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脆的鳥鳴聲擾醒了我。
當我打開沉重的眼簾時，已能感知到透過窗簾而入的光亮。
我蜷縮著身子躲在被窩里，稍微一動，卻感覺渾身酸痛。昨晚睡得真沉……
如果昨晚的可怕經(jīng)歷只是一場噩夢就好了。
我觸碰了一下小腿的傷口位置，還有些刺痛。很遺憾，這才是現(xiàn)實。
迷迷糊糊間，我隱約聽到宿舍門外的對話聲。
“都說了……她狀態(tài)不太好，還在休息……你們還是先離開吧。”
“這樣啊……那我們在外面等一下吧……”
“這里是學(xué)校，你們這樣令人很困擾。所以……你們有什么證據(jù)嗎？還是說，只是因為一些無端猜測就來騷擾我的學(xué)生？”
“不，嘉妮女士，您誤會了。我們只是問幾個問題，沒有其他意圖。我們時間也很緊張的，事實上剛剛已經(jīng)在校門口被擋住好久，實在不想再折騰了。而且……說句實在的，這可能關(guān)系到您的學(xué)生安?！?p> “這不是威脅……我能這么理解嗎？”
“絕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擔心最壞的情況。”
呃？
我能聽出嘉妮的聲音，其他人的聲音似乎也并不陌生。而且那對話內(nèi)容是什么意思？！
我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沒走幾步，便感覺到行動的不便。天知道我昨晚是怎么從月鈴湖畔趕回學(xué)校的？
我打開宿舍門，看到嘉妮正站在門口，另外還有我并不陌生的兩男一女。我記得為首的壯漢正是昨晚幫我們解圍的萊特調(diào)查官，另外兩人分別是菲利和芙琳。
“伊珂……！”嘉妮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關(guān)切地問：“怎么這么快就下床了，走路痛嗎？”
“好多了，謝謝嘉妮老師。”我不想嘉妮太過擔心，便笑著回答。
“真是正好，伊珂?！比R特見到我，先打個招呼：“我們昨晚見過的……你還記得我嗎？我叫萊特，國家調(diào)查官?！?p> “記得。”我點點頭，向他問好：“早上好，萊特先生?！?p> “早上好。抱歉這么早來打擾你。我們想跟你了解一些情況，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可以嗎？”萊特看似在詢問我的意見，實際上卻讓人無法推脫：“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也可以選個合適的地方，就聊一聊。我們可以等，沒問題?！?p> “可以。那……就現(xiàn)在吧，在宿舍里就好。”我剛剛走路都覺得有點不順當，實在不想走太遠。反正，只是聊一聊而已的話應(yīng)該也很快，那就不先洗漱什么的啦……
“那好。”萊特轉(zhuǎn)而看向嘉妮：“嘉妮女士，我們想單獨和伊珂聊一下，好嗎？”
“我不能在場嗎？”嘉妮皺起眉頭：“她只是個學(xué)生?！?p> “沒事的，嘉妮老師。我待會再跟您報告。”我感激嘉妮的好意。對于萊特的來意，我猜想可能與昨晚的可怕經(jīng)歷相關(guān)。但我們在那次事件中完全是受害者角色，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好吧。”嘉妮仍是不太放心的樣子，囑咐我說：“伊珂，我就在門外。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不對或不妥，你就喊一下我。”
“好的?！蔽尹c了點頭，轉(zhuǎn)向萊特說：“那你們進來吧?！?p> “抱歉打擾了?！比R特說完，一行三人便跟著我走進宿舍。
“嘉妮女士，謝謝。”走在最末位的芙琳，對著門外的嘉妮老師說了一聲后，便將宿舍門輕輕掩上，只留下一條縫隙。
