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個朋友的含義

　　小米被帶到后面譚大夫的休息室之后，那邊的孩子們也被叫過來了。蘇大娘還被兩個衙役一左一右控制著，惡狠狠地交代：“不準說話?！弊畲蟮暮⒆泳褪切∮窳?，小玉看著這邊的架勢，大概明白了一些，她懷里還抱著三弟，一只手還護著一個只有三歲多的孩子，身旁扯她衣角的還有兩個八九歲的娃。大點的兩個十歲十一歲的男孩子，就那么警惕地護著在他們身旁。

　　縣府大人目光掃過那群孩子，最后對著小玉猥瑣笑道：“小玉姑娘，你來說說，司老師對你們好不好。”

　　大人上前一步，小玉眼中的驚慌根本就隱藏不住。這個大人她認識的，以前跟著她娘住在那種地方的時候，大人還是?？湍?。

　　孩子們這種膽怯的模樣，讓人群中再次議論了起來。被發(fā)了好人牌的男人上前拉住了那大人，對著所有孩子微笑道：“你們不用害怕。只是有人舉報你們的司老師利用你們做苦力賺錢。你們只需要照實跟大人說說，司老師平時有教你們什么，讓你們做什么事。不需要擔(dān)心，要是司老師真有讓你們做苦力，那我會給你們安排別的人帶著，不用為以后的生活擔(dān)憂。”

　　好人牌男人說得很清楚，這也是相信孩子們會自己分辨，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的。

　　小玉張張嘴，還沒說出話來，身旁那小男生就喊道：“誰胡說的！司老師對我們可好了！她教我們認字，寫字，教我們道理，還給我們吃好吃的?！?p>　　那四歲多的小女生，躲在小玉身后低聲說著：“司老師就像娘一樣照顧我?！?p>　　另一個大點的男生，從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遞到了好人牌男人的面前。那男人有些疑惑地接過了那張紙，大聲宣讀著：“初一，上午，識字，算術(shù)，算術(shù)，下午，睡午覺，吃桃子。初二，上午，算術(shù)，識字，體育。體育？是什么？下午。睡午覺，吃玉米，磨桃核一個時辰。初三。。?！?p>　　這就是小米寫的課程表！那男生還真是隨身帶著了。

　　“下面還有一張，是我們吃的飯?！?p>　　男人皺著眉，更加疑惑了，扯出下面那張，繼續(xù)大聲念著：“三天循環(huán)。第一天，早餐，白粥加小菜，中餐，白粥加土豆炒肉。水果，桃子。晚餐，米飯加蘿卜大骨湯、茄子炒肉。”

　　人群里又議論了起來“這中午就吃上肉了?！薄笆樟巳思业锬敲炊嚆y子，能不給他們吃點肉嗎？”“他們父母又不在身邊，給不給吃肉，還不是司老師自己的良心?！薄罢嬗心敲春?，我也送我兒子去了?！?p>　　好人牌男人讀完了，那個四歲的小丫頭又喊了一句：“司老師還給我們做新衣服。還有新棉襖。就在，就在，家里。”

　　另一個孩子說著：“還有新鞋子?！?p>　　“還有圍巾。蘇大娘給我們織的?！?p>　　那被扣在兩個衙役中間的蘇大娘，從一開始的緊張擔(dān)憂，到聽著孩子們的這些話，漸漸笑了起來。低聲說了一句：“算你們還有良心，我們小姐，還是得福報了?！?p>　　好人牌男人把那張課程表和餐表遞到了大人面前，一句話沒說。但是看周圍人群的表現(xiàn)，他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說什么了。

　　“這個，有人誣告！啊，有人誣告！司老師還是個好人的。。?！?p>　　“那個被扎了手指的孩子呢？讓他說！司小米是怎么讓他受傷的！”人群里那胖乎乎的女人嚷了起來。

　　大人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好人牌男人手臂上抱著的那孩子。這都哭著睡得挺沉的了。但是小玉卻上前，直接拽下了曉東，把他給搖醒了，對著他就吼：“曉東，你給他們說說，司老師是不是逼著你扎桃核了。有人說，司老師虐待我們呢?！?p>　　曉東還有點緩不過來，幾秒鐘后，才說道：“沒有。是我，是我自己要玩的。司老師沒叫我扎，是我偷偷扎著玩，才扎到手的?！?p>　　被留在后面休息室的小米聽著外面的聲音，也得意地笑了起來。這些孩子啊，還是要好好養(yǎng)大的，有良心啊。

　　小米得到允許走出來的時候，小玉眼眶都紅了。小米就那么抱過她懷里的三弟，一只手擁住她：“哭什么，小玉，你是大姐姐，做得很好哦?！?p>　　大家都散了，那縣府大人也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就帶人走了。小米懷里還抱著三弟呢，轉(zhuǎn)向那好人牌男人，福福身，說道：“謝謝。你真是好人！”

　　男人也笑道：“除了好人，就沒有別的贊賞的詞了嗎？比如，英俊不凡？姑娘，”男人行了禮，“在下何叢深，愿與姑娘，交個朋友?！?p>　　“啊？好啊！我是司小米！”

　　蘇大娘這都急得在小米身后扯了好一會了衣角了。這好人家里的姑娘，不管是未出閣的還是被休的，和離的，哪怕的死了男人的寡婦，都不可能答應(yīng)一個男人，說做什么朋友的。這句話的意思，那可是要發(fā)展成那種關(guān)系的。沒有媒妁之言，沒有聘書彩禮的入幕之賓。

　　等回到小院后，蘇大娘是拉著小米，在廚房里一邊做飯，一邊數(shù)落了好一會。小米也很詫異，就是個交朋友，怎么還成了那種關(guān)系。這社會可真奇妙。她一個寫言情小說的人，都不知道原來古代男女交個朋友就是這意思啊。

　　最后，蘇大娘把一摞碗，塞到她手里，沒好氣地說著：“現(xiàn)在只希望，那個何公子，最好永遠別找到你。就當剛才說的話，都是狗叫吧?！?p>　　“行！他要是找過來，我就當他狗叫了。蘇大娘，一會吃完飯，你看著孩子們睡覺，我出去一趟?！?p>　　“吃完飯，天都要黑了。你要去哪？”

　　“宋家?！碧K大娘聽到這兩個字，手里拿著的菜碟，差點就沒拿穩(wěn)。這才剛答應(yīng)說不會去招惹那個何公子的，這怎么又要去宋家了。

　　小米繼續(xù)說著：“今天這事，我感覺，我知道是誰做的了。我司小米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