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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渤海日出

第二十二章 第一回 虎鯨港

山后渤海日出 可旁 3284 2020-12-12 22:45:42

  金納灣有著天然良港得天獨厚的條件。楚浩本來想把長潤和長澤留下協(xié)助振亞,他和船隊繼續(xù)前進。

  可馬六甲地處咽喉要塞,位置極為重要,長潤和長澤決策有限,楚浩考慮再三,決定留下先把港口建起來。

  他出資讓振亞到附近雇傭人手,正趕上西咔咔(斯里蘭卡)島僧伽國和泰米爾國戰(zhàn)亂,很多人乘坐船只逃亡,楚浩派人到海上收編了數不清來自西咔咔的難民。

  金納灣地處熱帶,安置難民不需要考慮越冬問題,隨便一個茅草屋就能落腳。

  他們有的愿意在海港做工,有的愿意開發(fā)山丘,有的愿意承包田地。

  楚浩教振亞脫離以往的家庭管理模式,建冊登記戶籍,存檔管理,等難民安定下來,再有償征男性青年組成護衛(wèi)隊。

  金納灣內的一系列變革,引起了力昆的注意,他集結人手,到金納灣的港口滋事。

  楚浩讓振亞的管家到大船上通過擴音器,號召力昆從振亞田莊里掠走的奴隸回家,答應給他們更好的生活條件。

  力昆船上的奴隸立刻倒戈,有的帶著力昆的船只返回振亞的田莊。

  楚博就地取材搞建筑有著豐富的經驗,他迅速組織人手,合理分工,合理安排,港口的基礎設施在半個月之內就建設完成。

  楚翰和秦銘利用田莊囤積好的木材,教當地人造了一艘帆船小艇,掛帆、踩漿都很方便、快捷。

  楚浩從每個大船上卸載一艘備用的救生船,救生船搭載了機械裝備,速度超過想象,非常靈巧,供振亞巡海使用。

  不覺一個月已經過去,港口投入使用。

  楚浩臨行前把三千兩黃金放到振亞面前:“金納灣還是你的,我出金讓你守住這里。”

  振亞感動道:“我哥哥之所以沒有買金納灣,是因為他遠遠沒有這么多金子。三千兩黃金在這荒蠻之地不單可以買到整個金納灣,還可以買多座海島。這兒的地皮不值錢,郡公完全可以在馬六甲建立一個國家了?!?p>  “你去買海島、去建立國家,你是金納灣正統(tǒng)的主人,用你的威望和人脈去統(tǒng)治這里?!背茻o比真誠。

  “我……”振亞繃緊嘴唇站起來說:“好。請郡公為港口命名?!?p>  “虎鯨港,這是標志。”

  “是,跟郡公船上的標志一樣?”

  “是的。建立國家重要的是人口、經濟和思想。過往船只和附近居民大多信奉佛教,灣主也信封佛教,可以以此為中心,凝聚大眾?!?p>  振亞的嘴張得老大:“原來信仰不只是信仰,還能匯聚人口?”

  “對,人心所向比任何武器都有效。”

  上次,楚浩仰賴船大、速度快,從馬六甲海峽沖過去。此行經過深入了解,越發(fā)認為馬六甲是關鍵的關鍵,

  楚浩與振亞結合當地情況,制定一系列方案,為往來商船建立一個自由貿易區(qū)。

  ***

  正月好天氣連著好天氣,偏殿的外面陽光燦爛,殿內光線明亮。

  太后看著楚岳采集回來信息,卻臉色陰沉。

  “你的師傅劉仁軌薨逝了?!?p>  楚岳驚道:“末將前兩日剛見到師傅,知曉師傅身體欠佳,也不至于……請?zhí)蟊菹露鳒誓⑷ノ骶閹煾凳匦?。?p>  “西京朕是要派你去的,吊唁可以,守孝不準?!碧笳f的冰冷而堅決:“劉大人鎮(zhèn)守西京,皇族和門閥可保不亂,劉大人不在,你沒有時間悲傷,集中精力,以防不測。”

  “末將遵旨?!?p>  “朕派蘇良嗣即刻走馬上任,將軍務必與他鼎力配合,保證朕的‘后院’安寧?!?p>  蘇良嗣年屆八十,是有了名的鋼鐵手腕,看來太后是下了狠心的。

  楚岳順勢問道:“杞王上金和葛王素節(jié)的每一條罪狀都夠入獄殺頭,他們手下并無重兵,太后陛下為何一再縱容?”

  “天下悠悠眾口,不允許朕意氣用事。何況皇族中還有其他人壞事干盡,隱匿不露。殺了繼子,朕落下罵名無所謂,驚動那些黑暗中的毒蛇,朕絕不允許?!?p>  “等待群蛇狂舞的時候?”

  “是的,朕要跟他們比耐心,朕忍了幾十年,不爭朝夕?!?p>  “太后英明!”

  楚岳靠退,走到殿中央,懷義和尚從側門進來,正跟他遇上。

  太后不理會大臣們的反對,越來越把薛懷義公開化來激怒皇族。

  楚岳并不想干涉太后的私生活,不過迎面碰上薛懷義,他仍然目不斜視往外走。薛懷義的鼻子都氣歪了,瞪著楚岳,無計可施。

  太后在身后爆發(fā)一陣大笑:“楚將軍,眾叛親離如此,朕不知道該信任誰,朕可以信你嗎?”

