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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第二十九章 抱頭鼠竄

五弦 憂思夢鈴 2430 2020-01-03 10:17:49

  “君上……”小童小聲的喚了一聲。

  鬼使神差的,五弦抬起了頭,想仔細(xì)瞅瞅他的長相,卻不巧迎上了他的目光。

  那是什么樣的眼神呢?裝逼必備的冰冷,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嫌惡,五弦不禁哆嗦了一下,這下子更加確信了,這個(gè)蘇芩以前定是對這男子做過什么了。

  男子聽到小童的叫喚后,不緊不慢的收走了目光,臨走之時(shí),還不忘給父君作揖,禮貌的無可挑剔,他們真的是世仇嗎?

  男子走了好一會(huì)兒,靈堂里面才有人緩過神來,大家喜聞樂見的打打殺殺沒有,各執(zhí)一詞也沒有,湊熱鬧的人群頓時(shí)散了一大半。

  五弦始終處于一種蒙蒙的狀態(tài),這種感覺似是莫名其妙被人重?fù)袅艘蝗?,那人還不解恨,還吐了她一身的口水。

  “咳咳……”父君假咳兩聲,急忙打起了圓場,人們繼續(xù)露出那憂傷的神情,似剛才的偷笑沒有發(fā)生過,似剛才的表情不曾展露,一切本是那么順其自然。

  五弦依舊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周遭的一切如同老舊默片般快速切換著,他人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她都一一忽略了。

  腳好麻……

  腿好酸……

  肚子好餓……

  “不舒服的話,先回去吧,這里有我。”輕柔的聲音響起,五弦機(jī)械的轉(zhuǎn)過頭,說話的人一邊將一片片的紙錢放進(jìn)火盆里,一邊對來祭拜的人們低頭回應(yīng)。

  她似乎從昨日起也沒怎么睡過,眼睛腫的厲害,也跟自己一起跪坐了很久,五弦暗暗的佩服著她,她始終是有做宮主的樣子,而自己,不過是個(gè)冒名頂替的小魂,怎么演,都掩蓋不了那鄉(xiāng)土氣息。

  有時(shí)候不得不承認(rèn),你,就是這么弱,弱到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

  今日的自己,定是太累了,不然怎會(huì)這般郁郁寡歡呢?

  “不了,我還好,倒是你……”

  “那日,謝了。”

  短促的四字,讓五弦誤以為自己幻聽,本想追問下去,卻終究放棄了。

  ……

  剛坐穩(wěn),玄逸一行人就被攔截了,聽到馬車外的自家小童在禮貌的和他人爭執(zhí)著,玄逸頓覺他這樣子,真是迂腐之極。

  能動(dòng)手解決的事情,何故要?jiǎng)涌谏啵?p>  似乎耗得時(shí)間有點(diǎn)久了,玄逸頓覺疑惑,掀開了車簾,一把刀橫在了自己的頸下,來人正好擋住了秋日暖和的陽光,玄逸很不悅。

  “父君說不能留你,閣下,得罪了?!?p>  眼看著刀開始從玄逸的脖頸上劃過,殺手竊喜,原來那么容易。

  血……

  沒有血……

  怎么會(huì)沒有血……

  殺手慌了,扔掉了手中的刀,車簾里的那顆腦袋開始旋轉(zhuǎn)方向,正對著他,冷笑道,“怕什么?”

  “你……你……不是人?”

  有人撿起了他的刀,殺手不看不要緊,一看幾近崩潰了,跟玄逸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馬車前,他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真假了,正要抱頭鼠竄時(shí),卻感到小腿一陣劇痛。

  鮮血就這樣染紅了整個(gè)褲腿,他拖著疼痛的右腿,手支撐著地,一步一步的朝前挪,玄逸不知從何處取來數(shù)十把短刀,很隨意朝他扔過去。

  第一刀,不偏不倚,落在了男子的腳踝處,男子驚恐的叫聲響徹著整片樹林,接著又一刀落下,手上的鮮血開始汩汩的流淌,本就依靠著雙手爬行來著,結(jié)果此時(shí)竟然因疼痛而動(dòng)彈不得。

  周圍的殺手們已經(jīng)驚恐萬分,沒人敢上前去救他們的頭兒。

  十刀并未傷及要害,雖不致死,卻足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的淚,血以及尿混雜著在草地上鋪開,玄逸覺著惡心的要死,用食指一揮,男子的整只腳被切了下來,又一揮,手被切了下來……

  四肢已經(jīng)安靜的躺在別處,男子此時(shí)就像一個(gè)人彘,任憑玄逸的擺布,身上已全無知覺。

  玄逸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看到有一人一邊用刀架在小童的脖頸上,一邊呆呆的望著他,還哆嗦的厲害,十分慌亂。

  玄逸擔(dān)心那人手一抖,傷著了小童,便一揮手,那人拿刀的手竟然從小童眼前掉了下來,小童一驚。

  “啊……”

  又是一聲慘叫。

  “說,誰派你們來的?”

