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若是涉險怎么辦,涉險了他怎么辦?”
這次來刺殺那病秧子已經(jīng)使得他心底一再崩塌,若不是那人說,不用真的殺了他,只需要弄的他重傷即可,否則他也不會來。
更何況莫風自小跟著他一同長大,從小護著他。
他哆嗦著手指著莫風,對著老莫問道,急切的他早沒了往日的冷靜,口沫橫飛,雙眼爆睜著。
站在面前的人卻仍舊無動于衷,只將頭低的更低了起來。
林中詭異的安靜,原先山上的其他人早已加入了山下的戰(zhàn)斗中,山下灼熱的空氣與山上死一般的沉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突然他想起來莫風身上和他一樣的裝扮,那是越距的,一向本分的老莫又怎么會,他陡然睜大了眼睛,滿眼的不敢置信,呼吸越發(fā)急促了起來,不等他張口,眼睛一黑,便立馬不省人事了。
莫風深深的看了倒在老莫懷里的主子,俯首在地上磕了頭,和老莫對視一眼,便決然的往山下沖去。
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老莫見莫風一走,他便扛起明安往密林深處走去,他時間緊迫,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慶元九年春
剛下過雨,水滴從屋檐下緩緩落下,爭先恐后的匯成一條溪流在屋檐下蜿蜒。
屋前的青石板上,一個梳著丫鬢的少女筆直的跪著,厚重的劉海遮擋住了眼中沉沉的思緒。
站在屋外的丫頭微彎著搖,盯著自己的鞋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長長的回廊上漸漸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節(jié)奏分明,越來越重,顯然來人十分的急切。
幾個丫頭對視一眼,看了一眼跪在屋外青石板上的人,見她臉色漠然,皺了鄒眉,口中不由的嘆了口氣,其中一個還是緩緩的后退著朝著屋內(nèi)走去。
“你跪在這里做什么?”
舒相成皺著眉撇向屋外的舒伶初,眼中露出不贊同的神色,接著呵斥道:
“你父母皆亡,這府中還有誰能使得你長跪,我這還沒死呢!”
舒伶初微挑了挑眉,抿著嘴巴好一會兒才回道:
“是幼娘早上惹怒了嬸嬸……”不等她說完,原本關(guān)著的門被從內(nèi)打開,一位身穿茜色羅裙的夫人快步的走了出來。
“你這孩子這是跪在這里作甚?還不快起來,要不是聽到聲,我這還以為你回去了呢?”葉氏一邊說一邊露出嗔怒的神色。
仿佛沒看到站在一旁的舒相成,快步的走到舒伶初的面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半晌,似是這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舒相成一般。
“老爺怎么在這里,可是有什么東西落下了不成?”
舒相成看了她一眼,可是在侄女面前總要維護一下自家夫人的顏面,便低低的唔了一聲。
似是從胸腔中發(fā)出來的一般,葉氏尷尬的笑了笑,舒相成便轉(zhuǎn)身對著舒伶初說道:
“今日沒課?怎得還在這兒?”
舒伶初福了福身回道:
“夫子今日家中有事告假了,讓我在家中先習字?!?p> 舒相成點了點頭,一只手負在身后,另一只手朝著他揮了揮。
“嗯既如此,那還不快去?”
“是!叔父,嬸嬸幼娘這就回西苑了?!?p> 舒伶初雖然跪的久了,可臉上仍舊看不出什么神色來,他向來年紀小小便心思內(nèi)斂,可這也怪不得她。
雖規(guī)矩禮儀分毫不差,可卻少了八歲女童該有的活潑,這讓府中的人少有將她當孩子視之。
“嗯,去吧去吧”此時的葉氏巴不得舒伶初早點離開這里了,葉不知道哪個嘴碎的。每每這丫頭有點事兒,老爺便能正好碰上,也是見了鬼了。
腦子里正懊惱著,想著空了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呢,卻不想等舒伶初出了月亮門,這邊舒相成卻一甩袖子大闊步的朝里面走去了。
丁香見自家夫人還在發(fā)呆,看著老爺越走越遠,只能一跺腳推了葉氏一下。
葉氏被嚇了一跳,正想訓(xùn)丁香呢,卻見她撇了撇嘴,順著方向看去。
舒相成已經(jīng)進屋里了,頓時整張臉便皺成了一團,那還有時間去想舒伶初的事情呀。
而另一邊,夏禾在看到二老爺進了內(nèi)院之時,懸著的心便放下了一半,果然不一會兒,便見到自家小姐如往常一般淡定自若的走了出來。
便連忙追上去喊道:
“小姐你終于出來了,沒事吧,我還……”
“閉嘴!”舒伶初古井無波的聲音打斷了夏禾的聲音,黑黑的眸子看了夏禾一眼,而夏禾也不愧是跟在舒伶初身邊最久的老人了,見她的眼神有異,這才反應(yīng)過來南苑的內(nèi)院守門婆子可都是葉氏的人吶。
她的臉不禁一白,嘴唇微有些哆嗦,舒伶初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收回了眼神,神態(tài)安然的朝著西苑的方向走去。
守門的婆子,只若隱若現(xiàn)間聽舒伶初訓(xùn)斥著身邊的丫頭道:
“我在嬸娘屋子里能有什么事情?嬸娘向來待我視若己出,你這么說怕不是要離間我與嬸娘的情分不成?”
半響,直到?jīng)]有了聲音,守門的婆子這才咂巴了一下嘴巴,嘴角向下一撇,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不屑神情來。
“算這四小姐懂事,還知道夫人的好,要我說四小姐一個沒父沒母的丫頭,身邊也沒個大人,看著小小的一團,每次惹夫人開心,定是她身邊那些不懂事的小蹄子造的?!?p> 守門的婆子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另外的一個婆子壓下眼中的鄙夷符合道:
“可不是,這四小姐八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平日里也不說話不爭不搶的,之前那些忤逆夫人的事情,肯定是身邊的人出的主意,可惜呀!”說道一半,她故意停了下來,眼中露出懊惱之色,左右看了看,趕緊將嘴巴抿緊了,低著頭看著腳尖的位置。
“可惜?可惜什么?”劉媽媽被鄒四家的吊了胃口,此時也沒什么人,便挨近了一些問道。
鄒四家的將劉媽媽湊過來,唬了一跳,蠕動了一下嘴唇,似是做了很久的掙扎,這才說道:
“可惜夫人身邊都沒有個明白人,若是有,早該勸著夫人將四小姐身邊的人換了,那還有現(xiàn)在這么多事呀?”
她說完砸吧了一下嘴巴,嘴角勾起一個怪異的弧度又很快的消失不見了。
醴余
感謝這么可愛的你能閱讀到這里,這是我心中的一個故事,想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