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完就被另一個婆子拉了下去,不讓她繼續(xù)說下去,兩個主子在此,多說多錯,還不如什么都不要說,免得得罪了哪個主子日子都不好過。
卻不想,司空雍域眼里除了蕭雪尋誰也看不見,“丫頭,你沒事吧?她們有沒有弄疼你?!”
“我沒事?!笔捬u了搖頭,說:“王爺,我沒有,沒有做過?!?p> 此時此刻的蕭雪尋,眼淚明明在眼眶里打轉,但就是倔強地忍著不哭出來,那堅強又楚楚可憐的模樣兒,簡直跟記憶中的那個人兒如出一轍,司空雍域心一顫,脫口而出道:“嗯,我知道?!?p> 他說著,大掌覆上了蕭雪尋的臉頰,摩挲著,說:“王妃不舒服,沒辦法進宮出席晚宴,你愿不愿意陪我一塊去?”
蕭雪尋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司空雍域還在注視著她,眼底的溫柔濃得仿佛能把人溺斃,蕭雪尋看得失神,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頭,“好,我陪你一起去?!?p> 說完才想起床上躺著的阮氏,視線看過去,果然就見阮氏的臉色很難看,氣恨交加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吃了她一樣,蕭雪尋的眉頭一跳,很快就把視線移開了。
反正她已經決定了等司空雍域啟程之后,她就離開王府,阮氏愛生氣就生氣吧,是她自己愛作才鬧成這樣的,而且她也希望在離開之前,能和司空雍域再有一次單獨的相處。
蕭雪尋答應了,司空雍域這才看向阮氏,目光不冷不熱,他說:“王妃既然病了那就好好休息,過兩天本王就要出征,一去不知歸期,偌大的王府還得王妃打理,這身子可得快快好起來才行?!?p> 一瞬間,委屈,不甘,憤恨全涌了上來,融匯成一口氣堵在阮氏的心頭。上不得,壓不下,阮氏連話都不會說了,眼睜睜看著司空雍域牽著蕭雪尋走了出去,一張臉氣得面容扭曲。
“王爺,這樣好嗎?王妃她……”蕭雪尋本就心地善良,她的性格也是不愛計較的人,所以阮氏雖然一再找她茬兒,但她覺得自己跟阮氏并無過節(jié),若不是因為司空雍域對她太好,阮氏心里不舒服,阮氏肯定是不會處處針對她的,說到底還是多少和她有點關系,所以蕭雪尋真怕阮氏氣出個好歹來。
司空雍域對她溫柔一笑,“別擔心,沒事的,躺兩天就好了。”
不是他寡情,實在是阮氏自找的,他明明警告過她不要去招惹蕭雪尋,她竟然敢不聽!蕭雪尋是什么人他還不了解嗎?善良如她,為了別人連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顧,她又怎么可能會下毒害人?!
“可是……”
蕭雪尋還想說什么,司空雍域已經牽起她的手出了阮氏的丹霞閣,“走,趁著還有時間,我?guī)闳ビ滠庍x些衣物和首飾。”
說去就去,蕭雪尋是節(jié)儉慣了的人,本身是挺不想去的,但是司空雍域堅持,她反對無效,只好跟著出門去了。
司空雍域為人慷慨,對蕭雪尋更是不吝花錢,到了御翠軒只挑好的,只挑貴的,衣物方面,但凡蕭雪尋試了合穿又好看的,三個字買買買,首飾也是,以至于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回去的時候卻裝了半個馬車。
回去的路上,蕭雪尋整個人都覺得不自在,那么多漂亮好看的衣服,還有那一匣子一匣子的昂貴首飾,她覺得自己受之有愧,“王爺,其實你真的沒必要買這么多,我——”
司空雍域不以為然,“再多我也買得起,你個小丫頭擔心什么?”
蕭雪尋被司空雍域堵得說不出話,這時她忽然注意到,在司空雍域這里,他一直都喜歡喊她丫頭,或者小丫頭。
對著她說話的時候也是用普通的“我”來自稱,而不會像對著阮氏等其他人那樣,尊稱自己本王,這是不是說明在他心里她其實是特別的?這個發(fā)現(xiàn)讓蕭雪尋的心里除了高興之外,還隱隱多了一份期待?!
因宮宴設在華燈初上的時刻,因此日落時分蕭雪尋已經沐浴更衣好,坐在菱花鏡前任由司空雍域找來的宮麼給自己梳頭和上妝。
宮麼的雙手靈巧而麻利,梳頭,上妝,做起來有條不紊,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聽她說:“好了?!?p> 說完就側身退開兩步,蕭雪尋立刻就看見鏡子里映出的一張臉龐,那般艷若桃李,目若星辰,傾國傾城般的容貌,有那么一瞬間蕭雪尋自己都呆住了,這真的是她?她原來長這個樣子嗎?!
蕭雪尋失神間,外頭司空雍域的聲音傳了進來,問道:“好了嗎?”
蕭雪尋還沒出聲,宮麼已經先一步回答了,“已經好了,王爺請進來吧。”說著,就走過去把房門打開,自己先退了出去。
司空雍域隨即邁步走了進來,蕭雪尋聽見聲音轉過頭,四目相對間,司空雍域只覺得眼前一亮,腳步瞬間一頓,贊嘆的話就從嘴里蹦了出來:“丫頭,你、太美了?!?p> 短短的只有六個字的一句話,司空雍域卻仿佛呼吸了好幾次才說了出來,由此可見蕭雪尋到底給了他多大的驚艷。
“王爺謬贊了?!笔捬つ樢患t,頭低了下來,她還是頭一回被人這么夸贊,只覺得很不好意思。
羞羞答答的模樣,分明就是他的信兒又站在了他面前,司空雍域的眸色一深,所有的自制力在這一瞬間消失,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將蕭雪尋緊緊抱進了懷里。
“信兒,我的信兒……”
忘情間,他又脫口而出喊了信兒這個名字,蕭雪尋整個人又僵住了,只是一剎那間,她的心就經歷了天堂和深淵。信兒?信兒到底是誰?為什么他會連續(xù)兩次對著她喊出這個名字?!
“信兒,我好想你,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司空雍域把臉埋在了蕭雪尋的肩窩,說出的聲音不復溫潤,而是悶悶的,略有些低啞。
信兒,信兒,蕭雪尋的腦子里一直在重復著這個名字,她難受得腦袋都要爆炸了,明明司空雍域的懷抱是溫熱的,鼻息都是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但蕭雪尋每聽司空雍說一句話,她就覺得身體冰涼一分,連他好聞的氣息她都覺得是個負擔,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她猛地推了司空雍域一把,但他抱得太緊,她沒辦法掙脫,蕭雪尋只好狠心提醒他道:“王爺,你認錯人了,我是蕭雪尋,不是什么信兒?!?p> 司空雍域渾身一震,手上一松,蕭雪尋順勢推開他,自己往后退了幾步,一時兩人相顧無言,蕭雪尋是不想說話,而司空雍域則不知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