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是500年前的事兒了。
可靈犀真人以身殉道拯救蒼生,黑衣人言而無信摧毀元神的場景,至今依舊歷歷在目。
宋傾辭記得很清楚,她當(dāng)時并沒有在黑衣人身上感覺到任何熟悉的氣息,這可能是因為當(dāng)時宋傾辭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世界,她周身還有界膜保護(hù)……
可現(xiàn)在這個人,宋傾辭不會認(rèn)錯,他就是沈川!
宋傾辭瞧著那雙光彩流轉(zhuǎn),有些妖氣的丹鳳眼,很是有些不適應(yīng)。
上輩子的沈川,外表自然也是十分俊朗的,雖然頭發(fā)總是毛毛躁躁,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可還是帥,劍眉星目,一身正氣陽剛的帥。
如今,這幅殼子實在偏柔了些,還是他上輩子很瞧不上的那種可以稱之為“娘”的長相。但被他曾經(jīng)自認(rèn)為“硬漢”,實則宅男的氣質(zhì)一中和,竟一下子高冷禁欲起來了,嗯,她得承認(rèn),真是該死的性感。
宋傾辭現(xiàn)在特別想跟四零交流一下感想,她現(xiàn)在有強(qiáng)烈的傾訴欲,她想要問問四零,為什么這個她靠肝了一千年復(fù)活甲才能來到的異世,沈川會在這兒。
可惜,四零對于它無法回答的問題,一般都當(dāng)作沒聽到。
宋傾辭腦子里開始上演各種小電影,一會是前情回顧:
黑衣人捏碎金閃閃元神后的癲狂大笑。
一會是“合理”演義:
沈川穿越后,對“娘”的長相不滿意,然后見到“霸占”了自己原本容貌的靈犀真人。因為“嫉妒”殺人!
宋傾辭不由打了個冷顫。
不不不,這不是他。
一會又是現(xiàn)場直播加腦洞:
師父跟沈川正在對峙……他跟師父,誰更厲害一些?
……
清妙真君謝星璇與水鏡真君高澤棠,在山門外打起來了。
這則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很快傳遍了上觀宗各峰頭,成了眾仙家茶余的談資。甚至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還傳到了霏雪澗、月華樓和花境。
兩人關(guān)系惡劣的傳言又多了一條鐵證。
但實際上,兩個人最多就是眼神打了一架。
再次從發(fā)呆中回神的宋傾辭覺得氣氛不太對,她可不想這倆人真打起來,忙拉拉師父的袖子,然后探出頭來,想起剛才沈川問她姓名,按下心中復(fù)雜的感情,很是認(rèn)真的回了句,“我叫宋傾辭?!?p> 林見月的名字她一開始就不打算用,小泉既然在修仙界沒什么牽絆,她也不愿給自己套上枷鎖。
至于用自己的本名,為什么不呢?她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至于會不會給人添堵……
宋傾辭瞧了眼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莫染……呵呵……誰管她啊。
不過……這是莫染?她也太美了吧!
這即精致又大氣的五官,這令人羨慕的曲線,這成熟又不俗氣的風(fēng)韻……
宋傾辭酸了。
謝星璇的呼吸停了一瞬,盡管他已經(jīng)十分確定,可聽到她真的承認(rèn)了自己是宋傾辭,依舊難掩激動,正當(dāng)他情不自禁想伸手去觸碰她時,手卻被人擋住了。
擋著的正是自己這具身體的死對頭,水鏡真君高澤棠。
謝星璇眼神暗了暗,收回了手。
“等著我。”他傳聲給宋傾辭。
這種傳聲方式別人聽不到,宋傾辭猶豫了一下,沒回話。
謝星璇雖然挺想現(xiàn)在就把人帶走,可場合不對。而且,他現(xiàn)在需要冷靜。
沒有繼續(xù)跟宋傾辭交流,謝星璇回過身對莫染說道,“晴嵐,走吧?!?p> 莫染,現(xiàn)名李晴嵐,她自聽到宋傾辭的名字便覺不可思議,此時謝星璇喚她離開,下意識就說道:“就這么走了?她……”
謝星璇用一個眼神制止了她。
……
待兩人再次飛向云端,謝星璇狀似不經(jīng)意的又回頭看向宋傾辭,發(fā)現(xiàn)她正在跟高澤棠說著話,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還帶著溫柔的笑,靦腆又可愛,一如往昔。
“真是她?!”李晴嵐追上謝星璇,“會不會只是名字……”
“是她?!?p> “那你剛才……就這么走了……”李晴嵐沒想到還會再見到宋傾辭,而她的心里只是略微有些酸澀,“為什么不把她直接帶過來?”