  如果薛懷義不在場,如果太后沒有大笑,這樣嚴肅的問題,楚岳一定慎重回答,可此時,楚岳頭也不回,右手在空中揚了一下,就出去了。

  太后又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對薛懷義說:“楚將軍太嚴肅,朕就想逗逗他,哈哈?!?p>  楚岳剛從長安回來,又要回長安去了,庫狄薩允寶萬般不舍,忍著不表達。嫁給裴行儉時,她吃過主動的虧,所以努力克制著。

  今天在太后面前,雖說沒有羞辱那么嚴重,楚岳也明顯感到不受尊重,何況師傅劉仁軌的仙逝已足以讓他沒有心思多講話。

  與庫狄薩允寶見面變得沉默,楚岳喝了半杯茶就走了,留庫狄薩允寶一個人悵然若失。

  也許暫時遇到困難,也許那里不對,或者他需要訴說,尋求安慰,庫狄薩允寶因為兩人的關系不穩(wěn)定和不確定,心情不好。

  兩人相處,如果都畏步不前,是經受不住外力撞擊的。

  經歷種種之后,楚岳的神經更加敏感而緊繃。

  原本在長安一切順利,尤其跟師傅劉仁軌和解之后,他輕松了很多,而現(xiàn)在在返回長安的時候又恢復了原態(tài)。

  二月,長安百姓紛紛出城燒紙掃墓,趕在清明之前祭拜祖親。

  被風刮散的紙錢,飄到官路上,楚岳郁悶異常,索性催馬來到大哥楚勛的墓前,給大哥燒了紙,再去師傅家吊唁。

  直到上巳節(jié),楚岳才又到洛陽。在洛陽隱身暗查了一個多月,向太后述職之后,又要趕赴長安。

  楚岳在長安和洛陽之間切換,令庫狄薩允寶甚覺疲累。楚岳整月不知蹤影,兩個淡漠性格的人相見,非但沒有離別的思念,卻有了一種陌生感。

  楚岳不是不能講貼心話,只是對著庫狄薩允寶講不出來。

  他不夠喜歡她嗎?也不是。

  相處總有很多說不出的原因,不能敞開傾訴、放開的玩笑或許是一方面。

  他與庫狄薩允寶黯然分手,逃離似的離開洛陽,感情生活再度陷入冰凍艱澀的階段。

  ***

  李林和蓉滿成親,跟了蓉滿的姓,反倒引起了官府的懷疑。

  然而李林并不后悔,讓他去牢房就去牢房,讓他錄口供就錄口供,每天都面帶笑容。

  楊衛(wèi)州給官吏使足了錢,李林也因為很早脫離宗籍,不久就被允許交贖金放回昆士牧場監(jiān)禁。

  楚浩在馬六甲停留近兩個月,收到益智從瓊州給他發(fā)去的消息,聽說李林無恙,不免舒了一口氣。

  接著他又緊張起來,李婉兒還在獄中,婉兒沒腦子,那些刀筆吏慣用圈套,釣魚一樣問問題,婉兒自己受些難為、長點兒教訓也罷,若牽扯倒李林和蓋洛先生家就麻煩了。

  楊衛(wèi)州在天皇末期露臉之后,楚浩讓他保持低調,這會兒不能調出來派用場。

  楚浩思來想去,給燕西的哥哥武三思寫了封信,告訴武三思在他娶燕西之前,婉兒與他曾經有過一段感情,他怕婉兒為了報復,在監(jiān)牢里瞎說,讓武三思想辦法。

  這封信發(fā)給武三思,是一步險棋,因為武三思很有可能殺人滅口。

  不過武三思一直不如武承嗣的地位高,又鑒于婉兒是李敬業(yè)的至親,他一定會因為婉兒在太后面前邀功。

  只要太后過問,婉兒就安全。

  不單是因為太后經過審問,會知道婉兒有多單純,或者說多蠢,而且叛亂之后,朝廷下緊上松,太后為表現(xiàn)大度,會放了婉兒。

  楚浩的理論靠不靠的住且不說,直覺告訴他,把武三思攪和進來是對的。

  可惜楚浩在馬六甲等不及結果,就往西咔咔行進了。

  船隊從馬六甲海峽駛出,就遇到風暴。

  楚曠和楚博享受的海洋之旅宣告結束,他們不再在船頭畫畫,喂海鳥,也不再看日出、日落,賞星星、月亮,而是整日驚恐地坐在船艙,抱著救生艇。

  風暴一個接一個,船被巨浪推上天空,又順著水坡道滑下來,楚浩在駕駛室興奮地吼叫,楚曠和楚博在船艙嚇得吼叫。

  哥哥和弟弟表現(xiàn)極為滑稽,只有楚翰冷靜對待險情,時刻關注著船體與海浪的碰撞。

  合金的船體和堅固的龍骨,經受住風暴的考驗,完好無損地駛向西咔咔。

  楚翰和秦銘不用像上次那樣慌著找海島修船,可他們仍然不滿意船上的機械和裝置,在有限的條件下調換、調修著。

  拉赫曼先生再次提出了相同問題:“為什么不把技術普及,就算普及到軍隊中,也將是一等一的功勞?!?p>  楚翰給拉赫曼打了個比方:“技術就像從魔法袋子里取球,袋子里有好球,也有壞球。一個好球從袋子里拿出來,對大唐或對人類是有益處還是有壞處尚不好判斷。若一個壞球拿出來,有可能是整個人類的災難。炸藥和機械威力重大,一旦落去不法之徒手中,后果不可計量?!?p>  拉赫曼先生思索了一下,點點頭:“人們過上幸福的日子,并不在于技術水平高低?!?p>  楚浩分析道:“其實我們普及分享了很多,比如優(yōu)質種子,比如種植技術,比如外來植物。農業(yè)上的改進很受歡迎,機械方面卻很受排斥。大眾認為機械邪惡、有魔力。后來我想明白了,你在某一方面特別突出,并不一定能夠把它均攤下去,那需要大環(huán)境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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