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他們的使命與成全
“七百八十二只青蛙七百八十二張嘴，一千五百六十四只眼睛三千一百二十……”大顆痣最先敗下陣來，他已經(jīng)連蹲都蹲不下去了。一個小拇指般大小的燈泡從他的上衣口袋滑落，這是他選擇的秘密武器。
花貓命人把疲憊不堪的大顆痣抬走后，接著對他們兩人說：“競賽繼續(xù)，從‘七百八十二只青蛙七百八十二張嘴，一千五百六十四眼睛三千一百二十八條腿’開始?！?p> “你先開始吧?！编嵰阏\對小胡子說。
“七百八十二只青蛙七百八十二張嘴，一千五百六十四只眼睛三千一百二十八條腿?！毙『記]有跟鄭毅誠客氣，因?yàn)樗雷约阂矓?shù)不久了，不管是體力還是腦力，他都已經(jīng)很吃力了。
“七百八十三只青蛙七百八十三張嘴，一千五百六十六只眼睛三千一百三十二條腿?！痹诰牐嵰阏\不管是腦力還是體力，都是出類拔萃的。
……
“八百只青蛙八百張嘴，一千六百只眼睛三千二百條腿?！毙『铀罁沃鴶?shù)完了他力所能及的最后一次。
“八百零一只青蛙八百零一張嘴，一千六百零二只眼睛三千兩百……”鄭毅誠沒有數(shù)完，就先倒下了。
小胡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倒下的鄭毅誠，然后，他覷見鄭毅誠偷偷地用手指對他比劃了一串?dāng)?shù)字。
那是參與了這次行動的警務(wù)人員才懂的暗語，它代表的意思是，一切就拜托你了。
“為什么？”小胡子也爭分奪秒地比劃出暗語，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因?yàn)樘焐哂袑σ颐衙庖叩奶厥怏w質(zhì)，再加上從小就是個孤兒的簡單背景，所以小胡子是最先被局里選中的臥底。
經(jīng)過小胡子前兩次參賽所經(jīng)歷的險象環(huán)生，小胡子的上級認(rèn)為有必要再增加一名臥底。
所以，這次參賽前，小胡子的上級告訴他：“局里已經(jīng)成功安插了另一名臥底進(jìn)入這次的競賽，‘賣酒歌’就是你們確認(rèn)彼此身份的暗號。如若你在最后關(guān)頭失敗了，記得將新獲取的密室方位資料用方位代號傳遞給他。我的話或許不好聽，還很不近人情，但這是你的使命?！?p> 之前，在飯桌上，小胡子已經(jīng)通過“賣酒歌”，與鄭毅誠確認(rèn)了彼此的身份。
小胡子不明白的是，他明明已經(jīng)將自己這次參賽新收集到的方位資料，通過歌詞代號傳遞給了鄭毅誠，他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鄭毅誠為什么要犧牲自己，成全他呢？
“因?yàn)椋以?jīng)也有過一個孩子，但我負(fù)了他。如今，我不能再負(fù)了另一個孩子，讓他沒有爸爸?！编嵰阏\比劃的手指充滿了堅定的勇氣與信念。
因?yàn)橛谐錾挠洃洷绢I(lǐng)，再加上從小就是個棄嬰的簡單背景，所以局里選擇了鄭毅誠作為臥底，參與這次的行動。
參賽之前，鄭毅誠的上級也曾與他談過話：“局里之前派去的那名臥底，因?yàn)閾碛刑厥獾捏w質(zhì)，能對乙醚免疫，所以已經(jīng)拿回了許多與密室方位相關(guān)的資料。這一次，他應(yīng)該能獲取密室方位的完整資料。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所以局里安插你也進(jìn)入這次競賽，如若最后關(guān)頭他失敗了，你記得要帶回他向你傳遞的信息。”
當(dāng)花貓命人來帶走鄭毅誠時，鄭毅誠看見小胡子對他比劃了兩個字：等我。
可惜，這個神秘組織處置失敗者的行動，總是如此的迅疾。
他們對失敗者的處置，就是挖出他的心臟。在被麻醉藥迷暈過去之前，鄭毅誠輕聲地念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句話。
“我愛你，夏晴，可是我卻耽誤了你的美好人生?！?p> “毅誠，毅誠……”
鄭毅誠的最后一段記憶，是在歐陽夏晴的哭喊聲中結(jié)束的。
霍夕拾也跟著紅了眼眶。
而顧居易則是走向了窗臺邊，天邊的云層好厚，像迷霧一樣使人看不清楚真相。
如果小胡子就是姨父王尚封，那么王安瑞的下落就成謎了。因?yàn)?，王尚封從小就是個孤兒。
假若媽媽不領(lǐng)養(yǎng)王安瑞，王安瑞就會被送去孤兒院。媽媽，會如此狠心嗎？
這一切都太不合情理了。
“在想什么呢？”霍夕拾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顧居易的身邊。
“在想王安瑞究竟去了哪里？”
“會不會是去了孤兒院？”霍夕拾推測說，“如果你媽媽和你姨媽之間真的積怨很深，她不可能會領(lǐng)養(yǎng)王安瑞的。”
“資料房真的沒有再給你任何關(guān)于王安瑞下落的線索了嗎？”顧居易有些心煩意亂地問。
“沒有。”霍夕拾想了想，說，“不如，我再去一次資料房吧?！?p> 時隔了好幾個月，霍夕拾再次踏入了闊別已久的資料房。她剛一坐上房內(nèi)的木馬，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202號房的霍夕拾小姐。”
閑話沒有多說，霍夕拾一邊前后搖擺著木馬，一邊問：“王安瑞是不是進(jìn)了孤兒院？”
“據(jù)我所知，并沒有?！蹦莻€聲音回答道。
“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霍小姐，你應(yīng)該清楚，資料房從來不讓人坐享其成?！?p> “我沒想坐享其成?！被粝κ胺瘩g說，“是你沒有再派給我任務(wù)了?！?p> “是嗎？”那聲音似笑非笑道，“那你現(xiàn)在每天都在做的是什么呢？”
“我每天都在和顧居易一起……”霍夕拾說著說著，好像就明白了。她現(xiàn)在每天都在和顧居易一起，完成任務(wù)。
“繼續(xù)努力，會找到王安瑞的下落的。”末了，那個聲音鼓勵說。
霍夕拾走出資料房，看見顧居易正心急地等在房門外。
“資料房說，叫我繼續(xù)努力和你一起完成任務(wù)，會找到王安瑞的下落的。”霍夕拾走過去，對顧居易如實(shí)相告。
“我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這個王安瑞跟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我……”顧居易蹲下身，抱住頭，像個無助的孩童一般，“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很不安。”
聞言，霍夕拾也蹲下身，她將自己的手輕輕地覆蓋上顧居易的手，然后直視著他的眼睛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