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被鐵甲軍團團圍住的時候,綠蕪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心中一陣惶然,急忙轉(zhuǎn)身離開了藥房。
外面變得一團亂,宮女和宦人們背著包袱四處逃竄,一片狼藉。
綠蕪趕回長碧殿的時候,榮臻蕪正昏睡在塌上不省人事,兩個陌生的侍女安靜的守在榮臻蕪左右,看見她來,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大膽!誰讓你們進入長碧殿的!”綠蕪厲聲呵斥,她走到塌前,卻被那兩個侍女團團圍住,不肯她再前進半步。
侍女聲音有些冷漠,“娘娘需要休息,綠蕪姐姐還是回去吧?!?p> 綠蕪氣急,直接扇了那侍女一巴掌,“給我滾下去!”
誰知那侍女只是被打得偏了下頭,仍然死死的圍著她,像是兩具行尸一般。
“都下去吧?!?p> 衛(wèi)邵走進殿內(nèi)沉聲吩咐,他身上竟也穿著一身鐵甲,看向眾人的時候就像是看螻蟻一般,那兩個侍女只覺得汗毛抖擻,再也沒了方才那份氣勢,連忙退至殿外。
綠蕪連忙護在塌前,警惕地盯著他,突然諷刺一笑,“衛(wèi)邵,你敢謀反,你把公主藏到哪去了?”
她不應(yīng)該松口答應(yīng)公主留在宮內(nèi)的,宮中大亂,想來江北行宮更甚,公主纖細孱弱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她一個人困在那紛亂的行宮里,該是如何的慌亂無助。
她該死,她竟然沒有守在公主身旁,她想去找公主,但低頭看了一眼塌上的榮貴妃,終于還是卸下了渾身的力氣。
“也罷,你便好好守在這兒吧?!?p> 衛(wèi)邵黑沉沉的眼睛在提及姝蓮蒂的時候終于有了一絲溫度,“蓮蒂總會回來與你們見一面的,不是嗎?”
日暮西山,一群鐵甲軍將長碧殿圍了個水泄不通,衛(wèi)邵轉(zhuǎn)身走向殿外,那群鐵甲軍卻向他恭敬地行禮,“太子殿下。”
綠蕪渾身發(fā)冷。
有太監(jiān)疾步跑來,恭敬地看了一眼衛(wèi)邵,“太子殿下,已經(jīng)灌了藥了,人醒了?!?p> 衛(wèi)邵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滿臉的戾氣,連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也變得陰惻惻的了,太監(jiān)頓時被嚇得跪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地下牢獄里,姝閻甄雙手雙腳被釘在被血色浸染透了的十字架上,明明已然成了階下囚,卻依舊面不改色,神色清明。
他抬頭看向來人,只冷冷哼了一聲。
衛(wèi)邵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心中有滔天的恨意,內(nèi)心深處一股喧囂的殺意想要指使著他將眼前這人碎尸萬段,讓他永墮地獄不得翻身。
他瞇了瞇眼,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不像是在笑,“怎么,是不喜歡我送你的這份賞賜嗎?”
說罷,衛(wèi)邵提起手中的劍砍斷了他一只胳膊,空中頓時血花四濺,血液濺射在他的臉色,更村得他如同索命的無常一般駭人。
姝閻甄痛苦地嘶鳴低吼,滿身的青筋暴起,渾身顫栗,釘子在他身體里猛烈摩擦,如同百萬個食人的蟲獸窩在他的身上啃咬一般。
衛(wèi)邵倒是低低的笑了一聲,十分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張已然扭曲的臉,他向前一把抓住了姝閻甄的頭發(fā),猛然向后處的十字架撞去。
“你殺我父皇母妃的時候,可有想過今日?我胞弟不過剛足月,你竟敢...你竟敢將他做成人彘扔進漯江,你該死!你該死?。 ?p> 他越發(fā)癲狂,拿起劍亂砍了起來,直至最后,他渾身上下都濺上了血,姝閻甄像只垂死的雄獅,眼里一片灰白,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鼻尖只剩下難進難出的淺薄呼吸聲。
衛(wèi)邵又覺得無趣極了,他斜著眼看著旁邊正在顫栗的侍衛(wèi),吩咐了一句:“手腳都砍了,做成人彘,扔進漯江。”
侍衛(wèi)忙不迭回答:“是...是,太子殿下?!?p> 衛(wèi)邵起身準備走出地下牢獄,身后卻傳來一陣低笑。
“崔侑,咳咳咳,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得好死?。 ?p> 衛(wèi)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嗜血的光一閃而過,再不管他,抬腿走了出去。
姝閻甄已然是強弩之末,過不了多長時間了,他費盡氣力抬頭深深的看了衛(wèi)邵一眼,終于閉上眼睛咬舌自盡了。
崔侑要屠他滿門,姝閻甄其實并不害怕,他也過慣了當上皇帝的日子,只是可憐他的安慶了,她一慣單純可欺,以后就再沒有父皇護著她了,傷心了也無處可以傾訴,雖然有一個崔侑,但隔著家仇國恨,以后的日子只不過是互相折磨。
他只希望他的安慶,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著,父皇也并不只是單純因為她可用而愛護她,父皇孤獨太久了,做了太多錯事,可安慶無辜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