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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泣血歌

第二十八章 煽風曹良,點火高敞

天泣血歌 離風卷 3169 2019-12-27 21:26:31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都這會兒了,那棲霞小筑門口,高敞還在和幾個跟班胡侃。

  只見高敞指著“棲霞小筑”的牌匾,眉飛色舞地吹噓道:“你們別以為這地方,對男學生們如同禁區(qū);要是本少年想進去,簡直如入無人之境?!?p>  “是是!高大少是誰啊,定然暢行無阻的。”那幾個趨炎附勢的男學生,也不住地附和。

  “嘿嘿,”高敞聽得十分暢快,斜著眼睛看著這些人,老氣橫秋說道,“還真別說,就得是我;這靈鷲學院中,能像我這樣進女宿的,就沒有二人——”

  “是是,當然——”奉承的話語,忽然間戛然而止。

  “怎么了?你們都啞巴了嗎?”高敞有些奇怪。

  “高大少,您看……”其中一位跟班拿手指指大門里面。

  “怎么啦?”高敞扭臉一看,本來不以為然,誰知這一瞧卻差點沒把他給氣死:

  蘇漸與古玉妃,正并肩昂然而行,從棲霞女宿中旁若無人地走出來。

  “啊,竟然是古先生親自送出來的呢!”實在因為震驚,跟班男生們也忘了考慮高敞的感受,在那兒驚嘆個不停。

  見得如此,高敞既是尷尬,又是氣結,那張白臉氣得鐵青,愣了半晌,便一言不發(fā)地轉身就走。

  那幾個跟班學生,這時候卻見色忘友,看見古玉妃這樣難得的尤物走出來,不僅忘了高敞,也忘了師生之間的尊卑,在大門前磨磨蹭蹭地不走,時不時地偷瞄美女教習。

  不得不說,古玉妃的身材世所罕見,一般女子需要故意拗出各種造型,才能顯得凹凸有致;但古玉妃不同,她隨便一個姿態(tài),都是妖媚嬌嬈入骨,讓看到的男子騰騰地心火直涌。

  只可惜,古玉妃雖然言行熱辣,但心有所屬,對吳山云外的男子從不假以辭色;今晚對蘇漸如此殷勤,實在是因為被他唬住,以為他真知道吳山云的蛛絲馬跡,這才不惜緊急“犧牲色相”,把少年給穩(wěn)住。

  此刻在女宿大門外磨蹭不去的男學生們,卻根本不知這內情。

  他們看著古玉妃送蘇漸出來的友好模樣,還心生幻想,心說自己比蘇漸身份高貴得不是一點半點;現在古玉妃連蘇漸都看得上,不像走火入魔,那就是忽然開竅,豈不是換了自己更有機會?

  只可惜,想得不錯,卻很快被無情的現實擊碎了:古玉妃見天這么晚了,這幾個男學生還在女宿的門口徘徊,便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呵斥道:

  “夜色深沉,你等男子還在女宿前逡巡,難道忘記禮義廉恥、男女大防?還不給我快滾!”

  凌厲的話語,不啻當頭一棒,直砸得這幾個男學生眼前金星直冒!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之際,他們心中極度委屈:

  “古先生你真不公平!你旁邊就走著個男的,怎么不罵他?唉,真不公平!”

  這番小風波,蘇漸也看在眼里。雖然高敞很早離開,那他看向蘇漸目光中掩藏不住的怨毒,卻被蘇漸看得一清二楚。

  見他如此,蘇漸不由心中冷笑:“高敞,別以為我不知道刁正身后,是什么人在煽風點火。我根本就沒和你發(fā)生沖突,你竟然就唆使別人要我的命!好好好!我蘇漸身份低微,但不會任人欺凌。想要我的命?哼!若得時機,刁正就是你的下場!”

  “咦,你在想什么呢?”蘇漸正想得兇狠,忽聽古玉妃在耳邊有些奇怪地問他。

  “沒什么?!碧K漸展顏一笑。

  “沒什么就好?!弊焐线@么說,但古玉妃心底確認,剛才自己分明已看見少年瞬間冷峻堅毅的面容。

  她本就心里發(fā)虛,這時候不免疑心生暗鬼:“難道蘇漸想起吳山云之事?在琢磨怎么對付他?不行,我得盡力接近這少年,不能讓他亂來!”

  蘇漸可不知道古玉妃正在打這樣主意。眼見已經走到大門外,他便對古玉妃躬身一禮,客客氣氣道:“多謝古先生送我。天色不早,我便回去了,古先生也早些回去休息?!?p>  彬彬有禮的溫藹模樣,看在古玉妃眼里卻是另一番解讀:

  “哎呀!果然是玄武衛(wèi)安插來靈鷲學院的少年精英啊!你看他剛才面露殺機,這會兒卻滿面笑吟吟,這城府,好可怕!”

  心生畏懼,古玉妃臉上頓時露出比平時還要熱烈十倍的笑容。她竟是拉起蘇漸的手,搖了一搖,燦爛笑道:

  “別古先生古先生的,叫我玉妃姐就好了。以后有什么幻系星流術方面的問題——不對不對,有任何學業(yè)生活上的問題,都可以來找玉妃姐??!”

