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一下子推開了,從外面沖進一個人影。
“秦先生!”
馬修迅速上前緊捏著他的胳膊,一臉擔憂地望著他,上下打量著。
“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門,還以為里面沒人……”馬修指了指門口的侍應生,“他們說沒看到你出去……”
秦鐘眠聽著吵鬧的聲音,揉了揉眉心。
他低頭看著自己被拉扯的明顯出現(xiàn)褶皺的襯衫。
馬修頓時覺得有一絲怪異,他順著秦鐘眠的視線看去,自己的手正緊緊地拽著他的衣服……
馬修一臉黑線。
衣服在此刻覺得異常的燙手,他立刻松開了自己的“爪子”。
秦鐘眠輕輕撫平了襯衫,朝著立在門口好一會兒的侍應生點了點頭,“有需要再叫你。”
馬修一臉認真地盯著秦鐘眠,“是不是沒休息好?”
秦鐘眠轉(zhuǎn)身接了一杯清水潤喉,他搖搖頭,“來接我吃飯?”
馬修這才想起正事,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彎了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嗯,威爾遜先生準備給您接風洗塵?!?p> 他掃了一眼地面,看著地上還沒來得放回的那兩個凳子。
秦鐘眠恍若未知,搖頭笑了笑,簡單洗漱了一下,特意換了一套合身的深藍色西服。
整個人像沐浴在銀河中的璀璨星空,熠熠生輝,即使在白天也絲毫不損他的半分光華。
洗塵宴距離秦鐘眠下榻的酒店僅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馬修先行跳下了車,幫秦鐘眠打開了車門。
秦鐘眠頓了頓,淡淡地說道,“下次我來就好。”
馬修笑了笑,手擋在車門上方,“老板說了,秦先生是貴客,切不可怠慢?!?p> 秦鐘眠好笑地搖搖頭,語調(diào)怪異地說道,“怪不得威爾遜先生喜歡你……”
他率先推門進去,留下馬修一個人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好看極了。
他大力地回去自己腦海中荒唐的想法,小跑著跟了上去。
威爾遜先生對他一定是作為下屬的青睞,不是別的什么,一定不是……
還好秦鐘眠沒有扔下他一個人前往包間,特意放緩步調(diào)等著馬修。
馬修輕微喘著氣,走到秦鐘眠身旁。
“威爾遜先生定在這里的嗎?”秦鐘眠扭頭說道。
馬修點點頭,“威爾遜先生知道您喜歡中國菜,所以特意選在這里?!?p> 秦鐘眠表情淡淡,“有心了?!?p> 馬修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看到他眉眼淡漠的樣子,終究沒有說出口。
馬修在前面帶路,兩個人一同來到了一處包廂門口。
“就是這里了。”
馬修后退了一步,伸出手示意。
推開門,發(fā)現(xiàn)除了威爾遜先生一個熟人外,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
不過,這些人里都沒有今天早上在工廠見過的人。
秦鐘眠腳步頓了頓,挑了挑眉,抬腳走了進去。
他看向門口的馬修。
馬修連連擺手,“秦先生,我就……”
“馬修,你也進來!”
威爾遜先生朝著馬修招了招手,笑意堆滿臉頰,一臉和善地說道。
馬修猶豫期間,秦鐘眠走到門口,伸手揮去了一旁的服務生,做出關(guān)門的動作,“你不進來的話,我便關(guān)門了?!?p> 馬修大驚,生怕自己被拒之門外,側(cè)著身子鉆進了包廂內(nèi)。
“撲哧?!币宦曈鋹偟男σ鈴拇烬X之間溢出,顯然是憋了好久。
秦鐘眠沒有回頭,輕輕關(guān)上了門。
馬修嚇了一跳,應激地轉(zhuǎn)身看著發(fā)出笑聲的主人。
他耷拉著眉眼,嘆了一聲。
威爾遜先生瞪大眼睛,用眼神示意沒有禮貌的那人,順便招呼著他們坐了下來,“秦先生,今天就當家宴了,不要拘束?!?p> 馬修跟著點點頭,順手拿起了筷子。
“我知道?!鼻冂娒咝α诵?。
“馬修,你……”威爾遜先生看著他絲毫不怯場的樣子,嘆了一口氣,看到馬修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擺擺手,“算了,你吃吧。”
威爾遜先生掃了一眼圓桌對面的秦鐘眠,好像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便放任馬修隨便開吃了。
秦鐘眠自進來便一言不發(fā),對威爾遜先生以外的人當做視而不見,低頭品嘗著美食。
馬修卻是個不安分的,他一邊吃著,眼珠子到處亂轉(zhuǎn)。
他有點好奇這場洗塵宴有點鴻門宴的意思。
是鴻門宴吧?他記得成斐錦有一次跟她見過這個故事。
威爾遜先生輕聲咳了咳,轉(zhuǎn)眼便放下了筷子,看向身旁的幾人。
秦鐘眠作為客人也跟著放下了筷子,疑惑地問道,“怎么了,威爾遜先生?”
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讓身為東道主的威爾遜有點不知所措了,他摸了摸下巴,正要說話,身旁一個人通的一聲站了起來。
“這位先生,你作為客人,是不是過于沒禮貌了?”那人橫眉冷對,不悅地說道。
說話人是一位年輕女性,看樣貌判斷和秦鐘眠的年紀大致相仿,似乎比秦鐘眠小了幾歲,本來精致美麗的容顏也因為夸張的表情遜色了幾分。
威爾遜先生愣了愣,頓時沉下了臉色,不滿地看著她。
“阿曼達!”
秦鐘眠一臉淡然,沒有絲毫惱怒的神色,正式抬頭看了進門后的第一眼,輕聲笑了笑,絲毫不在意她的指責,“先生不是也說當做家宴,不要拘束嗎?”
他看向威爾遜。
少女俏眉一立,氣呼呼地坐了下來,雙手環(huán)抱,別扭地看著窗外。
威爾遜先生笑了笑,解圍道,“是我說的,阿曼達被我慣壞了,所以才會沒大沒小?!?p> 經(jīng)過剛才的一場小鬧劇,威爾遜先生重新認真地介紹了今天到場的幾個人。
倒真是一場洗塵宴變?yōu)檎嬲募已缌恕?p> 阿曼達是威爾遜家的女兒,在場的還有威爾遜的妻子,同為高層的威爾遜的哥哥以及他的嫂子,還有一位年輕的孩童,小男孩可愛天真,一雙遺傳的天藍色瞳孔分外清澈明亮。
秦鐘眠雖然在宴席上喝了幾杯酒,腦袋似乎有些暈眩,不過因為睡覺醒來頭痛的原因清醒了幾分。
正如自己所猜想的。
只見威爾遜端起一杯酒,輕聲詢問道,“鐘眠,我女兒阿曼達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