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綠原是永安城外一棵不諳世事的小植株,不知是走了什么好遠(yuǎn)竟被簫衍帶了回去。
尤記得那是永安城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個夏天,十幾天都不曾下雨,抬頭看去不見一絲云,只有一輪放光的太陽,照得人頭暈眼花。
當(dāng)時的她剛投生到永安城不久,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扎根生長,便遇到這難得一遇的旱災(zāi),害得她根莖細(xì)小、葉片枯黃,被火辣辣的太陽曬得耷拉著腦袋,恍惚中只看見隔壁老王家的大黃狗,在不遠(yuǎn)處吐著舌頭兩眼放光的看著她。
想不到狗都被熱瘋了,當(dāng)她以為就要葬生狗腹的時候突然感覺一片陰影籠罩住了她。
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黑色的錦靴,接著有一雙手向她伸來,一把扼住了她的脖,使勁將她往外拔。
這下慘了,才脫離了狗嘴立馬又落入了魔爪,阿綠感覺到自己的根已經(jīng)慢慢的脫離的土壤,此時此刻她只覺得還是大地母親的環(huán)抱更為溫暖。
“哎,阿衍你快它怎么在抖啊?”明明沒有風(fēng),可這它的葉子正在拼命的扇動:“真是奇怪??!”陸子寧一臉疑惑的將阿綠遞給他看。
被人掐著脖子,誰不會害怕?。堪⒕G惡狠狠的想。
簫衍聞聲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道:“我看這草頗有靈性,要不就將它帶回去”。語氣談定從容。
哈,終于一個識貨的人了。
陸子寧激動得都要跳起來了:“你確定?”他看著這葉片枯黃、良莠不齊的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阿綠嘴角抽了抽:“靈性!我看還不如拿去喂玲瓏呢?!?p> “玲瓏,”阿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匹紅色的馬正在撅蹄子,天哪真是要不要草活了??!
其實簫衍也知道這“草”看著卻實不怎么樣,府中稀奇的草木花卉多的是,可他偏覺得這“草”很是特別:“將它給我吧?!闭f著便將阿綠從陸子寧手中拿了過來。
阿綠抖得更厲害了,只見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朝她襲來,她覺得這一次自己終于是要死了,可預(yù)想中的疼痛卻未到來,她感覺到有一雙手在撫摸著自己的葉子,指尖帶著絲絲涼意讓阿綠覺得舒服極了。
“我將你帶回去,可好。”簫衍看著阿綠。
阿綠只覺得這聲音很好聽,溫潤如玉,卻又帶有一絲涼薄,兩種極端在他身上毫不違合。
阿綠睜眼看著眼前的人,公子墨發(fā)玉冠,衣玦偏偏,秀長的眉挺拔入鬢,眸中一片祥和,平靜地神色仿佛遺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遠(yuǎn)山,英氣一覽無遺,緊抿的薄唇透著淡淡緋紅,增添了幾分若有似無的書卷氣息,一身寶白衣讓他顯得風(fēng)姿綽約一時間竟讓阿綠看呆了去。
簫衍看著一動不動阿綠自嘲道:“只是一棵“草”而已竟還想指望它聽懂,”笑著搖了搖頭,將阿綠卷入袖中:“走吧,我們也該回了?!?p> 陸子寧搖了搖頭他這朋友啊什么都好就是生性涼薄、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跟個和尚似的,好不容易有個感興趣的東西,雖然是棵“草”但也就隨他去罷。
陸子寧拉著玲瓏便往他身后跑:“喂,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