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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個昏君

第五十七章 富大海

我可能是個昏君 斷更真好 2080 2020-02-14 20:38:43

  鑌鐵大槍槍尖一震,挾飛擊之威,化作十余道凌厲槍芒,直刺而來。

  事發(fā)突然,杜不喪前一秒還沉浸在喜悅中,后一秒已被槍芒激的遍體生寒。

  大局已定之下,身后親衛(wèi)們此前亦是放松警惕,絕想不到富大海會拼個魚死網(wǎng)破,因此,均是救之不及。

  然而,遭此危局,方才彰顯杜不喪臨危不亂的真正實力!

  “想殺老子?”

  一聲怒吼,杜不喪手中血淋淋的戰(zhàn)刀舞的密不透風,生生化作一面刀盾。

  “鐺!”

  一陣金鐵交加之聲,飛速抖動的槍尖狠狠扎在刀盾之上。

  噗!杜不喪瘦弱的身體如遭雷亟,畢竟是倉促應戰(zhàn),怎擋得住富大海含恨一擊,口吐鮮血倒飛而回!

  這卻救了他。

  富大海一擊得手,正要挺槍再刺,反應過來的親衛(wèi)們已將杜不喪團團圍住,霎時間,幾騎縱馬出擊,長長的戰(zhàn)刀或劈或斬,躍馬殺向立于護城河畔的富大海。

  “滾開!”

  富大海長槍如龍,凌厲槍勢連拍帶挑,須臾之間將幾騎斃于身前!

  然而,

  經(jīng)此一阻,更多悍不畏死的親衛(wèi)沖了上來,杜不喪則在部將攙扶下重新上馬,除了胸前衣襟斑斑血漬外,看起來并無大礙。

  “公公,富驃騎顯然要殺身成仁,咱們允不允得?”

  饒是硬捱了一槍,杜不喪急喘兩口粗氣,仍不忘征求一旁遠遠觀戰(zhàn)的小鄧公公的意見。

  鄧寶正伸長了脖子仔細觀瞧富大海延綿不絕的槍勢,聞言看了眼杜不喪,察覺對方是真心相詢,遂摸了摸鼻子。

  “保全袍澤兄弟全家是為仁,舍身取將軍項上人頭是為義,皇上若在此,肯定會稱贊一句此乃講究人也!”

  杜不喪暗暗佩服自己的謹小慎微,縱馬來到鄧寶身邊,附和道:“公公所言極是,富驃騎確是有仁有義?!?p>  鄧寶暼了眼杜不喪胸前血跡,笑道:“將軍不在意他要殺你嗎?”

  杜不喪搖了搖頭,坦然道:“杜某非是小肚雞腸的人,區(qū)區(qū)一口鮮血而已,在下并不介懷?!鳖D了頓,又道:“不過依公公看,此人該如何處置?”

  鄧寶撣了撣官袖上的一點血污,饒是他提前躲開,可杜不喪那一口鮮血吐的實在夠多,依舊沾染一滴,口中則道:

  “還是可惜了,富大海雖然身兼仁義,心中卻只裝得下袍澤兄弟和叛酋耿非,然而,效忠皇上才是吾等臣子第一要緊之事,若這一點不能明確,所謂仁義,也不過是不忠之徒的偽裝而已,將軍你說呢?”

  “呃!”

  杜不喪愣了愣,他實在是摸不準眼前這個白凈清秀的小鄧公公的心思,怎么剛剛還在夸贊,現(xiàn)在又扣了一頂如此惡毒的大帽子?

  對皇上的不忠之徒,擺出這幾個字評語,豈不是要讓富大海去死么。

  然而,正是摸不準猜不透,才讓杜不喪越發(fā)的賠上小心謹慎,小聲道:“那依公公的高見?”