“嗯……宿舍里只有一張椅子，真不好意思?？罩拇惨部梢宰??！蔽易呗窌r仍感到右腿隱約作痛，略顯僵硬地走到自己床邊，將被子和枕頭隨意推向墻邊角落，再坐在床頭位置?，F(xiàn)在的四人宿舍只有我一個人住，屋內(nèi)顯得很空，除了桌椅、衣柜和床，沒有其他家具。
萊特拖過來一只椅子，面向著我坐下。
菲利緊跟著萊特，站定在他身后。他的眼光快速掃過一圈宿舍后，落在窗前桌子上的臟禮裙和搟面杖上。
芙琳最后跟上來，她走近我的床尾，微笑著對我說：“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可以，請隨意?！蔽液芸斓鼗貞?yīng)。眼前這位女性穿著修身衣褲，留著一頭偏分中發(fā)，自然卷的半邊發(fā)梢撩在鎖骨位置，那干練陽光的模樣令人心生幾分好感。
“謝謝。”芙琳輕笑著答謝，坐在床尾位置后，從上衣口袋中掏出小本子和筆。
“那么，伊珂。”萊特看著我，提起問題：“昨晚分別后，我注意到你和另外一個男孩……叫凱爾是吧，一起往鎮(zhèn)外的方向走去。你們昨晚是去了野外嗎？”
“是的?！蔽铱粗R特，坦蕩地補充說：“我們?nèi)タ春耍骡徍??！蔽也滤赡芤獑栁覀內(nèi)ジ墒裁?，那就干脆先回答了吧?p> “看湖？”萊特愣了一下，繼續(xù)說：“那個湖離鎮(zhèn)上也不近吧。抱歉，我無意打聽年輕人的活動內(nèi)容。昨天晚上，鎮(zhèn)上有些人看到你們回來的樣子不是很正常。你們在野外遇到什么事情嗎？”
“是的，我們在月鈴湖附近，遇到兩只怪物，很可怕?！蔽椰F(xiàn)在回想起昨晚的遭遇，仍是后怕不已。
“什么樣的怪物？抱歉……還得請你稍微回憶一下?！比R特盡量小心地斟酌用詞。
“看起來像是野狼的動物。嗯……但又不是動物……我的意思是，那些怪物看起來不是活的動物，更像是……能動起來的死尸?！蔽矣窒肫鹉请y聞的腐臭味，爛肉般的觸感，頓時胃里一陣難受：“呃……”
“伊珂，歇一會。”原本坐在床尾的芙琳放下筆和本，坐到我身旁后，伸出手輕撫我的后背。接著，她便略微埋怨地看向萊特：“調(diào)查官先生，麻煩你稍微照顧一下別人的感受。”
“啊，抱歉，抱歉。職業(yè)習(xí)慣使然。”萊特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過了好一會后，他才繼續(xù)問：“那……那些怪物襲擊你們了嗎？你們是怎么脫離的？”
“我們確實被襲擊了，并且被迫和那些怪物搏斗……最后弄死怪物后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這么說對不對，但總之那些怪物后來都不動了，應(yīng)該就是死了?！蔽液喡缘鼗卮?。
“弄死……？你們怎么弄的？”萊特似乎更驚訝了。
“有一只是被我掐死的。”我想了想，這么說似乎沒錯。
“……另一只呢？”萊特的表情仿佛聽在天方夜譚。
“被我用搟面杖打死了?！蔽抑钢郎夏歉圹E斑斑的棍子，回答說。
“……我能看看那個嗎？”萊特沉默了一會，征求我的意見。
“可以啊，隨便看?！蔽彝耆珱]意見。
“……”萊特好奇地站起來，拿起那根棍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著遍布其上的黑紅污跡，接著便伸出雙手抓住棍子的兩端，挑著桌上的一處空白地方滾起棍子，就像在搟面團一樣。他在動作的同時還向我：“這真是搟面杖？就是……外面賣的5元一把那種？”
“我不知道價錢，差不多吧。不過你想要的話得自己去買一把，這是我朋友的，不能給你。”我想，萊特應(yīng)該不會想把這東西拿回去當證物吧。
“噗……”
那一直站著不說話的菲利竟然自己笑出了聲，不過他很快就閉上嘴，繼續(xù)裝著一副嚴肅的樣子。
我看到菲利的眉毛好像在抖……
“……”萊特瞪了一眼菲利，沉默著放下?lián){面杖，重新坐回椅子。他十指交握思索了一會，看著我的腿部：“那你們……是不是受傷了？伊珂，我看你走路好像不太方便?！?p> “是的，我的右腿被怪物咬傷了?！蔽胰鐚嵒卮?。