轉(zhuǎn)眼間,兩人已經(jīng)到了蒼宇峰。
“不急。”謝星璇望著雄偉卻也清冷的蒼宇宮,聲音很輕,看上去波瀾不驚平靜極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在燒著,奔騰洶涌的情緒即刻就要爆發(fā)。
李晴嵐沉默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可她現(xiàn)在還小,修為也弱,這個世界很危險……”從這一方面看,宋傾辭的運(yùn)氣確實比不過他們這幾個人,他們穿來之時,最次的撿的都是金丹真人的殼子。
宋傾辭現(xiàn)在不過小筑基。
謝星璇沒有再回應(yīng)李晴嵐,他徑直走入了蒼宇宮,落下禁制,把李晴嵐關(guān)在了外面。
李晴嵐悲傷的望著緊閉的宮門,繼而苦笑。
都這么多年了,她的夢早該醒了。
……
宋傾辭曾經(jīng)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對師父的樣貌無比好奇。可惜無論她從哪個角度看,那張臉始終都是云里霧里看不清。
當(dāng)初她還打過找?guī)煾敢嬒竦闹饕猓皇菐煾敢呀?jīng)為了她的渣體質(zhì)操碎了心,又整天忙的跟社畜一樣,她實在不好意思去拿這些小事去叨擾。
十年間,她也曾在無聊時猜測過師父的長相。
她本以為那么溫柔的仙人,也會是一副溫柔的樣子。
沒想到,有一天這面紗揭開了,竟然是這么大的“驚喜”。
宋傾辭今兒受到的刺激夠多。
多到她已經(jīng)開始覺得不在乎了。
而且震驚過后再仔細(xì)看,師父跟沈川,跟靈犀真人都是不一樣的。應(yīng)該說,這三個人雖然都長了同一張臉,卻因為氣質(zhì)差異太大,很難會讓人認(rèn)錯。
水鏡真君,也就是高澤棠,于眾人眼中是一位心性剔透,不染纖塵的謙謙公子。
只是此時,卻臉色蒼白,若有病容。
仙人怎么也是個病秧子?宋傾辭心中疑惑,此時卻不好相問。
入門手續(xù)辦完,高澤棠見眾人總盯著小徒弟看,想到自己即將又要遠(yuǎn)行,且這次并不打算帶著她去。
如今她算是露了臉,也不知道后面會不會有人找麻煩。
高澤棠再一次拿過宋傾辭的牡丹牌,在小徒弟疑問的眼神里,往上面又加了一道印。
他是當(dāng)著在場眾人的面這么做的,包括報名處的兩個仙人在內(nèi),其他人看到此舉具都目瞪口呆。
宋傾辭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她重新接過牡丹牌系回腰間,卻見那兩個剛才還拿鼻孔看她的少年,對她行了禮,口里說著:“見過師叔?!?p> 誒?!
宋傾辭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倆,又看看師父。
高澤棠寵溺的拍拍她的腦袋:“你已是我的嫡傳弟子。”
接著又傳聲道:近日事務(wù)繁忙,怕是沒時間辦收徒大典,委屈你了。
不,她不委屈,真的。
摸索著那牡丹牌,宋傾辭笑了,自己的身份“轉(zhuǎn)正”了,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