你們怎么總是能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都說了是小問題。”
劉浪的一句調侃卻引來三個女人齊刷刷地怒視。
過了一會,身后傳來蕭雅的聲音,“師小姐,讓他過來吧?!豹q豫之下,師小小最終還是將劉浪放了過去,她心想著,倘若有什么不對勁,她便會立馬制止劉浪。
劉浪來到蕭雅的跟前,直勾勾地盯著蕭雅的脖頸處。
劉浪悠然一笑,心道就是它了!
那從蕭雅脖頸處一直向她的胸口處延伸的紅色細帶末端,應該就是在湖心園區(qū)時,蕭雅所戴的那塊玉了吧。
于是,劉浪指著蕭雅的胸前問道:“簫小姐,能不能把你這里面的東西給我看一下?!?p> 劉浪話音剛落,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他感覺到似乎有點不對勁,最后他明了了。
緊接著,三道尖銳的女子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
“劉浪——!”
一羞,二怒,三寒,齊刷刷地從房中釋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