“有什么異狀嗎？現(xiàn)在什么感覺？”萊特一邊問還一邊看著我的右腿位置。他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了。
“剛受傷的時候，傷口變黑了，但很快就恢復(fù)正常?，F(xiàn)在的話……就是還很痛吧。”我注意到萊特的視線，就問過去一句：“你要看嗎？”
“啊，哦，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萊特收回眼光，不好意思地回應(yīng)：“如果你現(xiàn)在感覺沒大礙，那是好事……”
我現(xiàn)在仍穿著睡裙?！耙羚妗钡囊鹿窭锶侨寡b，而且以學(xué)校制服為主，頭痛……
“咳?！避搅胀Ｖ沽擞涗?，看向萊特：“調(diào)查官先生，你現(xiàn)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我都記錄在案哦。請注意你的言行?！?p> “我沒有那意思……”萊特有些哭笑不得地回應(yīng)：“司務(wù)官女士，你說得我好像是某個犯罪嫌疑人一樣。”
“抱歉，習(xí)慣使然?！避搅盏鼗貞?yīng)，繼續(xù)在本子上刷刷地記錄著些什么。
“那么，我總結(jié)一下?！比R特無奈嘆了一聲，便轉(zhuǎn)而對我說：“伊珂，根據(jù)你的說法。昨晚你們在月鈴湖附近遇到了怪物，且遭受怪物的襲擊，而你們只憑一根搟面杖就打死了其中一只怪物，甚至赤手空拳打死了另一只。雖然你們受了傷，但現(xiàn)在看來都沒有什么問題。是這個意思嗎？”
“凱爾……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還沒找他……”萊特的話引起我的注意。過了一晚，凱爾的情況怎么樣了？我還是很擔心。
“凱爾應(yīng)該沒問題的，別擔心。”萊特看出我的擔憂，安慰我說：“其實，我們最開始是去找他的，但他睡得很沉。我們跟他家人簡單了解過，凱爾昨晚回來后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情況，就像普通受傷而已。我們也到他房間看過，他就是單純地在睡覺，呼吸正常。因為我們今天時間安排也比較急，所以就想著先過來你這邊了解一下?！?p>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氣，對著萊特回答說：“事實情況就像你說的那樣。”
“……”
“……”
一陣沉悶的靜默后，萊特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伊珂，不是我不相信你所說的，但確實有些超乎我們的想象?！比R特的十指握得更緊，一會后，他便盯著我說：“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就是些不太符合常識的事物。所以，還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他要說什么？我驚訝地看向他，忽然感覺有些緊張。
“你們所見到的怪物，在其他地方也出現(xiàn)過，我們把它們稱為‘死靈’。”萊特放慢了語速解釋：“沒錯，死靈。伊珂，你們讀的是教會資助的學(xué)校，應(yīng)該多少讀過一些圣典吧？就像是里面所提及的上古時期死靈。應(yīng)該死去卻不安息，仍游蕩在世間的怪物?！?p> “死靈……？這東西真的存在嗎？”我也懷疑過那些怪物是否死靈，但如今被權(quán)威機構(gòu)的官方人員確鑿定性，仍是讓我內(nèi)心震驚不已。
在我的認知中，這個世界并沒有神秘莫測的魔法。根據(jù)我所讀過的一些科普書籍，能量通則是維持世界運行的基本法則之一，能量是萬物的生命之源，死亡意味著能量耗盡。既然如此，驅(qū)動死物的又是什么呢……？
