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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京華

第四十六章 女人的悲哀

玉暖京華 疆蕪阿飛 2161 2020-08-31 06:00:00

  沈暖玉笑笑,如實說:“要回常州考的?!闭f完,就做出副認真看戲的模樣,不再提此事。

  馮氏便是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也認真聽起了戲。

  徐氏勾了勾唇,覺得自己勝了一籌,轉而和身旁小梅氏笑說起了話。

  在席上坐著,沈暖玉便感覺小腹隱隱的疼。

  等散了席回去,發(fā)現(xiàn)果然是姨媽來了。

  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那件事。

  這幾日就算是高寒冷來暖風院,她也不必提心吊膽了。從高寒冷的行為舉止來看,當真印證了一句話,在男人那里,愛和性是分開的……

  “奶奶?”巧慧拿來了灰口袋,眼見著沈暖玉出神在笑,禁不住輕喚了喚。

  沈暖玉回過身來,收了笑,稍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個大姑娘,到這里才幾日,都被灌輸了什么思想啊。

  灰口袋,古代版衛(wèi)生巾。

  里面裝的是草木灰,外面是吸水性很好的棉布。

  巧慧又給取來了一枚鑲紅寶石的戒指,讓戴在食指上。

  委婉提醒男人,女人來月信的好方法。

  等晚上,因是高宜嬌的生日,高凜西回來的比平日早,陪閨女吃晚飯。

  高宜嬌偷偷和高凜西說過,她想看放煙花,高凜西讓人準備了些。

  也沒興師動眾,就在桂香院里放,夏嬤嬤去請沈暖玉的當兒,高凜西才聽人學了昨天的事。

  說是昨天高宜嬌哭鬧,把去大長公主府要帶的衣物扔了一地,誰撿都不讓,后來三奶奶氣極了,讓人退出去,并要了剪子,從里面插了門,把二太太都驚動了,等開門時,發(fā)現(xiàn)娘倆個正玩得好呢。

  高宜嬌生過氣就好,這會咯吱咯吱笑著,還拉高凜西去屋里看兩人做的玫瑰花。

  在一乳白色廣口瓷瓶里放著,高凜西見著那花,眼前就浮現(xiàn)起她的樣子來。投湖之后,她倒變了個人般的,以前的傲梅,現(xiàn)今的玫瑰。

  等沈暖玉進來時,正發(fā)現(xiàn)父女二人看那一捧玫瑰花,高宜嬌很是神氣的說:“爹爹,這些可都是我做的喲!”

  高凜西寵溺的刮了刮孩子的鼻子,“嬌嬌真厲害?!?p>  沈暖玉在一旁旁觀,待高凜西看見她了,才屈膝給行禮。

  一身湖藍色的衫子,白色長褶裙,纖細的脖頸露在外面,微微垂首,透著幾分賞心悅目的溫柔。

  心中某處微動,隱密著的,連他自己可能都沒察覺。

  天黑了下來,華燈初上的時候,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放炮仗。

  竟然有類似于現(xiàn)代的“穿天猴”炮仗,小時候經(jīng)常放的那種。

  高宜嬌既興奮又害怕,身子縮躲在高凜西腿后面,小腦瓜卻探出來。

  突然一聲震天響,嚇得高宜嬌忙縮躲了起來。

  沈暖玉也下意識顫了下肩膀,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太突然。

  直到他的手覆了過來,黑暗中,像是給她安慰一般的緊緊握著她的手。

  天上迸射出團團絨絨的藍色煙花,沈暖玉抬頭看著,想收回手來,便說:“妾身不害怕?!比缓鬀]經(jīng)大腦的說,“要是可以的話,妾身還想放一個呢。”

  高凜西側過頭看著她。

  不信的表情?

  懷疑她逞能?沈暖玉就想小時候和外婆兩個人過春節(jié)時,哪年的“二踢腳”不是她放,只許州官放火,不許姑娘放炮了?

  “妾身可以放一個么?”沈暖玉犟勁上來,心說:你看我敢不敢!

  高凜西還真就依著她了,擺擺手示意荀穆架上炮仗。

  有小丫鬟遞過來曬干的蘆葦棒,沈暖玉就接了過來。

  馨香緊張的暗處里輕拽了拽沈暖玉衣襟,自小陪伴到大的姑娘,馨香還不了解,骨子里總有倔強勁,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又偏偏不肯低頭。

  沈暖玉當然不為所動。

  馨香又看了看高凜西,亦是沒有半分要勸阻的意思。這放炮仗豈是玩的,弄不好毀了容,炸了手,后半輩子不就完了。

  看來侯爺這心里當真是沒有奶奶半分位置。馨香就想起了白天徐氏說的話,就連二奶奶的堂兄弟都能在京里應考,大爺卻得千里迢迢回常州去。

  只不過是侯爺向禮部遞一句話的事,侯爺卻是不肯為奶奶做。

  馨香一時倒改了注意,她似乎理解了為什么自家奶奶這會偏要放炮仗,不是逞能,而是爭一口氣。讓侯爺別把沈家的人都看扁了。

  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

  沈暖玉不過就是平平常常放個煙花,但在馨香眼里,卻看出了從容不迫來。

  用燃著的蘆葦棒點燃長長的炮仗細捻兒,一串刺啦啦的聲音過后,砰的一聲巨響,然后四合天地的上面,就綻放起金色的煙花來。

  高宜嬌拍手說:“母親好棒!”

  沈暖玉將手里的蘆葦棒交給馨香,回到了高凜西的身旁,低頭,忽略掉高凜西在看著她笑。

  只有男人把女人想的一無是處時,才會因這么點小事投出贊許的笑容來吧。

  夜晚,清風伴著竹葉搖曳,和他肩并肩走在抄手游廊里。

  兩個小丫鬟在前掌燈,馨香,禾兒,荀穆等跟在后面,往暖風院走。

  他剛才握著她手時,還刻意摩挲了她的食指,以及戴在食指上的戒指。

  沈暖玉以為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但見這會高凜西還跟她往暖風院走,沈暖玉又不好明著下逐客令。

  難道還能說:我來姨媽了,你回去吧……

  高寒冷輕飄飄的一句話,在府里能給她帶來多大的便利,從老太太生日宴那天,黃福隆家的去接她,李平泉家的對她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tài)度就可以得知。

  只等到了暖風院,更衣洗漱,丫鬟退出去,撩簾子后,沈暖玉就懷疑高寒冷不知道她來月信的事。

  她坐在梳妝臺旁,外面的月光投射進來,一半落在她的臉上。

  高凜西洗漱完,從耳房隔扇處走進來,看了看她,問了一句:“調養(yǎng)的湯藥喝了么?”

  “今日沒喝?!蹦菧镉谢钛闹兴幉?,經(jīng)期間自是要停用的。

  “怎么沒喝?”語氣里難得有幾分關心,醇厚的嗓音中添了幾分暗啞,一邊問,一邊已經(jīng)攔腰將她抱起,之后要發(fā)生什么,不言而喻。

  “侯爺,妾身……”被他抱在懷里,已經(jīng)明顯能感覺出他的變化,控制自己不去躲避他的親吻,只是硬著頭皮說:“妾身來了月信……”求生欲滿滿,連忙補充,“也是才洗漱時得知的,掃了侯爺?shù)呐d,妾身有錯……”

  沈暖玉當真覺得古代女子悲哀,這事卻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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