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圣母又在上

　　“就這咯?！崩蛉R無聊地打趣一聲，還以為對方能爆出更勁爆的消息。

　　“很矛盾吧，我一直都表現(xiàn)得像個堅定的開戰(zhàn)派，但沒想到吧，我最初是逃跑的那幫人。”灰燼說得很輕松，還帶著笑意，有莉萊爛在前面，她當然不怕自爆，爆出來了反而會更輕松一些。

　　“那是在天輝覆滅的前夕，我和我的家人們逃走了，但事實上，他們并沒有逃走，而是將我送上車之后，扭頭就走向了世界樹，原來真正逃走的，只有我一個，我是家里最小的那個?！被覡a看著天空說。

　　“為什么突然說這些呢？”莉萊躺在車廂上，像是漫不經(jīng)心一樣問出了這句話。

　　“誰知道呢，可能是興趣使然吧。”

　　月影如斯，夜色浸入人心。

　　火車孤獨穿梭，前路未知。

　　沉寂了一會后，灰燼再次開口：“愿意聽我懺悔嗎？如果愿意的話，你把這個戴頭上吧。”灰燼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白色的蕾絲絲巾，遞給了莉萊。

　　“這個是？”莉萊瞅了一眼這絲巾，心中生疑。

　　這無論怎么看都是婚紗的頭巾好伐！

　　大夜晚的這小妮子到底想干嘛？

　　真的想玩圣母在上？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讓你戴上這個之后扮演圣母，好聽我懺悔。”

　　莉萊忽然記起來了，在賽麗蒙妮女神教中確實有這么一條教規(guī).....當你想懺悔時，卻又找不到教堂，不妨讓一名女性有人披上頭巾來扮演圣母，讓她來聆聽你心中的聲音。

　　而且規(guī)定，在懺悔過程中所透露的任何罪行，都不能作為法庭證據(jù)。

　　茉崔蒂是個虔誠的女神信徒大家都知道，但沒想到灰燼也吃這一套。

　　以前還在科西嘉島的時候，就經(jīng)常有居民來教母的教堂做懺悔，教母則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當然，教母一手拿十字架，另一只手上的是拿酒瓶。

　　“你.....還隨身帶著這玩意？”莉萊半推半就地接過頭巾，不知道該不該將它戴在頭上，總覺得怪怪的。

　　“在布拉格站時買的.....快點，戴上它，老老實實聽我懺悔。”

　　這命令性的語氣怎么聽也不像是放低身段來懺悔的......

　　無奈地戴上這如同婚紗般的頭巾，用發(fā)卡將其固定，讓其在夜風中隨著自己的金發(fā)一起飄散開。

　　乳白色的紗巾籠罩在莉萊的身上，半張臉若隱若現(xiàn)。

　　美麗如同新娘，圣潔如同女神。

　　“說吧，你此刻說的一切都將被神聽到，你所言的一切都不足以成為控訴你的證據(jù)。”莉萊調(diào)整著自己的音色，用前不久剛習得的表演技能模仿出一個高潔傲岸的聲音。

　　“我想向神懺悔，懺悔我內(nèi)心的恐懼?！被覡a像是祈禱一樣，雙手合在胸前，單膝跪在神前。

　　“你在恐懼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恐懼什么，但我就是很恐懼，害怕自己會失去現(xiàn)有的一切，害怕死亡，害怕我無法達成我想達成的.....甚至，害怕恐懼本身?！?p>　　“因為敵人越來越近了？”

　　“對，他們越來越近了，我害怕與他們正面交鋒，但我接下來會勇敢起來的.....這就是我懺悔的內(nèi)容，謝謝神的聆聽。”灰燼輕輕地點頭。

　　就這樣結(jié)束了，一切依舊沒有任何改變，莉萊掀下頭巾，目光顯得有些空靈。

　　兩個星期前，還在一起挖神符的時候，灰燼堅信能夠戰(zhàn)勝夜魘，還以為她真的是不怕陣亡的沙雕呢。

　　原來她也會害怕嗎？或者說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接近敵人，她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害怕這個事實了？

　　是啊，沒有人會不害怕，也包括莉萊自己。

　　“喂，頭巾還給我，輪到我來飾演圣母，你向我禱告了?！?p>　　“唔？等等哦，這套儀式原來是輪換制的嗎？”

　　“我不管，你都聽到我的心聲了！你必須也得給我吐露點什么！不然你給我從這里跳下去！”灰燼忽然漲紅了臉喊道。

　　毫無辦法，只能身份調(diào)換，再來一次。

　　灰燼披上神圣的紗巾，兩條馬尾比紗巾還長，而莉萊則單膝跪了下來，雙手合十。

　　“我......懺悔我的毒瘤行為吧，嗯.....就這，完畢?！?p>　　“詳細的！”

　　“一時半會記不清......”

　　“那我來幫你列舉一些吧，毛了我的神符和經(jīng)驗書，而且還是兩本！”圣母親自下場幫禱告者細數(shù)罪過起來了。

　　“兩本？不是就一本嗎？”

　　“那個叫褐卡蒂的女人，都告訴我了，關(guān)于你毛了我另一本經(jīng)驗書的事?！被覡a別有深意的直視著莉萊的眼睛。

　　莉萊恍然片刻才記起，確乎有這么一回事。

　　陪褐卡蒂在鬼屋冒完險之后，她給了莉萊一本經(jīng)驗書，本來這本書要補給灰燼，但在摩天輪上出于各種原因沒有給出去。

　　然后為了積攢毒瘤值將【清晨】商店清空，莉萊直接把此書吞了。

　　“褐卡蒂說，你是不希望我被送上戰(zhàn)場，所以才將這本經(jīng)驗書使用掉的?！?p>　　“這......”

　　“謝謝你?！?p>　　天上的繁星閃爍了一下。

　　之后兩人也聊了許多話題，比如家人之類的，灰燼的豪門家族，頭上還有三個哥哥，而莉萊這邊則是修道院，頭上也是一群哥哥，還有一個神棍教母，連史黛拉的存在都講出去了。

　　“我還有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討厭我嗎？”

　　噗！

　　等等哦，這個展開怎么這么奇怪？

　　“啥玩意？”莉萊有些驚恐地看著對方。

　　“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討厭我，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什么總是戲弄我！”灰燼交叉雙臂，一個×比在胸口，義正言辭地看著莉萊。

　　這.....

　　原來她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被特殊對待了咯？

　　“嘛，欺負你比較有意思嘛?！?p>　　“可惡，你這個毒瘤！”

　　“噓，小聲點，我們在執(zhí)行機密任務(wù)，你這樣會驚動夜魘的?！?p>　　“麻痹......”

　　毒瘤值+10！

　　唉。

　　這小妮子自己送上門的，不收不行吶。

　　“還有個很特別的問題，你之前在摩天輪的時候，邀請我一起落跑，這個請求，現(xiàn)在在還有效嗎？”

　　莉萊的心臟微微一挺。

　　“已經(jīng)......不能用了?！?p>　　“理由呢？”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要去做了，或者說我記起來了該怎么做，我甚至知道該怎么去做，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拯救所有人，但我會試著朝這個目標努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