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姐,你在這里見過六芒星圖案?具體在哪個地方?”我驚訝地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接著便前傾身子瞧向韋娜。
會議室?辦公室?二樓小圖書館?三樓某處角落?還是在哪個墻角下的磚塊里?
呃,不可能吧……
當(dāng)然,就如韋娜剛剛所說的,六芒星的圖案并不一定就與邪教掛鉤,但剛剛聽到這棟樓里竟然有這個標(biāo)識,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嗯?我想想,好像是之前的事了?!表f娜稍稍歪了下頭,似乎回憶了一會后又看向我:“伊珂,你這眼神是怎回事啊……好像在調(diào)查什么事情時意外撞到重要線索一樣?!?p> “啊,不是,沒有啦?!蔽荫R上坐直,抬起右手搖了搖表示否認,接著又朝向韋娜比了個“請”的姿勢:“學(xué)姐,那……你先想想。”
“嗯……”韋娜看起來沒急著“回想”,而是如同在觀察或打量一般盯了我片刻,接著卻微微一笑:“果然很可疑!嘿,難道真是在玩某種偵探游戲之類?一起呀!我們來交換一下情報或線索?”
天,這貌似同樣尖銳的“直覺”!不過,她是在開玩笑……對吧?
“不是啊……學(xué)姐?!蔽一乇芩囊暰€,同時找了個理由:“因為,剛剛聊到六芒星這個歷史悠久又頗具爭議的標(biāo)識,我也知道它絕非邪教專屬,但剛剛聽說居然在這棟紅葉樓……如今的能晶工學(xué)專業(yè)附屬建筑里也見到過,就覺得蠻驚訝的。難道也是同樣具有一定年頭的圖標(biāo)?比如涂在某個角落之類?”
說實在的,如果越是老舊的六芒星圖標(biāo)或許更好!若是新近的涂鴉,那恐怕不是好事!要是真與邪教或儀式“計劃”扯上關(guān)系那就太可怕了……但愿不是!
而且,聽韋娜剛剛的說法,如果她真的要“想想”的話,那可能真是比較久遠之前的事?呃,或許不是近期!
“嗯,有點道理?!表f娜再次笑了下,卻似是看穿了我的理由。但她接著就稍稍低頭沉默少刻,似乎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才抬起頭再看向我,說:“不是那種涂在墻上的圖案。記得是在某本筆記上看過的……對,好像是。”
“筆記本……?啊,不是書籍之類嗎?”我再次感到驚訝之余,不禁皺起了眉。
剛剛冷靜過后,也覺得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只是某本書籍上的六芒星圖案,那似乎也是正常的。但如果說到是“筆記本”……?!
“學(xué)姐,真是筆記本上的六芒星圖案?”我趕緊問向韋娜,還抬起手比了個書寫的姿勢:“就是……嗯,我們做筆記手抄的那種?”
“應(yīng)該是的……對?!表f娜似乎再次回憶了下,給出確定答案后看向我:“怎么了,伊珂,有什么問題嗎?”
“就是……感覺更奇怪了?!蔽覔u了搖頭,自言自語般問:“是怎樣的筆記本?又是誰會在上面畫六芒星?”
不僅僅是感覺“奇怪”!
甚至,是“危險”!
我再次想起聚能聯(lián)合集團大樓爆炸案的元兇,那個瘋瘋癲癲的邪教徒遺留的筆記本,里面就有一頁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六芒星……對,那是第八頁的詭異畫畫,而之前的七頁,有彎曲交叉的網(wǎng)圈圖,或橫臥或豎立的長方形,以及一堆大大小小的三角形……總之就是令人深感不適!
還有那些怪異的數(shù)字……現(xiàn)在想想,或許那就是發(fā)生某些“事件”的日期!
筆記已經(jīng)交給戴莎了,但我抄下了主要內(nèi)容。也許得再翻出來看看……
然后,這邊的“筆記本”呢?
聽韋娜的意思,她應(yīng)該沒記錯。那樣的話,就是有某人在某筆記本上畫了“六芒星”,并且將其放置在這里?!這……
“是誰畫的就不知道了,印象中好像沒署名哦?!表f娜晃了下腦袋,說:“對了,可能是剛?cè)雸F的那天,參觀紅葉樓時,逛到二樓圖書館后,隨便翻了翻一些書……呃,那些晦澀難懂的書籍除外。然后,好像就是在哪個架子上注意到一個突出半身的筆記,但前幾頁也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數(shù)字,看不懂啊……于是快速翻了下,似乎就在后面某頁上瞥到個六芒星的圖案。但其實,所謂印象也沒多深,因為我對這個圖案沒啥感覺。”
“啊?學(xué)姐那入團那天……是在7月底時候嗎?”我在腦海中翻了一下日歷,接著就問:“7月26日左右?”
