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朝中群臣,盡為‘忠心報國’之士,姬銘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
“諸位愛卿果然是我大秦股肱之臣,如此舍己報國,著實令朕心中感慨。
朕作為大秦君王,也不能落于人后。
在守城期間,凡宮中開支,無論大小,盡數(shù)縮減其半,供應軍隊。”
都讓群臣表態(tài)了,姬銘當然不可能一毛不拔。
反正他也不是嬌生慣養(yǎng)過來的,減個一半開支意思意思,也不是啥大問題。
況且外掛加身,姬銘還是很有自信,這場戰(zhàn)爭不會持續(xù)太長時間。
但這并不保險,雖說在場的都是‘忠臣’,可誰知道他們最后會捐出多少來呢?
所以說,還得姬銘自個動手。
恰在此時,前去救火的洪柯歸來復命。
“啟稟陛下,糧倉火勢太過兇猛,縱然全力撲救,也只搶出部分糧草,請陛下責罰。”
這是預料中的事情,姬銘怎么可能怪罪?
轉念一想,姬銘很快有了主意,他說道:
“燒了也就燒了吧,朝中盡為我大秦棟梁,愿捐出家財以資抗敵。
朕初登大位,就能得眾多賢臣相助,想必是大秦列祖列宗的保佑啊?!?p> 殿中洪柯初來乍到,聽見姬銘言語,心中有些疑惑,不知有何深意?
但他心思轉動,很快就反應過來,陛下這是在鋪墊呢,應當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做。
果然,姬銘緩了緩,在群臣不解的目光中,滿臉體恤的說道:
“錢糧繁重,不易運輸,眾愛卿乃忠君報國,朕怎么能在此辛苦他們呢?
洪愛卿你是軍中主將,糧草也是供應士卒,這件事還得麻煩你走一趟。
到諸位愛卿家中,仔細清點,再收納錢糧等,絕不可在此出現(xiàn)錯漏?!?p> 聽見這話,部分大臣頓時就急了。臉上勉強保持著淡定,心中卻是風起云涌。
姬銘是啥意思?
令洪柯親自帶人,到各自府上清點……
我了個乖乖。
原本還有大臣準備搪塞一番,隨便找個沒錢的理由,小小的意思那么下。
可姬銘的安排,相當于直接斷了他們的后路。想要不給錢,想要蒙混過關,恐怕沒有那么容易,一不小心就要翻車啊。
然而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姬銘繼續(xù)說道:
“并且諸位愛卿行報國之事,朕不可忘,大秦亦不可忘。
待洪愛卿清點物資后,當記錄在冊,另安排工匠刻于石碑之上,使我百姓知其功勞。”
剛才還心存僥幸的大臣,這些真的懵了。
他們好歹位列朝堂,再怎么清廉,也不是尋常人家能比的。如果給的錢太少,眾目睽睽之下,豈不是貽笑大方?
朝臣心思不一,姬銘也不在乎他們想什么。
東西必須到自己手里,才是屬于自己的。
這下洪柯明白了,頓時笑容滿面。
作為武官的代表,洪柯早就看有些文官不爽,甚至他還知道某些貪污受賄的行跡。
只是往日不便揭穿,也未必能得他人信重。
眼下姬銘直接安排,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權力。
這次可得讓那些個‘忠臣’,好好的大出血一次,才可解心頭之恨吶。
只見他正色答禮:
“微臣遵命,定然不負陛下重望。”
站在前排的宇文晟看了看姬銘,微微點頭,臉上笑容輕松,仿佛釋然不少。
作為前朝老臣,宇文晟深得先皇信任,他可以說是看著姬銘長大的。
然秦皇駕崩,姬銘突兀繼位。
一個表現(xiàn)平凡的皇子,受到四方質疑。
原本宇文晟也在擔心,但現(xiàn)在,他終于是能夠松口氣了。
無論是先前姬銘主戰(zhàn)的振振之言,還是此番巧妙的因勢誘導,都表明了,這個少年君王逐漸擺脫稚嫩,不斷走向成熟。
至于某些大臣心生忿然,宇文晟并不在意。
縱然賊人來勢洶洶,他也看見了獲勝的希望。
講了這么多,朝會到此結束。
姬銘留下了洪柯,其余群臣各自散去。
“洪卿盡管放手去做,這般緊要關頭,務必保證軍中糧草的供應。
除此之外,趕緊把張劍給朕找過來。
如今雖不能大張旗鼓的追尋幕后黑手,卻能不能放任不管,朕還是得提前做好準備?!?p> 此間,姬銘對洪柯的稱呼,已經由愛卿變成了卿。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感覺卻大不相同,二人間的距離,直接拉近許多。
洪柯了然,拱手說道:
“陛下不必著急,臣方才已讓其在殿外留步,如今召見正好合適?!?p> 姬銘頷首,這洪柯心思果然縝密。
侍者前往殿外,果然是將張劍找了進來。
都察院御史張劍,人如其名,果然相貌堂堂,氣質英武,給人一種凌厲之感。
姬銘知道,都察院既要監(jiān)察百官,也有驗案審判之權。里面的御史數(shù)目眾多,才能本領,或者說人品性格也都截然不同。
其中不但有朝堂上正義感爆棚,只會口誅筆伐的鍵盤俠御史,也有如眼前張劍這般,一看就有本事,頗為不凡的人。
稍作打量,姬銘對張劍的感觀還是不錯的。
他正色說道:
“國庫失竊,糧倉失火,此事你怎么看?”
張劍拱手應道:
“能盜竊國庫,放火糧倉的,必定是都城中頗有權勢的人。
而事發(fā)突然,恰好在賊人殺至時,恐怕此人和賊人已有勾結?!?p> 在這里,張劍沒有廢話,簡潔明了的分析。
如此種種,和姬銘的考慮不謀而合。
看起來,這位御史,確實有點本事。
于是姬銘笑道:
“很好,朕要你做的,便是追查出此案的幕后黑手,朕覺不允許此人在都城逍遙法外。
當然了,如今情況特殊,你查探之事,不可大張旗鼓,更不能引發(fā)眾人猜忌?!?p> 既然是姬銘的叮囑,張劍當然沒有問題:
“陛下放心,微臣并非魯莽之人。
只是查探此案,終究需要一定人手,您看是不是……”
原來是這個問題,姬銘點點頭,看著洪柯道:
“朕當然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洪卿你去軍中抽出幾個好手,協(xié)助張愛卿辦案。”
轉眼間,話題又扯到自己身上。
洪柯一面答應下來,一面有些惆悵。
陛下這是把他當成肥羊了啊,使勁的薅。
才要走五千精銳,這下又給他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