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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人未歸

第五章 逃離

陌上花開人未歸 王小貓的貓 2821 2020-02-22 20:47:45

  這次的相遇,是邱少白意想不到的。更令他疑惑的,是葉靜初臉上復(fù)雜的表情——疑惑、害羞、驚訝、還有些氣憤?

  邱少白看著愣在那里的葉靜初,先開了口:“靜初,好久不見!”溫柔的問候,并帶著暖陽一樣的笑容。

  葉靜初回過神來,雖然邱少白一如往常的“迷人”,但是依舊壓抑不住葉靜初心中的“不友善”:“邱少白?我有好多問題要問你。為什么這么久都沒見到你?為什么我做的事情你都清楚?你是在跟蹤我嗎?你到底要干嘛?”

  “小朋友,這是把我當(dāng)成壞人了?”邱少白面對葉靜初一連串的提問,十分寵溺地笑了笑,伸出右手猝不及防地來了個“摸頭殺”。

  “喂!你這樣很沒禮貌的知道嗎?雖然你是高考狀元,雖然你家里很有錢,你是很多女生的八卦中心,還有你那些打籃球攝影什么的愛好,都讓我覺得你是個正經(jīng)的高富帥。但是你跟蹤我這個行為,真的很像一個變態(tài)……”

  “你笑什么?我現(xiàn)在很嚴(yán)肅的在質(zhì)問你,很好笑嗎?”葉靜初更加惱火了。

  “小朋友,原來你已經(jīng)這么了解我了?我不是跟蹤你,你在學(xué)校的時候恰好我也在,是你學(xué)習(xí)太認(rèn)真了所以沒有注意到我。你放學(xué)回家的路恰好經(jīng)過我家,我們是同路哦!至于為什么不跟你打招呼,是因?yàn)橹滥阍谂?zhǔn)備考試,這個時候怎么能去打擾你呢!”邱少白慢聲細(xì)語地解釋道。

  “同……同路?你家不是在市北區(qū)嗎?也對,有錢人家里怎么可能只有一棟房子……”葉靜初低著頭自言自語。

  誒?不對啊,為什么他幾句話就把自己心里的惱火全部抵消了?葉靜初實(shí)在搞不懂自己……

  李叔看著兩個年輕人你來我往的“吵架”,臉上樂開了花,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少白啊,你的芒果朵朵做好了?!?p>  邱少白接過芒果朵朵,坐在了葉靜初對面,就這么直直地盯著她,看得葉靜初心里直發(fā)毛。

  “你看什么?我臉上有東西嗎?那個……剛才說的話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對?!?p>  “干嘛跟我道歉?你這樣很好??!自我保護(hù)意識很強(qiáng)嘛,小朋友!”

  “邱少白,不要再叫我小朋友了,我馬上就16歲了好嗎?”

  “行,等你成年了,就不叫你小朋友了。”邱少白眼里的溫柔像是溢出來的泉水,流淌到了葉靜初的心里,只覺得清爽、甘甜……

  總的來說,這次的見面還算愉快。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也解開了葉靜初心中的疑惑。

  可葉靜初自始至終沒有敢提起那個名字。她不知道那個名字背后會有怎樣的故事,她不知道那個人和眼前的少年是怎樣一種關(guān)系。她有些刻意的回避,且回避得極其費(fèi)力,以至于在臨別的時候,讓邱少白一眼看穿。

  這條路已經(jīng)走了十幾年,而今天對葉靜初來說,卻走出了不一樣的感覺。腳下的路似乎變成了黑白相間的琴鍵,每走一步就會踏出動人的旋律,連在一起就是一首情竇初開的青春戀歌。

  今天的葉靜初不再像上次那樣拒絕邱少白的“護(hù)送”,她有些貪戀兩人在一起的時光。似乎只有和邱少白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忘記家里的那些雞飛狗跳。葉靜初故意放慢了腳步,可路總有盡頭,終歸還是有說再見的時候。

  “謝謝你今天送我。我該回去了……”葉靜初依依不舍。

  “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邱少白低聲詢問道。

  “什么?”葉靜初有些疑惑。

  “上一次為什么跑掉了?因?yàn)榻??我們兩家是世交,我跟她從小就認(rèn)識,她男朋友在國外讀書,也是我們一起長大的發(fā)小?!?p>  “你……干嘛跟我解釋這些?我又沒說什么……上次跑掉真的是因?yàn)榧依镉惺?,我家里有個弟弟,那天爸媽不在家,我是回去給他做飯的?!?p>  葉靜初這個蹩腳的答案實(shí)在是不怎么樣。

  “哦?你還會做飯???那下次你做給我吃吧!”邱少白見縫插針,抓住了葉靜初這一串話的“重點(diǎn)內(nèi)容”。

  “我們還沒見過幾面,沒有熟到那種程度吧……再說,你們有錢人家里不都是有保姆傭人的嗎?”

