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邗,該回家了?!?p>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沉濁有力的男人的聲音,伴隨著金屬質(zhì)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蘇瑾終于從燭光中抬起頭來,黑色的發(fā)絲柔軟的覆在他的額上,他的神色孤寂又落寞。
左手上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指腹,白皙的手指浮現(xiàn)出一道道紅痕。
他終于被種種理由拋棄了,是嗎?
他像是又恢復(fù)了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與疏遠,一字一頓地拒絕道:“我不要,滾!”
柏慶泉用充滿諷刺的視線看著他,神色十分冷漠,絲毫沒有一點為人父的慈愛。
他淡淡的開口,像是在警告:“你就跟個掉了尾巴的瘋狗一樣,抓著一個沒什么用處的女人,簡直愚不可及,你是想讓我親自治治你?”
“閉嘴!誰給你的資格讓你這樣說她,滾!”
他陷入了一種頹然又憤怒的復(fù)雜狀態(tài),對著來人失控的大喊大叫,桌臺上的菜全部被打翻在地。
他心虛的近乎慌張,像是被人探究到最深層的秘密。
他蘇瑾,就像條瘋狗,咬著那個女人不放也會被隨意拋棄。
“我會給你時間好好想想,想清楚了離開那個女人,給我乖乖回家,別讓我親自動手對付?!?p> 柏慶泉轉(zhuǎn)過身子,拐杖打在地上沉重又難聽,他站在門口,旁邊的助理連忙起身扶著他往樓梯口走去。
他陷入詭異般的沉默,雙手掩面,終于像個孩子一樣的嚎啕大哭,全身上下都在發(fā)抖。
沒有人會在乎他蘇瑾,從前,現(xiàn)在,還是未來。
雪花紛紛揚揚的撒落在人間,他終于從座位上起身離開。
他覺得他的的青春跟檸檬一樣酸的厲害,跟蘭芝一樣苦的悲傷。
季安拿著禮物盒回來的時候,包間內(nèi)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留下滿地狼藉和一杯剛開的啤酒。
她明明讓他等她的——
她低下頭,微卷的發(fā)絲飄著淡淡的檸檬香味,白皙的臉頰上浮現(xiàn)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落寞。
——
季安能感覺到什么東西改變了,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她被迫開始做起家務(wù)。
蘇瑾在的時候,她將家里的仆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都給解雇了,上次還把處理花草的給辭了,現(xiàn)在整個房子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已經(jīng)充當(dāng)了好些年米蟲的季安完全是喪失了自我生活的能力,炒的菜不是糊了就是沒熟。
在吃了一周外賣的她終于受不了了,她真不知道那些好評是怎么來的,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這廚藝竟然比不上蘇瑾,她不禁懷疑人生了。
季安扶額痛哭流涕:我想我們家大佬了!
機器貓翻白眼:這都已經(jīng)是你第二次趕人了,你抽什么瘋呢,活該!
季安一臉嘲諷:喲!原來還會翻白眼呢。
兩人又互懟了一個小時,最后的結(jié)果是機器貓又被氣得下線潛水了。
而原來說要過年陪她的季父在大年三十號提著行李箱從機場回來還沒到門口,又立刻被一通國際電話打了回去。
他在電話里滿是內(nèi)疚,放下身子祈求季安的原諒,保證說下次一定回來陪她。
季安一臉冷淡,但凡是季訓(xùn)說的,她只當(dāng)他是在說笑。
秦笙在得知她一個人待在別墅后,就立馬打了個電話過來。
“安安,咱姐妹一起跨年,管他什么狗屁男人,你放心,我今晚就把慕容符文趕出去,我們兩姐妹一醉方休!”
耳邊傳來秦笙硬氣的聲音,季安好笑地彎了彎嘴角。
這家伙,被慕容符文壓的死死的,見到他狐貍尾巴都不敢露出來來,竟然還說要把人家趕出去。
果然,下一刻。
“秦笙,你說要把誰趕出去?!?p> 男人的聲音溫潤好聽,戴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面容清秀俊氣,一雙鳳眼輕挑滿含危險,一身黑色正裝,讓人聯(lián)想到“斯文敗類”這個詞兒。
秦笙顫了顫身子,連忙掛了電話,慢慢轉(zhuǎn)身。
這家伙剛剛不是去超市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見到男人一張笑瞇瞇的臉,她就害怕,當(dāng)初被他一副純良樣子給騙了,現(xiàn)在被他壓榨的有多慘就有多慘。
秦笙頓時笑的一臉掐媚:“我哪敢趕我家的小可愛呀,要走也是我走啊,剛剛出去累了吧,我給你按按摩?!?p> 秦笙狗腿地走了過去,幫他拿過手機的購物袋,搬了一個椅子讓他坐下,剛把手放在他肩上。
慕容符文一扯,將秦笙整個人抱在懷里,他的唇角擦過她耳尖,曖昧地哈著氣,秦笙感覺她整個人都僵了。
“親愛的,今天晚上我不想吃飯了?!?p> 秦笙緊張得結(jié)巴:“怎,,怎,,怎么,,不吃飯,飯是,,一定要吃的!”
“親愛的害羞的跟個小兔子一樣,我更喜歡了?!?p> 低啞磁性的聲音讓空氣迅速升溫,秦笙害怕得眼睛一眨一眨的,完全忘了掙扎。
慕容符文將她的頭按了過來,吻住了她的唇角,邪肆地勾了勾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
季安就知道秦笙靠不住,也沒想過跨什么年了,吃完康師傅,就立馬準(zhǔn)備洗洗睡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待在床上清醒地跟打了激素一樣,可是...完全睡不著。
于是,又展開了新一輪騷擾模式。
“小多肉,小寶寶,你在嗎?你家美麗動人溫柔可愛的宿主大大想你了。”
機器貓感覺它差點又要被季安這浪浪的聲線給弄下線了。
心里想翻個多方位旋轉(zhuǎn)式白眼,卻突然發(fā)現(xiàn)它沒有這個程序,某機器貓滄桑的嘆了口氣。
大晚上的不睡覺找它聊天,依它多年的經(jīng)驗她是又要作妖了。
它決定繼續(xù)潛水:“你的系統(tǒng)已死,有事請燒香?!?p> 季安:“...”
“行了,知道你沒死,給我弄個連續(xù)劇看看唄,小可愛?!?p> 于是,某小可愛乖乖地打開影院,選了個狗血連續(xù)劇。
通宵看劇的下場是,一覺睡到大中午,眼睛頂著兩個黑圈圈。
頭腦發(fā)暈的季安一起床,連人帶被子一起滾到了地板上。
機器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