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瑞娜表白發(fā)誓要嫁給李前瞻。李前瞻表示要做瑪瑞娜的后盾,等待她的選擇。
可當(dāng)他們面對亞瑟,面對楚岳和現(xiàn)實,那些情話和誓言變得那樣稽留無力。
李前瞻一去東海就是幾個月,瑪瑞娜想他念他,他回來纏綿不休,走時戀戀不舍送到入海口。她回到長安,回到通善坊,那夾雜著愧疚的復(fù)雜感情便牢牢抓住她。
楚岳為了找回記憶,不時造訪通善坊?,斎鹉纫婚_始幫助他,試著用擁抱喚醒他,時間久了,他絲毫沒有變化,還是那么陌生、客氣,從來不和亞瑟對話。
李前瞻的話果然應(yīng)驗了,瑪瑞娜被矛盾的感情痛苦折磨。她狠狠心,帶亞瑟搬到昆士牧場去住,楚浩逗留在山后郡,她便負責(zé)主持每一場聚會。
李前瞻在洛陽買了新宅,布置新房,他不想邀請瑪瑞娜去看,怕瑪瑞娜為難。到了長安難免又要征求瑪瑞娜的意見。李前瞻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感情糾葛,進不得、退不出。
他試著去花樓,去找以前的情人,去應(yīng)付家里的相親,每次還沒邁開腿,就被埋在心里的瑪瑞娜和亞瑟擋住。他究竟有多愛瑪瑞娜,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寧愿這樣守著她,任由她做出選擇,也不想現(xiàn)在就離開她。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會做出多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啊,楚岳懷著對如梅的愛,竟然到尉遲家認親。自從尉遲敬德死后,尉遲家一年不如一年,尉遲環(huán)得知楚岳的身份和失憶事實之后,樂得把他當(dāng)親女婿。
楚岳不光搞清楚皇宮的眼線網(wǎng),還拿住了一個線人的短處,利用他為尉遲家、為師傅劉仁軌竊取朝廷內(nèi)情,為他們的升遷鋪墊道路。
中原大旱,夏末秋初,糧食短缺。李前瞻把海上運來的糧食分送到洛陽和長安交給楊衛(wèi)州,然后到牧場上和瑪瑞娜相聚。
旱情過去之后是汛期,連日大雨終于天晴,天空被洗滌的特變干凈,湛藍湛藍的背景上飄著潔白的云朵。樹坑里積滿了水,多日沉積,煞是清澈,小鳥落下來飲用、洗漱,啾啾叫著,在林間歡鬧。
賽馬場成了內(nèi)湖,踏上帶棚子的木舟,徜徉水中,別有一番韻味。沙果熟了,密密麻麻掛滿枝頭,丫鬟們摘下來,去核、壓汁,送給瑪瑞娜和李前瞻。
亞瑟穿著雪白的衣衫,在草叢里追趕鹿和孔雀,身上濺滿綠色的泥點子,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覺得無聊,便回來請李前瞻教他騎馬。中午太陽直曬,坐著都出汗,李前瞻幫亞瑟牽著韁繩,在林子里溜圈。
汪嫂請宮里來的一位女官進來,瑪瑞娜吩咐李前瞻的小廝兩句,便到東昆樓去了。彎彎曲曲的回廊遮擋著強光,瑪瑞娜邊走邊跟女官討問意見,就在東昆樓的欄桿前和楚岳迎面相遇。
瑪瑞娜穿著桃粉色紗裙帶著鵝黃色披帛,頭上一樣鵝黃色絹花流蘇。楚岳癡呆地站在原地,盯著她,半天沒有動。腦子里似有一道道光閃過,似乎有什么點亮了他的神經(jīng),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瑪瑞娜想起來了,她和楚岳的第一次約會,在長安郊外,她穿著同樣顏色的衣裳,帶著一樣顏色的頭飾。她意識到楚岳可能記起來了,她走近他,扶住他的胳膊:“岳,是娜蒂,記得嗎?那年春光明媚……”
李前瞻帶著亞瑟回來找不到瑪瑞娜,聽小廝說她們朝東昆樓去了,就和亞瑟騎馬跟了來。當(dāng)他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愣住了,沒注意到亞瑟舉起桃子,喊出來:“姆媽吃桃子,吃桃子。”
亞瑟一出聲,驚醒了楚岳、瑪瑞娜和李前瞻三個人。楚岳立刻恢復(fù)了客氣的樣子,瑪瑞娜忙松開他的胳膊,用團扇遮住臉走了。李前瞻尷尬地站在原地,等亞瑟叫他,才帶著亞瑟騎馬走掉。
晚飯時,他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又裝不出來,瑪瑞娜沒話找話也找不到。亞瑟已經(jīng)三歲,一個人就可以撐起場子,話癆一樣問東問西。
“噠噠,為什么公鹿長著犄角,母鹿不長?”
“噠噠,為什么小鹿吃奶要拱它的姆媽?”
“噠噠,為什么公孔雀長著那么漂亮的尾巴,母孔雀沒有?“
“噠噠,為什么公的總要為母的打架,我也是公的對嗎,那我長大了也要打架嗎?”
瑪瑞娜知道李前瞻又要走了,躲開她。受到刺激也罷,受到傷害也罷,他從不為難她,總是躲到遠處自愈,然后再回來。不知道是心疼他,還是舍不得他走,瑪瑞娜的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李前瞻攬住她的肩膀,她轉(zhuǎn)身抱住他的脖子,抱的死死的:“別走,留下來陪我,請你?!?p> 汪嫂的鼻子也酸了,悄悄帶亞瑟出去吃飯。
李前瞻吻上瑪瑞娜,用激情告訴她,他是多么愛她。
昆士牧場是皇族、顯貴集聚的場所,楚岳最近的計劃,不可避免出現(xiàn)在這里。那腦海中的光,讓他整夜難以入睡。今天的瑪瑞娜為何那樣美,攝魂懾魄的吸引他,那飽滿、嫩滑、細潤的皮膚白里透紅,他一定親近過。
是的,她曾是他的妻子不是嗎?曾經(jīng)是?那現(xiàn)在呢,如梅呢,想到如梅,他白天的心思就變成了一種背叛,他馬上打消念頭。
楚岳再次成了歌紅苑的??停ㄥX來去,只為了和男客們聊天,打聽如梅當(dāng)年的情況,聽客人夸贊如梅的琵琶技藝、歌喉和才華。
領(lǐng)班記得他,對他也頗有好感,他舍得花錢,領(lǐng)班便為他安排有才藝的姑娘,讓姑娘學(xué)唱和彈奏當(dāng)年如梅的詩詞和曲子。
不管楚岳的薪俸有多少、積蓄多少、收受賄賂多少也禁不住他泡在歌紅苑的消耗,他開始到李林那兒去領(lǐng)錢,數(shù)目越來越大,李林只能飛鴿傳信給楚浩。
楚浩一面讓李林為楚岳撥錢,一面讓楊衛(wèi)州去打聽,怎么才能把歌紅苑盤下來。
楊一山從遼東回京幾次,楊衛(wèi)州幾次去往遼東商議,歌紅苑終于悄悄換了主人,楊義舉成了最大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