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怎么樣?”
姜瑟瑟看到她舒服地半躺在沙發(fā)上,一臉愜意的神情,完全沒有作為患者家屬的自覺。
明明聽說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可見的緊張,表情可見的擔憂。
她默默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和從前一樣沒心沒肺。
林子翊頭枕著沙發(fā),摸著肚子,認真想了想,“嗯……紀南風的住處能差了嗎?再苦也苦不了他自己?!?p> 想來自己天生和他不對付,在他面前總莫名地沒底氣。
姜瑟瑟樂了,點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確實,他才不會委屈了自己,是我白擔心了?!?p> “好了好了,你趕緊多休息,別瞎操心了,還等著你從醫(yī)院爬出去呢。”
林子翊假裝不耐地擺擺手,不想和她多交流。
姜瑟瑟見她閉上了眼睛,收回視線,拿起一旁的手機翻看著。
可惜從秦鐘眠離開到現(xiàn)在,一條信息也沒有收到。
她不禁有些懷疑,昨晚的“秉燭夜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便變成了一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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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機場。
天還未亮便出發(fā)前往目的地羅馬。
時間上有點緊迫。
他昨天接到了成斐錦打來的電話,告訴他羅馬的那批材料臨時出了點問題,需要他出面前去解決。
本來談判人的身份一直是成斐錦擔任的,無奈禍不單行,她腿腳不便,無法親自前往羅馬。
前思后想之下,秦鐘眠無疑是最佳人選。
“你安心去吧,你手頭的工作我來完成。”
“我怎么聽著那么不舒服……”
秦鐘眠想起成斐錦打發(fā)自己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剛飛機,就接到成斐錦的越洋電話。
“眠眠,你到了嗎?接機人員已經(jīng)在機場外等候了。”
秦鐘眠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奔波,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疲憊的神色,盡管如此,眼神依然堅定淡然,沒有半分折損了他的氣度。
“剛下飛機?!?p>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一片黑暗,繁星點點,遙不可及,一股寒意突然襲來,他裹緊了自己的風衣。
夜幕之下,他朝著機場大廳走去,一襲黑衣,挺拔的身姿,逐漸消失在黑夜之中。
“讓你早點出發(fā),你說臨時有事!”
秦鐘眠笑了笑,“成斐錦,我確實有事,不耽誤正事就好了?!?p> 成斐錦還在罵罵咧咧地說著什么,秦鐘眠無情地掛斷了電話。
如果不是擔心姜瑟瑟半夜反復發(fā)燒,還存著那么點私心,他此時早已抵達下榻的酒店了。
秦鐘眠拿起手機,猶豫了半天,準備回撥電話給她的時候,聽到有人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他把手機放回了口袋,抬頭看向聲源處。
這應該就是成斐錦說的接機人員了吧。
他招了招手,抬步走了過去。
“秦先生,您好,我是負責接待您的,我叫馬修?!?p> 來人是當?shù)卣诘牧_馬上,操著一口笨拙的英語。
兩個人互相握了握手。
秦鐘眠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雖然秦鐘眠的語言能力沒有成斐錦出眾,但是完全可以簡單應付平時的交流對話。
馬修有些期待地望了望他的身后,臉上的期待失落的表情一覽無余。
秦鐘眠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特意沒有拆穿,禮貌地回答著馬修的問題。
馬修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成小姐真的沒有來嗎?”
秦鐘眠淡淡微笑,點了點頭,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來時的路,“成小姐前些日子出了車禍,正在醫(yī)院休養(yǎng)?!?p> 馬修關(guān)切地問候了幾句,失落地點點頭,帶著秦鐘眠出了機場。
“馬修喜歡成小姐嗎?”
秦鐘眠感嘆,成斐錦在國外看來很吃香,一點都不用擔心她嫁不出去了,還是有人喜歡的。
馬修眼睛頓時亮了亮,沒有絲毫被拆穿的尷尬,他坦然地迎上秦鐘眠的視線,“是,我很喜歡成小姐?!?p> 看來成斐錦這些年世界各地到處奔走,遺留下了許多佳話,還帶了不少人的真心。
馬修開車領(lǐng)著秦鐘眠來到了下榻的酒店,“秦鐘眠,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我們需要趕時間去趟工廠?!?p> 秦鐘眠放下手中的行李,朝著馬修點點頭。
馬修臨走的時候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秦先生……您也喜歡成小姐嗎?”
秦鐘眠愣了愣,有些苦惱地點了點頭,“喜歡……”
馬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情緒,關(guān)上門離開了。
秦鐘眠坐在沙發(fā)上,撫摸著沙發(fā)的一角,看著馬修慌張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成斐錦,你的桃花太多了,我好心幫你減掉幾支,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將身上的外套輕輕脫掉,搭在了沙發(fā)靠背上,舒展著身體,仰面靠在了沙發(fā)上。
手下的動作依然不停,輕柔地略過一寸寸角落。
不多會兒,就這樣和著衣服狼狽地睡著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
秦鐘眠伸了個懶腰。
一夜窩在狹小的沙發(fā)上,身體難免有些僵硬。
他走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整潔的衣物。
整理好一切的時候,馬修剛好出現(xiàn)在門口。
“秦先生,怎么樣,睡得還好嗎?”
馬修一臉平靜,帶著絲絲和善的笑意,仿佛昨晚驚訝失態(tài)的那個人不是他。
既然馬修沒有舊事重提,秦鐘眠自然樂享其成。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點點頭,“嗯,很好?!?p> 馬修彎了彎腰,讓出了門口的位置,“那我們出發(fā)吧?!?p> 秦鐘眠坐上了去往工廠的汽車,一路上默不作聲,看著窗外陌生的異國風景。
馬修一路偷偷望著這個名叫秦鐘眠的男人,心中也同時在打量著他。
昨晚接觸的時間很短,天色太暗,時間緊迫,沒有來得及認真熟悉。
他看起來雖然隨和淡然,實則有自己的原則,相較于成斐錦,更增添了一份隱形的壓迫感。
成斐錦風姿綽約,擅長利用自己的魅力,三言兩語決定事情的走向,她是天生的談判家。
然而,秦鐘眠并非如此,更難揣測他的心思。
就比如現(xiàn)在……
“秦先生,他們已經(jīng)先到工廠了?!瘪R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