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yán)湎悴恢獜暮翁幱挠囊u來,女子來不及整理自己奇怪的思緒,就好奇的轉(zhuǎn)過頭向那方向看去。
一個白衣長發(fā)的女子站在離她不遠(yuǎn)的杏花樹下,背對著她側(cè)身而立,容貌秀麗出塵,神情卻帶著莫名的清冷和憂傷。
“奇怪,為什么這么一個美麗的天氣里,他們都看起來不快樂呢?”駱小云低低的自語道。她有些好奇的上前,想同那個白衣女子打招呼。
剛走兩步,白衣女子就發(fā)現(xiàn)有人在向她走來。駱小云有些意外,停下了腳步。白衣女子看著她,并不說話。
駱小云想了想,開口說道:“這里的杏花真的很漂亮啊,呵呵?!?p> 白衣女子聞言淡淡一笑,然而不知為何,她那驚艷的笑容里卻帶有一絲的蒼涼和一種超越了某種東西的淡漠和平和。
女子開口道:“知道嗎?很多年,我也不記得是多少年前……我也在一個山里看見這樣美麗的杏花,有個人對我說,‘我們一輩子在這里看著這些美麗的杏花,不問紅塵,不問世事,只有我和你怎么樣’?!?p> 駱小云想了想,說道:“那很好啊?!?p> 白衣女子輕輕抬頭,接住眼前飄落的杏花,繼續(xù)說道:“可是,他最后卻失約了……”
駱小云疑惑地說道:“他和其他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嗎?”
白衣女子淡淡地說:“不是,他從不會背叛我,他對我很好,為了和我在一起,他甚至放棄了他的一切?!彼鏌o表情,平靜的放下手中的花瓣道:“是他的一輩子太短,而我的一輩子太長。”
駱小云有些驚訝,不僅是因為女子說的話,還因為女子說這話的口氣,那樣的口氣似乎在說著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仿佛她剛才說的事情不過是一時回想的某個小小的記憶,不帶留戀,不帶任何的悲與喜,也不在乎被誰知道。
駱小云想了想,說道:“那你,你剛才看起來很憂傷,是因為他嗎?”
白衣女子說道:“不是,關(guān)于他的傷痛早在許多年就已愈合,關(guān)于他所有的回憶我也早已不記得了,若不是有個人也來到這里看杏花,我跟著到了這里來,我也不會想起他的事情來。”
駱小云想到了什么問題,問白衣女子道:“那你說要和你一起看杏花的人,是不是一個人類?”
白衣女子輕啟朱唇,輕紅如夢的杏花映襯著她某種莫名的情愫,她淡淡的說道:“是?!?p> 駱小云有些疑惑,她搖頭說道:“可是,似乎,人妖殊途,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吧?”
女子說道:“大家是這么認(rèn)為的,但是我們就是在一起了。不過……我寧愿,自己當(dāng)初與他不曾相識?!?p> 駱小云說道:“為什么?”
她其實內(nèi)心想問的是,難道你不愛他?方才見那女子回憶起他說話的口氣,她似乎就開始這樣認(rèn)定。
白衣女子冰澈的眼眸忽然直直的看著她,幾秒鐘后又輕輕一笑道:“你的性格似乎很好奇,這樣的性格不好?!?p> 駱小云微微有些吃驚,她想了想,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打探你的故事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有些替那個人類不平。既然你都決定和他在一起了……為什么,你現(xiàn)在還要后悔呢?”
白衣女子說道:“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我只是善意的告誡?!?p> 她微微抬頭,說道:“他給了我一個他給不起的承諾,可是我卻傻傻的相信了他,現(xiàn)在想起來,如果當(dāng)初我們不曾相識,也許之后的那一番折磨,我也不可能遭遇……”
駱小云說道:“你說那個人類給了你一個他給不起你的承諾,是說與你一輩子看著山里的杏花嗎?”
白衣女子輕輕一笑,搖頭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連討論的心情也沒有了?!?p> 駱小云依舊好奇的說道:“可是人與妖壽命不同,他的壽命那么短,他如何陪你一輩子呢?”
白衣女子沒有回答,卻說了一句題外話,她側(cè)身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駱小云,說道:“你很漂亮呢,像一顆花瓣上的晨露?!?p> 駱小云有些懵懂的看著白衣女子,不明白她忽然說這話何意。
她想了想,大概白衣女子不希望別人繼續(xù)談她的往事,所以才借此換開話題。
卻見白衣女子又繼續(xù)說道:“蒼既然放過了你,我看我也放過你吧,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駱小云想了想,說道:“駱小云。”
然后她又問道:“我不明白你開始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你說的蒼是誰?我之前見得那個黑衣服的嗎?我們見過面嗎?或者,我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嗎?”
白衣女子輕輕一笑,道:“不,我說的,和你說的,不是同一個意思?!彼韺χ樞≡?,說道:“駱小云,挺好聽的名字。希望,我們下次還有緣再見?!?p> 其實,女子也在暗暗想道:擁有兩種靈力的妖物,本是難得的修煉體,蒼為什么不要?但既然蒼不要,她也不要。那么多年了,她已習(xí)慣追隨他,盲目地模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