嗯,剛剛韋娜說過,她是入學(xué)后花三天完成海報考試作業(yè)后,獲得塞拉認可后入團的。如果按時間倒算可能就是那一天。
“是呀,應(yīng)該就是那天?!表f娜點了下頭,說:“那天中午貼完海報后,我就回去紅葉樓交差了。然后,作為正式會員在紅葉樓里逛了一遍,過了新鮮感后就回去了?!?p> “這可真巧……看來我們互相錯過了?!蔽蚁肫鹉菐滋斓男谐蹋f:“7月26日那天是星期四吧?呃,下午下課后,我就去兼職了,蕾雅倒是先去了紅葉樓熟悉情況,但你們是不是沒遇上???”
說到這里,我還看了一眼仍在發(fā)呆中的蕾雅。
“啊……對。是的?!崩傺糯蟾攀亲⒁獾轿业脑儐枺部赡芩恢痹诼犞?,或在同時想著別的事,片刻后才看向我和韋娜,說:“沒遇上韋娜學(xué)姐。不過當(dāng)時我過去時也比較晚了,還好塞拉學(xué)姐在?!?p> “是啊,看來是前后腳……真有趣!”韋娜笑了聲:“之后幾天我也有課,就沒去過。當(dāng)然,可能我去了也不知道干啥,而且隔天還有能晶工學(xué)講座……但我有些事要忙,就沒再去啦……哈。”
韋娜說的應(yīng)該是指7月27日的能晶工學(xué)科普講座,但那是面向?qū)W生的,應(yīng)該不會太難才對……或許她是對這個專業(yè)真不感冒。
“難怪沒遇上學(xué)姐?!蔽一貞浐笳f:“我和蕾雅7月27日周五去紅葉樓并通過考試入團,隔天周六又去了一遍分團,還到過二樓小圖書館,但沒注意到那筆記本……”
可是,如果并非因緣巧合,大概也很難發(fā)現(xiàn)那種夾在書堆里的筆記本。
“我一開始也沒注意到啦。對那些專業(yè)書籍也提不起興趣?!表f娜回應(yīng):“就是走進二樓小圖書館后,從最東面的書架走到西面靠里頭的那排書架,剛好就看到有一大本合集……嗯,對,應(yīng)該是一套更像是書夾的東西,就順手將那本突出來又比較顯眼的筆記本拎出看了眼。啊,說起來,那房間雖然有窗,但好像都沒開過一樣,味道真不好!而且,窗的位置……布局又很緊促,總之就是感覺怪怪的,所以我很快就物歸原位,趕緊離開了?!?p> 二樓那間小圖書館……我也有類似的感覺,緊迫壓抑的空間里硬塞了七排書架,空氣流通不好,彌漫著一股霉味,呆久了很不舒服。
至于最里頭書架上的“合集”?!
那是……
“紅葉集?!”我想起這個更像是小號文件夾的“書”,以及那與能晶工學(xué)專業(yè)似乎不太匹配的名字。
“對,就是這個名字吸引了我?!表f娜輕輕一笑,說:“就像是在陌生的荒漠里偶見一簇艷麗的花兒……哦,我并非說能晶工業(yè)是荒漠,只是對于理科知識基本為零的我而言啦。總之,那類似于詩集或文學(xué)的名字讓我感覺特別神奇,就順手抽出它。不過,沒想到里面的內(nèi)容依舊是深邃的科工筆記啊……”
“是的,《紅葉集》有許多本或新或舊的筆記,更像是一個文件夾?!蔽尹c了下頭,邊回憶邊說:“現(xiàn)在想想,那就像是出自于不同年代,且可能是不同學(xué)者之手的科研筆記。內(nèi)容很多,有一些名詞我也沒看懂……”
沒錯,諸如“能量中和”,“跨層交換”之類……記得是在一本看似比較新的筆記本中,但沒有任何文字說明或公式圖標(biāo)等,簡直莫名其妙。
還有一張發(fā)黃的紙條!上面的話,“獻給曾經(jīng)的你”,更是奇怪至極。而那句話……甚至有類似的句式,出現(xiàn)在幻想小說《伊芙璃轉(zhuǎn)世500次后的第5天》最后一頁,寫的是,“獻給1491年的你”。
真的是奇怪!似有似無的“聯(lián)系”……可能存在嗎?
啊,還有剛剛韋娜所說的,《紅葉集》里竟然還有一本標(biāo)注有“六芒星”的筆記?!也許得去再搜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學(xué)姐,那本畫有六芒星的筆記大概長怎么樣?我當(dāng)時好像都沒見過……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湊巧沒翻到,畢竟里面有那么多筆記?!蔽覇栂蝽f娜。
“嗯……印象中還挺老舊的。”韋娜似乎回憶了一會,就對我說:“是了,紅色的封面……對,紅色,應(yīng)該還是挺顯眼的。而且當(dāng)時那本筆記露出來比較多,自然就被我第一個挑出來看了。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紅葉集》其實和我想象的有出入后,我也沒再翻開其他筆記啦……因為感覺肯定看不懂,無謂浪費時間。”
紅色封面……?
