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位于襄酈縣東方,并且還在明安北面,是靠近北部的一個城池。
天泉與襄酈之間有不少山脈,這些山脈太多,所以世人并沒有一一取名,統(tǒng)稱長群山。
馬車在長群山中駛過,車上趕車人正是秦送,車內(nèi)的人也就是玄元子和虞蘭兒了。
車內(nèi),玄元子疑惑的盯著對面的虞蘭兒,他蹙眉道:“姑娘幾時開始習(xí)武?”
虞蘭兒聞言不解:“什么?”
玄元子以為虞蘭兒不想說,他趕緊閉嘴,不再繼續(xù)追問,畢竟他與虞蘭兒并沒有因果,所以知與不知于他而言無所謂。
秦送聽見車內(nèi)的交談,不由說道:“師兄是想問蘭兒功力的事情吧?”
聽到車外的話,玄元子遲疑一會兒,又說道:“讓師弟見笑了,貧道只是有些好奇,并沒有其他意思?!?p> “虞姑娘身上有春秋蟬,貧道記得這是你傳給云道友的。”
秦送:“不瞞師兄,虞姑娘是我的故人,這春秋蟬本就是她師尊所創(chuàng),我只是恰巧會而已?!?p> 恰巧?還真是巧得妙哉!玄元子點頭一笑:“罷了,想來這是師弟的秘密,既然師弟不愿意說,那貧道也不再繼續(xù)追問下去?!?p> 秦送苦笑,趕緊解釋道:“的確是恰巧而已,師兄可知這春秋十七蟬是誰創(chuàng)的嗎?”
玄元子搖頭:“我對武林中事了解不多,這春秋十七蟬從未聽說過?!?p> 秦送:“師兄可曾聽說過四帝?”
四帝?玄元子不知為何要說個,他回答道:“聽師尊說起過,四帝是唐國武林上一輩中最頂級的四大高手,皆是大自在巨擘,僅在劍仙沈余初之下的四人被武林中人稱為仙下四帝。”
秦送:“四帝分別是白帝白荒、黑帝牧春秋、赤帝炎陽天、青帝清虛子?!?p> “師尊?”玄元子震驚莫名,疑惑道:“師尊很少說起四帝的事情,原來他老人家就是四帝之一?!?p> 秦送苦笑:“清虛子這老道從未跟你提過他那些往事?”
玄元子搖頭。
秦送:“也對,畢竟都是年輕時的舊事了,他不提也好,不過清虛子這老頭很強的,四帝中恐怕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p> 這么強?玄元子聽得心驚肉跳,趕忙問道:“師尊與劍仙相比,差多少?”
秦送:“我哪里知道?不過我猜也差不了多少,不信你回去問清虛子那老頭,他肯定也是這么說?!?p> 玄元子苦笑,沒有回答。
秦送見車內(nèi)沒有聲音,他趕緊說道:“四帝之一的黑帝牧春秋就是春秋十七蟬的創(chuàng)造者,此功修煉十七載,經(jīng)歷十七個春秋便可凝聚出十七只蟬,圓滿時便是大自在巨擘。”
玄元子一怔:“這么簡單?”
秦送:“并不簡單!師兄恐怕不知道,這十七只春秋蟬除了第一只是由前人傳給后人之外,剩下的十六只蟬都需要經(jīng)歷生死的痛苦才能凝聚,每一次凝蟬就如同蟬破土而出一般艱難,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所以修煉此功的人,心性都非常堅毅?!?p> 玄元子看向虞蘭兒,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眼前這位紅塵女子竟然可以修煉如此苛刻的內(nèi)功心法,這還真是把他驚到了。
虞蘭兒注意到玄元子的目光,不過她沒在意,她身在秦樓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什么樣的眼神沒見過,對于玄元子,她不會有半分惡心,只如平常罷了。
玄元子趕緊道歉:“虞姑娘別誤會,貧道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姑娘身在煙花之地卻心性堅毅,這讓貧道有些慚愧。”
虞蘭兒:“道爺不必如此,我不在乎的?!?p> 玄元子一愣,倒是他多心了,他趕緊對車外的人說道:“黑帝牧春秋與師弟怎么認識?”
秦送平靜的解釋道:“師兄莫非忘了我是天策府掌控使?”
玄元子:“師弟不必亂扯,我不相信黑帝能將自己的畢生所學(xué)傳給一個天策府掌控使。”
秦送:“師兄會錯意了,我的意思是我先與黑帝認識,然后才能成為天策府掌控使的,師兄莫非以為我在糊弄你?”
這話一出,可把玄元子整得有些羞愧,他也不再多問了。
馬車一路而去,西風(fēng)相隨。
……
數(shù)日后后,秦送駕著馬車駛過了一小半的路程,在長群山的另一頭,他們遭遇了一個粗獷的大叔,這個大叔赤發(fā)如火,光著上身,背后刺著一頭火麒麟,眉心有一多三昧真火印記。
吁——
馬車停下,秦送從車上下來,對著赤發(fā)大叔躬身一拜:“明安城秦送見過赤帝?!?p> 聽到這話,玄元子、虞蘭兒也從車上下來,躬身一拜。
赤發(fā)大叔:“有意思,你竟然認得我?!?p> 秦送苦笑:“自然認得,傳言赤帝每過十年便要和青帝一較高下,想來這幾日快到十年之約了?!?p> 赤帝:“你連這個都知道,你是青帝…不對,你不是長生觀弟子,你是何人?”
