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外她正大光明,可是進了別墅,她卻偷偷摸摸。
這個別墅她沒有來過,找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了躺在次臥的唐宸。
他沒脫衣服,臉色蒼白,右手綁著繃帶,床頭柜上手機,筆記本,花瓶那樣的物件散落在地毯上,楚因夢可以想象他發(fā)燒站不穩(wěn)的時候拂倒花瓶的場景。
楚因夢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大著膽子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燙得她縮了手。
她拿了感冒藥,扶起他喂他喝了下去,然后脫了他的衣服給他擦了身子換上休閑的衣服,把房間里的東西收拾好,過了一個小時,又泡了一杯姜茶喂給他,然后爬上床抱著他的上半身,倚在床上看著他發(fā)呆。
做完這些,她才想,她干嘛要心急如焚地跑過來照顧他?該照顧他的不是他心愛的江心語嗎?可她轉(zhuǎn)念又一想,幸好,幸好她來了,不然任由他這么下去,病情不惡化才怪。
楚因夢怔怔地望著唐宸,生病時的他,比平常的他要溫順很多。
當她翻動他的身體的時候,他沒有半點抗拒,一切都順著她,所以她做得很順利。
只是他的眉心一直皺著,楚因夢試著給他撫平,可是馬上又皺起來,不知道他平時睡覺的時候,是不是也有皺眉的習慣。
想到那天聽到的電話那邊的爭吵,楚因夢心一軟,輕輕哼起了舒緩的安神曲,可能是她的曲子起了作用,不多時,唐宸眉心的皺褶漸漸變平,呼吸漸漸變得綿長均勻。
楚因夢哼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停下來,她喝了一小杯水,清了清干澀的嗓子,視線緩緩落在了唐宸熟睡中的眉眼上。
四年不見,他依然好看得讓人犯罪。
此時此刻,他在她身邊,雖然現(xiàn)在的現(xiàn)實比回憶殘忍,但是能這樣靜靜地擁著他,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最美好的奢望了。
七年,時光過了,他依然清風明月。
她摸著他的頭發(fā),忽而想起追他的那些年,看《呼嘯山莊》,過了20年,凱瑟琳變成了鬼也要回到西斯克里夫身邊。
那時她以為她也會如此,但現(xiàn)在她意識到,他不是西斯克里夫。
她不再是當年的傻子。她長大了,光是家庭的責任已經(jīng)讓她喘不過氣,再也沒辦法像當年那樣豁出全力去愛。
神思一飄,忽然到了七年前,當時他們兩都是轉(zhuǎn)校生。
他轉(zhuǎn)高一高中部,她轉(zhuǎn)初一初中部。
他入學的時候,轟動全校,大家都在傳,有一個轉(zhuǎn)校的高一新生,成績好,相貌更是超級無敵帥,比明星還要帥。
她入學的時候,看到她的臉和身材,全班一陣哄笑,女生們鄙視她的身材和妖艷的臉蛋,男生們則帶著不自然的表情調(diào)笑她的某個部位。
他所到之處,輝煌壯觀,夾道歡迎。
而她所到之處盡是嘲諷,她垂著頭,夾著尾巴做人,甚至用濃重的妝容來掩飾自己艷麗的容貌。
不久,她發(fā)現(xiàn)即使夾著尾巴做人也不能得到哪怕普通學生的對待,在一次單方面對她的圍毆之后,她忍不住反擊了,于是她成了老師和同學口中的問題學生。
她不傷心反而慶幸,總之她可以不受欺負了。
與他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組織的參觀博物館的汽車上。
與他同班的女孩為了爭奪坐在他身邊的位置,相約決斗,最后打成一團被老師抓去辦公室喝茶,剛好她被全班同學集體排擠,于是她陰差陽錯地坐在了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