  “這是哪里聽來的八卦?我們家只有一個劉媽在市北區(qū)照顧我父母,他們每天都忙得沒有時間做飯和處理家里的事情,我在這邊上學(xué)是一個人住的。平時吃飯的話……叫外賣咯!”

  葉靜初沒想到邱少白一股腦地說了這么多,這種劇情好像兩個三十幾歲的人在相親,把家里的情況都介紹得明明白白……

  “那個……我真的該回去了,下次……下次見面再說吧,我其實(shí)做飯也不怎么好吃的……”葉靜初看著邱少白真誠的樣子,實(shí)在不好拒絕。

  “對了,祝賀你,初中畢業(yè),也恭喜你,有個好成績?!鼻裆侔子稚焓置嗣~靜初的頭,這一次葉靜初沒有抗拒和躲閃。

  “我才剛剛考完試,還不知道是不是個好成績呢,怎么還提前恭喜我?”

  “我相信你,一切都會如愿的。”邱少白伸手做了個“拜拜”的動作,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葉靜初愣在原地,依舊沉浸在邱少白手掌的溫度當(dāng)中。

  那是她不曾有過的感覺,從小到大沒有體會過的溫柔和依靠。就好像漂在無盡大海上的一艘小船,終于看到了一座孤島,不管上面有怎樣的風(fēng)景,小船現(xiàn)在只想拼命地劃過去???。

  今天的信息量對葉靜初來說,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大。剛剛結(jié)束緊張考試的腦袋,依舊沒有很輕松的感覺。因?yàn)轳R上又被這個叫邱少白的人塞得滿滿的。

  “原來他一直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原來那個叫姜妍的漂亮姐姐有男朋友。原來他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邊……”葉靜初心里好像單曲循環(huán)一樣,重復(fù)著邱少白今天所說的一切。

  “??!做飯!他要我去做飯是認(rèn)真的嗎?他愛吃什么呢?下次見面會是什么時候???怎么又這樣啊?沒有聯(lián)系方式要怎么找到你……”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小脾氣,葉靜初嘀嘀咕咕地睡著了。

  ……

  今天注定是逃不過她口里的“雞飛狗跳”的。深夜,父親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家里,已經(jīng)睡下的葉靜初被客廳的喧鬧聲吵醒,有父親的辱罵聲,母親的埋怨聲,還有弟弟的哭聲……

  此刻的葉靜初無比清醒,她打開房門,站在父親面前,第一次想要和父親好好談?wù)劇?p>  “爸,我想跟您聊聊?!比~靜初很嚴(yán)肅地對父親說。

  “你要跟我聊聊?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聊聊?我是你爸!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還養(yǎng)出毛病了?從哪兒學(xué)來的臭脾氣?有跟自己老子這么說話的嗎?”

  “我中考結(jié)束了,下學(xué)期會搬到學(xué)校住。不回來了,房間讓給弟弟。以后不會再要您一分錢,我自己養(yǎng)活自己,請您也別再打擾我,就當(dāng)沒有我這個女兒。”葉靜初以為自己會聲嘶力竭地哭喊,以為自己會咆哮著說出心里的話,可是她沒有,她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就好像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說的話也好像事不關(guān)己。

  父親愣了幾秒鐘,抬手就是一巴掌?!拔以趺瓷四氵@么個畜生!長大了翅膀硬了!還叫我不要打擾你?好!從今往后我沒你這個女兒!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不用等到下學(xué)期,明天你就收拾東西滾出去,愛去哪兒去哪兒,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滾蛋!”

  葉靜初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她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父親那一巴掌徹底扇醒了她,原本以為,今后去住校就會緩和一下和父母的關(guān)系。但是今天,她徹底放棄了。就在父親打她的時候,母親帶著弟弟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那個不懂事的弟弟,甚至還笑出了聲。心已經(jīng)涼透了,怎么能是一次交談就能化解的呢……

  收拾行李的時候,葉靜初完全沒有了憤怒。甚至是有些逃離的快感和掙脫束縛的輕松。她邁出家門的時候,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個待過十幾年的地方,也沒有跟這些所謂的家人再多說一句話,走得十分堅決。

  可是她要去哪里呢?她甚至來不及想,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帶著一絲恐懼和期待離開了。

  哪里都比繼續(xù)呆在這個囚籠里強(qiáng)多了!

  本應(yīng)該溫暖的家變成了折磨靈魂的煉獄,昏暗路燈下黑暗的街道卻仿佛美麗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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