  鄧寶清亮的眸子盯著護城河畔的廝殺,隨著地上的尸體堆積,富大海立足不便,在百余親衛(wèi)悍不畏死延綿不絕的圍攻之下,原本法度森嚴的槍勢已漸生疲態(tài)。

  “給他個體面吧?!?p>  鄧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體面,這大概是必死之人最后的訴求了,富大海正忙著廝殺,鄧寶便替他提了出來。

  杜不喪聞言點了點頭,想了想,喚過一旁的親衛(wèi),吩咐道:“叫秦拓?!?p>  親衛(wèi)領命而去,不多時,戰(zhàn)馬奔騰聲中,一個身著輕甲背負大弓的年輕游弓手飛奔而至。

  這名叫秦拓的游弓手,年齡與鄧寶相仿,十八九歲的樣子,頭發(fā)用一根布帶挽起來,劍眉星目,英姿勃發(fā),偏偏一張臉毫無生氣,自帶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寒氣。

  秦拓縱馬在陣前,不請不拜,杜不喪竟也不以為然,而是指了指遠處將一桿大槍使得渾似游龍的富大海。

  “宮里的小鄧公公說了,給此人一個體面,此事便交給你!”

  秦拓看了眼一旁饒有興致的鄧寶,也不言語,默默解下背后大弓。

  “好弓!”

  鄧寶眼睛一亮,他是經(jīng)常出入皇宮寶庫的人,眼界高的一逼,能讓他脫口贊許的,必定是超凡脫俗之物。

  這張銅背鐵胎弓,長四尺三寸,弓身黑亮,兩端掛玉角,一根未知紅筋貫穿弓角,最引人注意的當數(shù)弓身上篆刻的繁瑣銘文,呈淡金之色,在周圍火光映襯之下,隱隱泛著一抹流光,顯得神異無比。

  秦拓依然不作回應,仿佛是啞巴一般,只是一弓在手,這個普通的游弓手瞬間變得不普通起來。

  然而詭異的是,秦拓身上并未傳出真氣波動,僅是作出張弓搭箭的姿勢,就儼然進入天人融合的狀態(tài)。

  “真是天生神射手!”

  鄧寶不吝贊嘆著,絲毫不介意秦拓的不理不睬。

  一旁的杜不喪見狀笑道:“忘了向公公介紹,秦拓乃是宿州第一弓手,百步穿楊,萬無一失!就是性格冷了些?!?p>  鄧寶奇怪道:“性格冷熱,與射術有什么關系?”

  杜不喪被問的一呆,他原本是擔心秦拓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使得小鄧公公心生芥蒂,隨便在皇上面前讒言兩句,秦拓的軍旅生涯就毀了,所以才解釋一下,哪知道會被這么反問。

  鄧寶見狀嘆道:“杜將軍,倘若咱們一心忠君體國,便不會有那么多忌諱與誤解了?!?p>  杜不喪先是愕然,隨后趕緊笑道:“那是,那是?!?p>  這邊鄧寶和杜不喪低聲交談,秦拓卻完全充耳不聞,緩緩張開的大弓漸如滿月,長長的鋒利箭尖直指與眾騎士廝殺一團的富大海。

  所有的動作,在這一刻,宛若定格。

  氣機鎖定之下,幾乎陣前諸人皆察覺到秦拓身上明顯的真氣流轉(zhuǎn),弓身上的繁瑣淡金銘文,漸漸亮起光芒。

  護城河畔。

  身負必死之志的富大海狠狠抖動槍身,早已被鮮血殷紅的槍尖忽然顫了兩顫,蕩開兩柄直劈而來的戰(zhàn)刀,一招蟒蛇吐信,瞬間挑死一個避之不及的騎士。

  隨后大槍一收,雙臂一翻,再一招橫掃千軍逼退方圓丈余的親軍,這才趁著空檔吐出一口濁氣!

  然而,

  就在舊力已歇新力未起之際,富大海眸子里的瞳孔猛地收縮,霎時間,察覺一股死意籠罩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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