  “啊?”被古玉妃這么一搞,蘇漸倒有點受寵若驚。

  “看來,還真被我抓到什么小辮子了?!笨垂庞皴惓R笄诘哪?,蘇漸心中轉念,“回去后,我還真得要好好查查這個古玉妃,看她平時結識什么人?!?p>  心中盤算,蘇漸口中卻道:“玉妃姐……那怎么好意思?”

  “沒事沒事!”古玉妃殷勤道。

  “那好那好!”蘇漸感激道。

  “那,回去小心喔?!惫庞皴酪啦簧?。

  “好的好的,你也早點睡。”蘇漸一步三回頭。

  曖昧的夜色里,敏感的女宿前,蘇漸和古玉妃的第一次會面,就在這樣一團和氣、虛情假意的對話里,圓滿地完成。

  那邊廂,高敞正在苦思對付蘇漸的法子。

  說起來,高敞不僅紈绔霸道,為人還極為陰險。即使他對蘇漸的殺意又加深一層,卻還不愿自己動手。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高貴無比的高家子弟,怎么能親手殺死賤民?這么做有損他的身份。

  高敞不愿意親手沾染鮮血,便開始尋找可利用之人。

  雖然他身份貴重,勢力強大,但真的要找一個敢殺死、還能殺死蘇漸的人,并不容易。畢竟蘇漸有著官身,不管是誰要動他,都要掂量掂量整個玄武衛(wèi)的怒火。

  正在高敞有些發(fā)愁時,沒想到卻有個人自己送上門來。

  這人正是曹良。

  世事就是這么湊巧,高敞發(fā)愁尋找殺人的刀子,曹良卻也面臨同樣的問題。

  不過曹良沒高敞那么發(fā)愁,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正巧就是高敞。

  這位富華酒樓的富家子,把問題想得很簡單,心想這高敞財雄勢大,要讓蘇漸這樣的小人物消失,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可惜,曹良忘了一件事:他這樣暴發(fā)戶一樣的商戶子弟,如何是高敞這類世家大族之人的對手?

  這天他從屠龍學院過來,本來想專門挑唆一下高敞去對付蘇漸,沒想到還沒幾句話,就被高敞主導了談話。

  曹良剛來得及提起“蘇漸”這個名字,高敞便忽然一聲冷笑,說道:“曹老弟,往日我也敬你是屠龍學院一條好漢。不過現在來看,你也是個孬種!

  “咳咳!”這一發(fā)難,猝不及防,曹良結結巴巴道,“高、高兄,您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不知道?”高敞一副驚奇的樣子,“原來你還瞞在鼓里?!?p>  “這……”見到高敞這樣子,曹良也有些起疑,急忙道,“有什么事我不知道?還請高兄快說,真是急死小弟了?!?p>  “不就是秋映萱嘛?!备叱ù蟠筮诌值?,“有兄弟告訴我,這些天,蘇漸那小子,總是一瞅空子就往秋映萱跟前鉆,跟她大獻殷勤。曹老弟,我可是聽說,秋映萱是和你情投意合的啊?!?p>  “那當然!”曹良不疑有他,立即破口大罵,“好個蘇漸!明知老子正和映萱熱戀,還敢去騷擾她!”

  “就是說嘛,”高敞煽風點火道,“你不知道,那蘇漸竟是臉皮極厚。其實兄弟我對男女之事,也不是拘泥之人,但是他……咳咳!那些手段啊,連兄弟我都不好意思說!”

  高敞這句話,就顯出他這人歹毒出來了。他先是憑空捏造事實,現在又故意不說蘇漸具體如何行事,正像丹青畫法里的留白,什么都不說,卻什么都可以想象;萬一事后敗露了,他還方便推卸責任。

  很顯然,高敞這一招極其好使!

  曹良本就是行為不端的惡棍,高敞一含糊其辭,他立即按自個兒齷齪骯臟的心思想象蘇漸的行為。

  這一想象不要緊,曹良立即破口大罵:“蘇漸,好你個惡棍、流氓、混蛋、臭賊!”

  “就是說嘛,”高敞冷眼旁觀,繼續(xù)煽動,“要我說,這事兒如果換了我,我可絕對忍無可忍的。唉,曹老弟,不是我說你,蘇漸這小子這么做,簡直是奪妻之恨,也太無恥了,活脫脫在給你戴綠帽子嘛!”

  這話一出來,曹良的臉面再也掛不住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理智,立即大喊大叫道:“蘇漸你個混蛋!高兄,你別小看我,我曹良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孬人。蘇漸,這可是你惹我的!”

  喊完這句話,他忽然變得沉默,什么話都不說,只是靜靜地看向遠方。

  雖然曹良不說話,但這卻比大吵大嚷,更讓高敞放心。

  高敞知道,曹良這股子邪火已經徹底被逗引起來。看他那眼中畢露的兇光,顯然已是動了真正殺機。

  “哎呀曹兄,”最壞的就屬這高敞,到這時候,他卻假模假樣地勸道,“曹兄,萬事好商量,別沖動,別沖動啊……”

  “高兄,謝謝你的好意?!辈芰碱~頭青筋畢露,平靜說道,“此事兄弟已有主張,你不須再攔我?!?p>  “唉?!备叱抗忾W爍,嘆了一聲,“這事情,都怪我多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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