“雖然匪夷所思，但確實存在。當然，我們至今也沒弄懂這怪物的原理，所以就借用了傳說的稱謂?！比R特停了一會，看著我說：“我要說的重點是，這種本來就已死去的東西，是不可能再被殺死的。我們雖然能用各種辦法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但也僅此而已。普通人遇到這種怪物，是很難安身而退的，更多的是……以命換命?！?p> “……這是什么意思？”我頓時愣住。
“抱歉，可能會嚇到你。我的意思是，死靈一般是奪人性命后才會停止行動?！比R特想了一下，繼續(xù)補充說：“當然，那是通常情況。死靈也不是完全不死不滅的怪物。根據(jù)一些調(diào)查報告結(jié)論，它們的生存時間可能數(shù)天不等，過了時間也會真的‘死’去?！?p> “這太……說不過去了。我們昨晚遇到的那兩只怪物，很快就變回尸體一樣了……而我們都沒事。按你的說法，是它們恰好到期了嗎？”我提出疑問。
“這都是有可能的。但是。”萊特提出另一個關(guān)鍵點：“你們都被襲擊了，也受傷了，甚至傷口都有黑化的情況，是吧？但……你們都沒事。當然，沒事是好事，我為你們高興。”
“既然有這些矛盾，就是說，那些怪物并不是死靈咯？”我倒是有點安心的感覺。
“不，我們有間接的證據(jù)。有個事情，可能很快就會傳到你們鎮(zhèn)上了，我先跟你說一下?！比R特稍微壓低聲音說：“昨晚，月鈴礦區(qū)有四個值班工人死亡，尸體全身發(fā)黑。而且，在他們旁邊的，還有四具腐爛的狼尸。據(jù)推測，他們死亡的時間在晚上7點至8點之間。伊珂，你們當時大概是在什么時候遇襲的，有印象嗎？”
“什么……”我一下子真被嚇到了，頓時打了個冷顫。我記得昨晚在月鈴湖畔的花草地上還掏出懷表看過時間。所以……
“大概是在8點10分到8點20分左右吧?？墒?，你們是怎么推測的……而且，礦區(qū)事故跟我們的遭遇……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有關(guān)系。據(jù)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昨晚在礦區(qū)的狼型死靈，應(yīng)該有六只。明顯有兩只離開了礦區(qū)，因為那時礦區(qū)已經(jīng)沒活人了?！比R特敘述著昨晚的事件：“昨晚被我們逮捕的那兩個礦區(qū)管理者，晚上7點在鎮(zhèn)上電話所跟礦區(qū)值班工人通過電話，那時還一切正常。8點后，在局子里讓他們再與礦區(qū)通話，那邊就沒人回應(yīng)了?！?p> “這……可能嗎……但是，我們確實是活下來了，那些死靈也都‘死’去了……這是事實。”我忽然想起萊特昨晚逮捕德肋時講的“非法貨物運輸”。我不清楚這里頭有什么不法勾當，但估計萊特通過調(diào)查得知死靈的數(shù)量應(yīng)該是真的，畢竟數(shù)目都對上了。
只是，相比礦區(qū)那四個不幸的人，我和凱爾都還活著。
難道……如果我沒有那種神秘的能力……昨晚我和凱爾也會凄慘地死去……？
我不禁顫抖起來。
“為什么被死靈攻擊會發(fā)黑并死去呢？難道那些怪物……帶著可怕的病菌或是毒物嗎？”我有些恐懼地看著萊特。如果死靈的攻擊會帶來死亡，那我怎么能對抗？這里又有什么不可思議的奧秘？
“很遺憾……這些情況我們都不清楚。”萊特嘆了一口氣：“事實上……我們也有好幾個執(zhí)法的同事在調(diào)查類似事件時因遭遇死靈而犧牲了。伊珂，你們的幸存簡直是奇跡。如果你們知道哪些緣由，請一定要告訴我們，好嗎？”
“好的，但我現(xiàn)在……確實什么都不懂?！蔽译p手緊抓裙邊，一時心亂如麻。就算我有什么神秘的能力，我也不懂運用原理。要是亂說話，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我決定還是暫時保持沉默。