秦送:“晚輩已經(jīng)說了,明安城秦送?!?p> 明安城…秦送…赤帝突然醒悟:“你就是近來在武林中聲名鵲起的那個酒肆小二?”
秦送苦笑:“只是摻合進了注生經(jīng)一事,至于名聲,晚輩著實沒有想過?!?p> 赤帝拍了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想我在你這個年紀也就是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而已?!?p> 秦送:“前輩說笑了,當(dāng)年武林中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不是劍仙前輩嗎?”
赤帝錯愕,心虛道:“他只是后來才比我強罷了,一開始我是最強的?!?p> 秦送苦笑:“前輩可要坐車?”
赤帝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玄元子、虞蘭兒,不由驚訝:“長生觀的道士?”
玄元子一聽,趕緊拱手回答:“晚輩長生觀玄元子見過赤帝?!?p> 玄元子?赤帝突然想起來了,哈哈大笑:“原來是青帝那短命鬼的徒兒,我聽他說起過你,聽聞你也修煉了萬物長春?”
玄元子受寵若驚:“是?!?p> “萬物長春,那可是很強的內(nèi)功心法,不過比不上我的六欲赤火功?!背嗟垡荒槹翄?,似乎特別享受這種在小輩面前吹牛皮的感覺。
秦送:“前輩,上車吧?!?p> 他實在聽不下去了,嚷嚷著要走。
赤帝撇嘴,只好上了車。
幾人一同上路,赤帝在車內(nèi)憋不住,于是又開始吹噓自己當(dāng)年的事跡:“你們這些小家伙不知道,我當(dāng)年在潛龍演武時,那叫一個威風(fēng),可稱人間無敵?!?p> 車外的秦送聽不下去了,只好來了一句:“當(dāng)年劍仙似乎并沒有參與,而且我聽說當(dāng)年都是白帝和劍閣玉霄子前輩的功勞,前輩好像因為水土不服沒有參賽。”
臥槽!他怎么知道的?赤帝面紅耳赤,不過他本就是赤色皮膚,所以別人看不出來,他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都是江湖中的謠傳,當(dāng)年若不是我,唐國恐怕就輸了。”
秦送看著眼前這個人臉皮這么厚,他也懶得再說。
一旁的玄元子覺得有趣,便問道:“當(dāng)年師尊他沒有參加嗎?”
“哈哈,別提了,清虛子貪生怕死,他沒去,更何況他若是去了,遇到萬靈圣宮的圣女,他可下不了手?!背嗟厶土颂投洌荒樓撇黄鹎逄撟拥谋砬?。
玄元子略驚:“萬靈圣宮的圣女?”
赤帝點頭:“你恐怕不知道清虛子與萬靈圣宮的圣女曾經(jīng)是俠侶吧?”
玄元子搖頭:“從未聽師尊說起過?!?p> 赤帝邪惡一笑,想將當(dāng)年的事情抖出來,只可惜被車外的秦送出言阻攔了。
秦送:“前輩還是想清楚了再說,否則到了長生觀,清虛子那老家伙會把你往死里揍的?!?p> 赤帝不以為然,擺擺手說道:“老子會怕清虛子?算了,都是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呃…其余三人哭笑不得,不過也沒有繼續(xù)追問。
秦送:“此次潛龍演武,前輩看好我們唐國嗎?”
赤帝聞言,仔細考慮一番后,嚴肅道:“恐怕勝算不大,若是只依靠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白千秋,唐國此次恐怕會淪為朝貢國?!?p> 潛龍演武乃是四國協(xié)定的一種方式,四國武林都會派出年輕一輩的高手參加,在演武中勝出的國家可以享受二十年其他三個國家的朝貢。
因為這種方式的存在,近百年來,四國都沒有爆發(fā)過戰(zhàn)爭,所以直到現(xiàn)在四國都還遵循這條協(xié)定。
秦送:“西域萬靈圣宮圣子靈皇公子據(jù)說是五百年一出的人杰,南蠻的龍易也是百年不遇的絕世天才,有這兩人在,唐國武林這邊的勝算不大?!?p> “不過潛龍演武并非直接比武,所以其中生變也無法預(yù)測,唐國還是有一線希望的?!?p> 聽到這話,赤帝有些驚訝,他疑惑道:“你小子怎么知道這么多?”
玄元子早已習(xí)慣了秦送這個百曉生,他先一步解釋道:“秦師弟是天策府的掌控使?!?p> 掌控使…赤帝略驚:“這么說來此次潛龍演武選人還是你說了算?”
秦送:“話是這么說,可還要看另外兩位掌控使的,我只能選擇三個人?!?p> 三個人?赤帝一愣:“潛龍演武共需要七人,為何你一個人就能選擇三人?莫非你是掌控使中權(quán)利最大的那個?”
秦送搖頭:“有些特殊原因,當(dāng)今圣上欽點我督辦此事?!?p> 赤帝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笑道:“那你準備選哪三個?”
秦送:“不好說,七個境界各需一人,所以到時候還得和另外兩位掌控使商量?!?p> 赤帝點頭:“此事需得慎重,不過你若是找不到大自在境界合適的人選,可以找我?!?p> 秦送:“多謝前輩?!?p> 馬車繼續(xù)前進,再過幾日便可抵達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