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五弦,五弦輕咳一聲,他就哆嗦一下,手指不自禁動(dòng)了一下,他就立刻捂著腦袋。
五弦皺眉,這到底是挨了多少打,才會如履薄冰,為了不再讓他有任何的緊張和恐懼,五弦只得保持著看書的姿勢,也不知公子何時(shí)到,她感覺自己的腳快麻了。
玉竹軒。
小媛剛踏進(jìn)園內(nèi),卻瞧見公子立在桂樹下,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淡黃色的花瓣,小媛有一陣的恍惚,早就得知秦公子好看,之前并未細(xì)看,卻沒想到是這般俊秀清朗。
但終究還是沒有他好看。
“你來了?!?p> 溫柔的語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shí),小媛有點(diǎn)尷尬,“公……公子早就……知……知道我要來?”
“帶路吧!”
小媛踱著步,兩手緊握。
“三年前,在下剛到幻靈宮,姑娘心善,念我孤苦伶仃,隔三差五就偷偷跑來陪我玩耍,給我?guī)ЬG豆酥,不知姑娘還記得?”
這……
“當(dāng)……當(dāng)然記得?!?p> 背對著他,小媛都能感到他那冰冷的目光就這樣直挺挺的穿過自己的身體,嘴巴里吐出這句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結(jié)巴了。
“林子衡只派你一人前來,想必你很有利用價(jià)值?!?p> 小媛轉(zhuǎn)身,疑惑的問道,“奴……奴婢不懂,公……公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姑娘覺得秦羽會這么唐突嗎?”
小媛收起一貫的羞澀,眼神轉(zhuǎn)瞬變得狡黠起來,“公子,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哦?
“也好,”秦羽捏捏袖口,抬眼道,“我要姑娘做的,就是報(bào)告給林子衡的事務(wù)提前告知我一下?!?p> “只是告知?”
“這樣就夠了?!?p> “我若不答應(yīng)呢?”
“我有解藥,若是他日他不救你,我可以?!?p> 秦羽嘴角的惡毒,嘲諷的語氣仿若冰刺在小媛心頭上扎了一遭。
“若公子也不救我,我不是白白背叛了。”
秦羽從袖中拿出一白色小瓶,“解藥在此,我可是誠心與姑娘做交易?!?p> “讓我背叛主人,我辦不到!”小媛怒火直沖,右手握拳,直直向秦羽砸來。
一圈的劍氣包裹著他,若不是親自動(dòng)手,小媛根本不敢相信,她的裂心拳連他周圍一絲的空氣都影響不了,更別說能殺了他。
不是說他只是蘇芩的侍郎嗎?不是說他只有三腳貓的功夫嗎?不是說……
已釋放出的力量無法收回,小媛眼睜睜的看著他靠近自己,自己又慢慢的融進(jìn)藍(lán)色的光圈里,他在光圈的那頭,對她冷笑,待小媛反應(yīng)過來,一把短小卻鋒利的刀直直的抵了過來,她若再敢動(dòng)彈一下,立刻死于非命。
“想必這下辦得到了。”
“嘁。”小媛心有不甘,卻受制于人,“好?!?p> 秦羽收回短刀,揮一揮衣袖,似不曾發(fā)生過什么一樣,將小瓶交予小媛,淺笑道,“知道你不信我,對我而言,殺你易如反掌,你說呢?”
“你是如何發(fā)覺的?”
“本就懷疑,所以剛才試探了一下?!?p> “說來聽聽?!?p> “當(dāng)年你送我的是玉蘭餅?!?p> “那我所中之毒你又如何得知?”
“稍微找人盯著你些,便明了。人服了乾清丹,三天一小痛,五天一大痛,忍受不了的人便會在疼痛中死去。這種稀有毒物,估摸著是無意中服下了吧?!?p> “公子真是博學(xué)?!?p> “姑娘謬贊,還是別讓主上等太久了吧!”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半個(gè)時(shí)辰過去了,當(dāng)看到秦羽施施然前來時(shí),五弦終于松了口氣。
“你好難請,看來我的面子真不夠大?!?p> “嗯?主上有求于人,態(tài)度太強(qiáng)硬了可不好?!?p> 他知道自己要求他做什么嗎?
