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美好的事物總是會有它的盡頭,三百六十五分之六十五的好天氣也是如此。眼看著圓圓的像一個輪圓盾的太陽逐漸西偏,最終半遮面于西邊高聳的樹林下。
汪羽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用放在園子里水桶里面的水舀子舀起水來,與端木南互相沖洗起臟兮兮的雙手來,之后將挽起來的袖子放了下去,這一天的工作算是結(jié)束了。
盡管一天下來,汪羽竹感到很是疲憊,但是他并不討厭這種鄉(xiāng)間務(wù)農(nóng)的感覺,尤其是和自己的后爵——讓自己心悸的那個女孩子一起。
小園子的主人,那名老伯伯,自然也是喜形于色。這兩名干活利索的年輕人的到來,不僅一下子幫助他完成了半個月量的農(nóng)活,還為他枯燥的農(nóng)耕時光帶來了很多樂趣。
和年輕人待在一起時間久了,自己也會覺得變年輕了幾歲呢。只不過老伯伯家里也不富裕,在汪羽竹和端木南臨走時,他把口袋里面的錢全都翻出來,也不過三分錢,猶豫了一下,還是全部給了這一對頗有情侶像的俊男俊女。
汪羽竹看了看遠方火紅的夕霞晚照,又看了看少女被映襯地紅撲撲的臉龐,說道:“太陽就將西落了,我們該去和馮大哥他們會和去了?!?p> “好......啊咻!”沉浸于拿手農(nóng)活的端木南,已經(jīng)快要忘記自己感冒的事實,而此時的一個噴嚏將她打回了原形。
她紅撲撲的臉并不全是夕陽的杰作,還有她已經(jīng)變得有些沉重的身軀。端木南一直在逞強,她不想將自己脆弱的一面輕易示人,何況是在自己的“王”面前?現(xiàn)在整個身體軟綿綿的,有一種脫力感她再也支撐不住了。
端木南依舊是那副孱弱的文靜表情,身體轉(zhuǎn)向旁邊的少年,毫無預(yù)兆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事先約定好的地點,就在距離馮鎮(zhèn)清和柳佳瑩開張行醫(yī)的不遠處。盡管前期他們兩個人的行醫(yī)生意也一樣不景氣,可自那張幼依來看過病之后,生意一下子就好起來了。
原來,在張幼依來之前,街上的人都以為是這個負責(zé)吆喝的棕發(fā)少年給他們看病。老實說,馮鎮(zhèn)清健壯的身材加上并沒什么水平的吆喝,完全沒有郎中的樣子,確實更像是一個賣肉的。
現(xiàn)實也是如此,雖說人不可貌相,但是人們往往就是根據(jù)第一印象以貌取人,第一印象不過關(guān),就沒有人關(guān)心你是否可不可貌相了。
好在張幼依來看過病之后,改變了眾人的認知。原來看病的不是這名負責(zé)招引患者的“伙計”,是這樣一位溫文爾雅,靈動美麗的姑娘時,就紛紛消除了心中的顧慮,爭先恐后地來讓柳佳瑩看病。
本來門可羅雀的小灘子,瞬間成了擁擠如潮的爆滿狀態(tài)。來看病的也大多不是急癥,都是困擾這些村民多年的老毛病。例如老寒腿、心絞痛、頭暈?zāi)垦?,耳失聰、眼失明等等毛病?p> 自然,兩個人也是賺得盆滿鍋滿。要說還是女孩子心思細膩,柳佳瑩還在中午的時候,抽了空子,特意到附近的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藥鋪補充了必備的藥材,并為端木南配了感冒藥。
柳佳瑩也不是鐵人,下午又解決了一波病人的疾患就早早收了攤子,在約定的地點等待著汪羽竹和端木南來找他們會和。
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已經(jīng)昏迷的端木南和匆匆背她回來的汪羽竹。
“柳姐姐,你快看看,南姑娘這是怎么了,都怪我,明明知道她感冒了,還傻乎乎地答應(yīng)她去干農(nóng)活!”
柳佳瑩結(jié)果剛從汪羽竹背上放下來的端木南,分別用手心和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同時為她把著脈。
片刻之后柳佳瑩緊皺著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卻帶著幾分責(zé)備的語氣對神色緊張的少年說道:“沒想到向來沉著冷靜的汪大少爺也會這么緊張啊?端木南和你妹妹可不一樣,她不舒服的時候可不會和你撒嬌、第一時間讓你知道,她就知道自己硬撐著。”
“還好,只是普通的風(fēng)寒加重,導(dǎo)致軀體發(fā)熱無力,脈搏并未被過多累及,等我們找個落腳的地方,我調(diào)上幾味藥,定能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南姑娘?!?p> “謝謝柳姐姐!”
“謝我干什么,她是你的伙伴,就不是我的伙伴啦?我為她治病又不是為了你。羽竹弟弟,你呀,以后還是要多揣測揣測女孩子的心思,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端木妹妹啊。可別像你馮大哥那樣,一天忙東忙西的,可總是拿捏不好女孩子最想要的是什么?!?p> 因為端木南身體并無大礙,柳佳瑩也就順勢擔(dān)負起一名知心大姐姐的職責(zé),試圖開導(dǎo)開導(dǎo)汪羽竹這顆在愛情方面還是個小白的榆木腦袋。同時也不忘一石二鳥,連著馮鎮(zhèn)清的這另一顆榆木腦袋也一起敲打了。
“我知道了,咱們還是趕緊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吧,可是......我和南姑娘這一天,只賺了三分錢......”汪羽竹有些羞愧,經(jīng)過了一天的辛勤勞動,自己的囊中依舊羞澀。
一般情況下,囊中羞澀了,人就會跟著一起羞澀。
“只靠你這三分錢,端木姑娘就要橫尸街頭了!”柳佳瑩眨著圓鼓鼓的靈動大眼睛,佯作氣憤地說道。
一直插不進來話的馮鎮(zhèn)清終于找到了機會:“走吧,住最好的旅館!俺們不差錢。你們絕對猜不到,自從今天那個奇怪的女孩子來看病之后,俺們攤子的生意由多興??!”
“奇怪的女孩子?你們也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孩子?她是不是帶著帽子,披著斗篷,身后還背著一個用粗布包裹的長長器物?”汪羽竹一直覺得那個女孩子不一般,沒想到馮鎮(zhèn)清他們也遇到了她。
“對對對對對,你也遇到了?俺和你說,她可不......”馮鎮(zhèn)清幾乎馬上就要講柳佳瑩那最后可怕的診斷說出口,柳佳瑩一腳踩在了他的鞋子上,總算讓他閉了嘴。
“她可不什么?”汪羽竹狐疑地看著柳佳瑩的舉動,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打斷馮鎮(zhèn)清繼續(xù)說下去。
“她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在我們這里白嫖就醫(yī)也就算了,還偷了對面包子鋪的幾個肉包子?!绷熏摍C智地接下了話題。
“原來,她是在對面那家包子鋪偷得包子啊。”與張幼依相遇的兩個場景對上了,汪羽竹也不再追問,當(dāng)務(wù)之急,是帶著生病的端木南安定下來。于是他又背起端木南,隨著馮鎮(zhèn)清和柳佳瑩,走進了深深的街巷中。
柳佳瑩之所以沒有把那女孩子偽脈的事情透露,是因為忌憚,現(xiàn)在他們一行四個加起來,可能都不是那“孩子”的對手。
張幼依沒有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直接將她滅口,已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