“好像……沒見過啊。”我在腦海里翻了一遍又一遍記憶,只記得都是些偏灰暗色封面的筆記本,似乎就沒見過如紅色那樣艷麗的封面,要不然我肯定有點印象。
當(dāng)然,也可能是當(dāng)時沒注意到。實際上,有空的話,再上去二樓圖書館找找看就好了。
“是嗎?也許是你那時候沒注意吧。”韋娜表達了類似的觀點,接著說:“我是7月26日在二樓小圖書館看到的,你們是隔天就到紅葉樓……哦,然后7月28日周六在那里也搜到了《紅葉集》,是嗎?只是兩天時間,應(yīng)該不會插翅飛走了吧,哈?!?p> 這……確實不太可能。也許真是我“看漏了”。
“除非啊……被別人先拿走了?”韋娜接著又說出另一種可能性:“比如啊,梅林教授呀。他那兩天有來過紅葉樓嗎?”
“梅林教授?”我愣了會,轉(zhuǎn)而看向蕾雅:“有吧……對,是隔天7月27日的時候。當(dāng)時他和科聯(lián)會碎石城分會長提姆先生來過紅葉樓?!?p> “是的……”蕾雅應(yīng)了聲,說:“當(dāng)時剛好提姆先生也來紅葉樓,我就順便抓緊時間自薦為分團秘書了,還好通過了他的面試。后來他和梅林教授一起去了三樓辦公室商談些什么事。而我和伊珂,還有塞拉學(xué)姐沒多久后就一起離開了。哦,現(xiàn)場還有舒亞!他是去參加入團考試的,這么想起來,那時好像是他最后留在紅葉樓的吧……但估計他應(yīng)該也沒待太久。”
“說到那本《紅葉集》……”蕾雅看過來,說:“我記得在7月29日還找得到,當(dāng)時你不是說讓我去找紅葉樓名字的依據(jù)嗎?我就在二樓小圖書館找到這個合集,也看到了里面的樓史檔案。不過,印象里……好像也沒有紅色封面筆記?!?p> 那是事實。那天從聚能聯(lián)合集團總部大樓爆炸現(xiàn)場回來后,大家情緒有些低落,特別是蕾雅就有些膽小,讓我早點去紅葉樓陪她說說話什么的,于是我就給她除了個謎題……尋找紅葉樓名字的依據(jù),而答案就在那棟樓里。
不過,那天下午從中央圖書館回去后,蕾雅很快就找到了《紅葉集》。因為剛好塞拉過來紅葉樓一趟,而她明顯知道這本合集的存在,還告訴了蕾雅答案。
那么,假如那紅色封面筆記本不在《紅葉集》中的話,也可能是被別人拿走了,對吧?怎么韋娜一下子就想到了梅林教授?
啊,說起來……
“哦?學(xué)弟就是在那天入團的嗎?可真巧呀,其實就只差了一天啊……哈!”韋娜笑著看了一眼會議室中間正在笑鬧中的男生們……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是在被其他人調(diào)侃中的舒亞。
“剛剛說到梅林教授,是因為他當(dāng)時就拿著一本紅色封面的筆記本,而且讀得很認真的樣子。你們記得嗎?”韋娜接著看向我們,說:“就在上周二,去紅葉城開展能晶遺跡科考活動的路上。當(dāng)時梅林教授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印象里好像看了一路呢,就算路上車子有劇烈抖動時也沒驚動他,一直到山邊鎮(zhèn)的時候,他才把那筆記本收入公文包里?!?p> 咦……對,就是這個,我也有印象!
而韋娜所說的車子抖動情況,就是當(dāng)時的動力中巴行駛到途中出現(xiàn)動力源問題的事吧!還好尼克先生經(jīng)驗豐富,能勉強把車開到山邊鎮(zhèn)。但之后那輛車就基本殘疾了,哪怕后來從紅葉城弄來工具和零件緊急維修,再僥幸開入城里后,沒折騰多久就徹底廢了。
說起來,那輛中巴車的動力源……那些相當(dāng)“持久”的奇怪白能晶……呃!
嗯,說回梅林教授手里的筆記本……他當(dāng)時竟然讀了這么久嗎?哪怕車子發(fā)生“劇烈抖動”的時候?當(dāng)時可是在山區(qū)!按尼克的說法,是以為遇到了“地震”,蕾雅則是慶幸還好不用下來“推車”。
而我上車后沒多久就睡著了,都沒注意到這些事。
“好像是?!崩傺鸥f:“但不太記得了……我沒怎么關(guān)注哎?!?p> “當(dāng)時有看過……應(yīng)該是紅色封面的筆記沒錯,而且有點舊?!蔽依^續(xù)回憶了一下,但也沒有其他印象。因為當(dāng)我睡醒后就已經(jīng)在山邊鎮(zhèn),而大家也都下車了……除了蕾雅。
所以說,還知道梅林教授不為所動“看了一路”的韋娜……她這是在“觀察”梅林么?
而梅林教授也是認真且專注!也許那就是專業(yè)筆記,對于陷入專業(yè)研究狀態(tài)的梅林來說,或許就算外面世界天崩地裂也打擾不了他。
但要說,那本筆記就是韋娜所指的,居然里面還畫有“六芒星”……?難道這是哪門子科學(xué)理論?還是說根本就是兩碼事?
想到這里,我不禁疑惑地看向韋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