  “蘇楚陽!”

  被切掉一手的那人捧著斷手,嘴唇發(fā)白,連喉嚨發(fā)出的聲音都逐漸沙啞。

  “呵,看來切一只不管用,成雙成對才好看呢!”

  “是唐煜禾,唐煜禾,是他,是他讓我們來找你們麻煩,大……大俠,你放我們走吧,小……小人有眼不識(shí)泰山,求求你了!?!?p>  那人雙膝跪地,鼻涕眼淚混在一起大把大把的掉。

  玄逸走近他,每走一步,就如同走在一團(tuán)黑云上,抬起腳的瞬間,黑云飛散,再走一步,黑云又聚集在他的腳下。

  玄逸伸出手來,彎起五只手指的關(guān)節(jié),一團(tuán)黑氣沖向男子的面門,一握拳,男子如同一大團(tuán)的肉瞬間化成了肉泥。

  這下發(fā)抖的是小童了,望著四處逃竄的殺手們,繼而嘆氣道,“君上,何故如此殘忍?”

  “唐家堡膽子很大,不給點(diǎn)教訓(xùn),下次傷著你,我怎么跟漣柒交代?”

  “君上誤會(huì)了,大小姐真的對無凌無意?!毙⊥帐笆帐皷|西,又開口道,“他們非說要送君上一點(diǎn)見面禮,直直向您那里沖了過去,無凌攔都攔不住,接著就被刀架脖了?!?p>  “既然來了,就現(xiàn)身吧!”

  一白衣男子聞聲從林中走了出來,小童低呼道,“秦羽,你……你怎么……”

  “君上,不知漣柒……”

  玄逸望著他作揖的兩手,繼而眼珠一轉(zhuǎn),道,“她很好。”

  秦羽抬起頭,滿含笑意,“君上怎知不是蘇楚陽派的人?”

  “蘇楚陽沒那么傻,我這還沒下山,就派人來追殺。”

  “君上所言極是。”

  玄逸做不來秦羽那般的虛情假意,至少他不會(huì)笑的那么讓人厭煩,“漣柒好的程度取決于你,你說她好不好?嗯?”

  秦羽眨了一下雙眼,笑了,“在下知道了?!?p>  看著秦羽施施然而去,小童不禁問道,“君上何故誆他?您明知漣柒……”

  “人啊,不過置之死地而后生?!?p>  ……

  辦完喪事后,五弦吩咐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吵自己后便把自己關(guān)在了屋子里,天昏暗地的睡了一天一夜,沒人敢進(jìn)去叫醒她,生怕因此而受罰。

  還是小媛大著膽子叫人來開了門,本想叫喚五弦起來洗漱,卻在看到被褥整齊的放著的時(shí)候,心咯噔了一下。

  蘇芩根本就不在屋子內(nèi),她到底去了哪里?

  整個(gè)幻靈宮亂了套,唯獨(dú)玉竹軒寂靜如常。

  阿元本想告知秦羽一聲,卻發(fā)現(xiàn)公子也已不知所蹤,蘇芩和公子一并失蹤,這是何故?

  蘇雪芊端坐在大殿上,猛地想起玥兒的事情,那歹人已經(jīng)將手伸向蘇芩了?下一個(gè)又會(huì)是誰?誰又有那么大的能耐?

  在得知秦羽也消失時(shí),蘇雪芊苦笑一聲,說不定只是攜手浪跡天涯去了,而自己,卻要一直待在這里,待到什么時(shí)候,自己從不可知,那人,蘇雪芊瞥了他一眼,他始終這么冷漠,即便是這樣,蘇雪芊也決定,哪怕再惡俗,再卑鄙,也要堅(jiān)決留他陪著自己。

  殿內(nèi)已然炸開了鍋,蘇雪芊仔細(xì)解讀著每個(gè)人的表情,似乎一個(gè)也不像,似乎又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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