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白墨對死人并沒有那么難以接受,新聞里鋪天蓋地,看得多了,早就麻木了。
但那些都僅限于新聞里,電視上,當(dāng)察覺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距離自己不足十米的距離被當(dāng)場殺害,那種恐懼不是能用語言簡單描述的,本能驅(qū)使著白墨,他差點驚叫出聲。
但剎那間,腦海里閃過的記憶片段,令白墨理智的控制住自己,畢竟在記憶里,或許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次,而導(dǎo)致自己死亡的,正是因為自己大喊大叫。
他瞪大雙眼想要劇烈呼吸,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緊張情緒,但白墨只敢捂住自己的口鼻,按照自己記憶里的路線,小心翼翼的挪動打顫的雙腿,朝酒窖鉆去。
或許因為太過恐懼的原因,白墨覺得身體有些發(fā)燙發(fā)熱,像是發(fā)燒了似的。
直到將酒窖頂板蓋上,白墨才敢大口喘息,他靠在墻壁上,頗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算算時間,那個女的應(yīng)該也被殺害了吧?”
月光順著頂板上的縫隙照進地窖里,照在白墨臉上,他一臉愁容。
“沒想到剛穿越就撞見這么刺激的事情……”
白墨長嘆一聲,現(xiàn)在只能期盼屠強趕緊找到他要的東西,然后趕緊離開,只有這樣,自己才算真正的逃出生天。
至于蘇流云和楚追月……
這兩人顯然是擁有武功的,就連他們都打不過屠強,白墨可不覺得自己這細(xì)胳膊細(xì)腿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白墨此刻自身難保,那兩人死就死了吧,自己最多就是作為一個目擊證人,給官府提供證詞。
他想抬起雙手抹一把臉,直到這時白墨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手里還攥著個白色錦囊,那是蘇流云在臨逃脫之前塞到他手里的。
“錦囊?話說他為什么要把這個給我?”
白墨隨手捏了捏,錦囊里圓鼓鼓的,似乎藏著顆玻璃彈珠。
在考慮到兩位‘物主’可能都已喪命的前提下,白墨略一猶豫,還是拆開了錦囊。
他將里面的東西掏了出來,放在手掌上,借著縫隙投來的月光仔細(xì)端詳。
那是一顆血紅色的珠子,晶瑩剔透,看上去像玻璃彈珠,大小也像,摸上去更像,如果不是在月光下,珠子周圍有一層血紅色的薄霧若隱若現(xiàn),如果不是考慮到這年代玻璃大概率沒有被普及,白墨覺得這就是個玻璃彈珠。
不過蘇流云沒理由無緣無故給自己塞個玻璃彈珠,結(jié)合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略一思索,一個非常大的可能性涌上腦海,白墨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玩意兒,該不會就是‘血菩提’吧?外面那三個家伙以命相拼,為的就是這么個玩意兒?”
可悲可嘆之余,白墨內(nèi)心甚至有些想笑,他都想抬起手指,將這顆玻璃珠子給彈出去。
只是還沒等白墨這么做,他突然感覺有些異樣,他覺得,上嘴唇有些粘粘的,有些溫?zé)?,他下意識抬手一抹。
“流鼻血了?”
白墨眉頭微皺,又抹了一把,卻發(fā)現(xiàn)更多的血順著鼻孔往外鉆。
“也不知道這個年代的人都怎么處理流鼻血的現(xiàn)象……”找不到衛(wèi)生紙的白墨干脆直接抬起袖管堵住鼻子。
但他剛堵住鼻子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角傳來了熟悉的溫?zé)岣?,自己不知不覺的流出了眼淚,他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角,借著月光一看,發(fā)現(xiàn)另一只手上也滿是鮮紅。
“眼睛流血了?”
還沒等白墨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覺得自己像是喝水不小心被嗆到一樣,下意識的劇烈咳嗽起來,只是他剛一張嘴,一大口鮮血便濺射至地面上。
“咳咳咳……”
白墨半趴在地上,難受極了,嘴里,鼻子里,眼睛里,鮮血跟不要錢一樣往外噴,往外涌。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xù)到失去意識。
……
“你什么時候下的毒?”
屋頂上蘇流云的聲音讓白墨驚醒。
直到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站在望江客棧的天井里,之前前往地窖的那一幕,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匆忙抬頭摸了摸自己的上嘴唇,眼角,以及嘴巴,卻發(fā)現(xiàn),一丁點血液都沒有。
“怎么回事?剛才那些……什么情況?”
白墨看了看手中的白色錦囊,他急忙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正躺著一顆紅色玻璃彈珠。
他反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很疼。
“不對,不是幻覺……”
“那么剛才那些是……難道我有預(yù)知未來的本事?”
“不,不像,剛才那些不像是幻覺,剛才我好像真的死了……”
很快,白墨想起了更多,想起了自己穿越前這具身體原主人經(jīng)歷的事情。
“在此之前,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我應(yīng)該真真切切的被屠強殺過一次……包括剛才那一次,我應(yīng)該死了兩次……”
“可是為什么我現(xiàn)在還活著?”
“而且,剛才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起之前自己七竅流血的慘狀,白墨不自覺的就打了個激靈。
“神火血毒!”屋頂上,蘇流云的聲音再次響起。
“神火血毒?對了!毒!我剛才應(yīng)該是中毒了!”經(jīng)蘇流云一提醒,白墨立刻就想明白了第二次死亡的原因。
不過想明白是一回事,該怎么解決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墨從來不是一個能夠冷靜下來認(rèn)真思考的人,不過他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體驗了兩次真實死亡的人,也正是因為那兩次極度真實的死亡,讓白墨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畢竟……很疼。
他不想體驗第三次。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只能努力想辦法解開眼前的死結(jié)……”
白墨冷靜分析。
“首先,我現(xiàn)在身中劇毒,如果不趕快解毒的話,說不定過會兒我就會再體驗一次‘七竅流血’……換句話說就是,我別想著跑了,就算真能從屠強手下逃脫,我遲早也會毒發(fā)身亡?!?p> “解毒這種事,我當(dāng)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屠強肯定有解藥?!?p> “現(xiàn)在的首要目標(biāo)就是,得想辦法從屠強手里拿到解藥,我應(yīng)該沒有多少時間可用?!?p> “接下來,接下來……”理清頭緒的白墨好不容易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嚴(yán)重的問題。
“就算我能從屠強那里拿到解藥,我似乎也跑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