五弦狠狠的瞪了小媛一眼,小媛嚇得直打哆嗦,慌忙跪下,不斷求情,好你個(gè)丫頭片子,定是被秦羽這身皮囊給you“”huo??住了,居然敢亂放情報(bào)?小媛不斷的搖頭擺手,五弦想著下回定要好好罰她。
秦羽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五弦眉頭緊鎖,而蹲在地上的句遒還不斷的發(fā)著抖。
“主上叫秦羽過來治???”
“對,幫我看看他?!?p> “主上真的是會給秦羽臉上貼金?!?p> 這人,說話這么過分,有病吧?
“讓你看你就看,哪來那么多廢話!你再多說一句無關(guān)之語,老子扔你去喂狗!”
秦羽完全沒有被嚇到,小媛卻被嚇得斂聲屏氣。
稍稍觀察了一番,秦羽道,“他會吃的越來越多,再過七日,他的胃就會承受不住,從而炸裂?!?p> “有什么辦法可以醫(yī)治?”
“本不是什么大病,平時(shí)鐵定貪吃,不經(jīng)意間誤食了餓食蠱,請苗人驅(qū)蠱就行了?!?p> “這么簡單?”
“是?!?p> 這公子,莫非是神人?小媛覺得很是驚奇。
五弦半瞇著眼睛,試探的問道,“公子只是隨意看看,居然能一口說出病因和治療方法,要么是仙人,要么就是早知道,公子是屬于哪一種?”
“在下的確早知情?!?p> “那你為何不幫他一下?”
“與我無關(guān)之人,在下何故救他?況且秦羽也想知道,他會不會像醫(yī)書上記載的那樣,胃炸裂而亡?!?p> “你!”五弦氣的都快要冒煙了,這么惡毒的老匹夫,心也冷的可怕。
“小媛,派人去找會蠱術(shù)之人,我可不像某人,看著他人等死?!?p> “主上這么樂善好施,秦羽自愧不如,那秦羽就先告退了。”
剛走出院子,秦羽似是想到了什么,回頭道,“在下忘了說了,他這病犯了有一陣子了,宮里半數(shù)的人都是知道的,主上,你說,為什么只有你愿意去幫他呢?”
看著他緩緩的離去,五弦頓覺堵得慌,是啊,難道只有自己這么樂于助人嗎?宮里又不都是窮兇極惡之人,如此會有三種可能,第一,句遒是仇人之子,第二,沒人愿意花這等功夫,死了也不過是一個(gè)小蝦米,第三,他得罪了宮里面的誰,不是小人就是有權(quán)有勢之人。
“主……主上,這苗人請……還……還是不請了?”
這話倒是提點(diǎn)了自己,終究是一條人命,“快去吧!”
小媛撒腿就跑,五弦猛地叫住了她,小媛疑惑不已。
“小媛,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啊,這個(gè)……”
“回去換一身吧,下次注意點(diǎn)。”
小媛的臉漲的通紅,口吃的更厲害了,“是……是是?!?p> 小媛再次撒腿而去,五弦的笑容立刻收了回來,小憐都不知道公子的下榻,你一個(gè)北宮的侍女居然會知道,如果說你沿途問路,耗用了這么多的功夫,那么你如何解釋身上那件短衫?樹枝刮破的哪會這么規(guī)則?從幻蝶宮到玉竹軒沿途到底有沒有亂枝叢生,看來有空要去驗(yàn)證一下了。
忽地聽到了呼嚕聲,五弦的內(nèi)心波濤洶涌,看到熟睡的句遒時(shí),驚了,他就這樣半倚在石凳上,睡著了。
五弦覺著對于他,自己母性大發(fā),望著他睡夢中的側(cè)顏,像極了自己的弟弟,提到親人們,五弦眼眶微紅,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