“萊特調(diào)查官，要不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芙琳已經(jīng)收好了小本子和筆，對萊特說過一聲后，便伸手輕拍我的手背，安慰我說：“伊珂，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煩，也可以找我們聊聊，好嗎？”
“啊，對，那今天就先這樣吧?！比R特站起來遞給我一張名片：“伊珂，如果你理出一些頭緒了，或是需要我們的幫助，都可以來這里找我們?！?p> “碎石城寧中大道157號國家檢察院調(diào)查司一處……”我接過名片念了一段，便說：“我7月要入學(xué)的寧溪谷學(xué)院，恰好也在碎石城哩，不過是在溪南大街那邊?！?p> “呀，那可真了不起，恭喜伊珂！這兩地方距離不算遠，搭車的話半小時左右就到了?！比R特笑著向我祝賀，又指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說：“主城區(qū)架設(shè)了電話網(wǎng)，如有急事找我們，可以在學(xué)院或城里找電話所之類的地方打電話，這是總機號碼，到時轉(zhuǎn)接調(diào)查司一處，找我們?nèi)四莻€都行?！闭f罷，萊特便招呼亨利和芙琳都給了我名片。
“好的?！蔽覂?nèi)心感嘆一聲：聽起來都城確實要發(fā)達得多。貌似這時代的電話線傳播距離很有限，只能在幾個主要城市普及中短途電話網(wǎng)，稍遠的地方仍然要靠書信來往。鎮(zhèn)上前不久剛搭起的電話線，也只是專設(shè)用于礦區(qū)與城鎮(zhèn)的通訊。
“那，我們就先走了?！比R特三個人都已經(jīng)站起來，準備離開。
“萊特先生?！蔽蚁肓艘粫瑔柶鹑R特：“你們……待會還要再去找凱爾嗎？”
“應(yīng)該不去了。今早在這兒已經(jīng)了解很多信息，雖然有些情況還沒弄清楚。”萊特回答后，又再次跟我確認：“伊珂，昨晚襲擊你們的死靈，尸體是在月鈴湖哪個位置？我們得過去確認一下?！?p> “應(yīng)該是沿著溪流一直走到月鈴湖附近，月鈴花叢的邊緣位置吧?！蔽矣浀萌R特說過他們時間安排很急，應(yīng)該不會再去找凱爾了。那是最好的，免得凱爾額外多說一些事。
我剛剛有個猜測。假設(shè)死靈攜帶的是致命毒物，那我，或者我的雙手……是不是就是解毒的藥？我親眼目睹凱爾已然變黑的手臂經(jīng)我雙手觸碰后恢復(fù)了血色，即便我的雙手和右腿傷口都也變黑過，但很快就消融了詭黑。所以，如果那詭黑是致命的毒，那我解掉的毒……哪里去了？
難道散發(fā)到空氣中去了？
該不會，是沉淀在我體內(nèi)哪里吧……
嗯，不可能的，我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妥?。?p> 想不通，算了。感覺嚴重超越我的知識范疇。
于是，我也站起身，向萊特等人告別：“那么，再見了，祝你們調(diào)查順利。”
“好的，再見。”萊特笑著向我告別。
當萊特和菲利轉(zhuǎn)身向宿舍門口走去時，芙琳停下步子，看著我說：“伊珂，雖然經(jīng)歷過那么可怕的事，但你總體上表現(xiàn)得很冷靜呢，真了不起?！?p> “是嗎……其實，我還是滿害怕的……”我老實地說。
“不怕，都過去了?！避搅招χ侔参苛宋遥謫枺骸耙羚娼衲陰讱q了？”
“昨天剛滿16歲?！蔽一卮鹫f。
嗯，現(xiàn)在想想，真是一個難忘的生日……
“剛成年呢……真好。不過，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年幼一些呢，哈?！避搅崭锌宦?，然后才向我告別：“說不定，我們以后會在碎石城再見的?！?p> “嗯，希望吧?！逼鋵嵨覂?nèi)心希望的是不再見，總覺得和他們再見會搭上不好的事。
我目送著他們打開宿舍門出去，接著便轉(zhuǎn)身瞥了一眼桌上的骯禮裙。
哦，對了。
那里，還有一枚似乎寄宿著兩個精靈的紅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