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箴生了一雙極為動人的雙眼。
他自己應(yīng)該知道一點,很會利用眼睛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亦如此可,盛汐靠在墻壁上,眼前幾乎是與他鼻尖貼鼻尖的言箴,他看著她的眼神深邃而意味深長,溫潤單薄的唇近在咫尺,她的呼吸噴灑在對方鼻息間,言箴問完了話便垂下眼眸睨著她的唇瓣,有某個瞬間,盛汐以為他要吻她。
電視劇和小說里被親吻的女主角都是什么反應(yīng)?
大約是閉上眼睛安靜等待吧?
盛汐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使勁地皺著眉,畏畏縮縮地朝后退了一點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言箴親下來還是不親下來。
當(dāng)人閉上眼睛的時候,其他感官會被放大,黑暗中的聲音和輕微變化都會顯得尤其明顯。
盛汐明顯感覺到面前人的呼吸靠得自己越發(fā)近了,與國內(nèi)大部分男性不同,言箴是個非常干凈、整潔并嚴(yán)格律己的男人,他身上有股很好聞的衣服洗干凈之后的清香,明明只是最普通的洗滌液的清香而已,不是什么祖馬龍,也不是愛馬仕,可盛汐的腦子就跟被這味道定住了一樣,傻了吧唧地愣在那,也不曉得拒絕,也不曉得閃躲。
兩人之間曖昧的沉默了良久,還是言箴先一步后撤身子,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一瞬間,盛汐仿佛終于得以喘息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憋紅的雙頰看上去動人極了,像水果蛋糕頂端的小草莓。
言箴雙手抄兜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她的臉,嘴角不知何意地勾了一下,似乎沒能問出什么也不怎么令他沮喪和不耐,反而心情不錯地揶揄她說:“你剛才閉上眼睛,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吻你吧。”
盛汐錯愕地看向他,沒料到看上去清心寡欲的言箴會說出這種敏感話題,她反駁也不是,不反駁也不是,只能盯著他“你你你”地口吃。
言箴最后上下掃了她一眼,淡淡地丟下一句“那也得等你刷過牙再說”便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盛汐先是一愣,隨后憤怒道:“我刷過牙了!”略頓,猛然頓悟自己這么說意味著什么,更加生氣道,“不對,誰要你親啊,你別自作多情了?!?p> 然而,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言箴早就上樓去了,他輕輕地來,又輕輕地走,不帶一片云彩。
靠在墻上,冷靜下來的盛汐才漸漸開始后怕,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言箴這人有多聰明和執(zhí)著她是見識過的,既然他仍然在懷疑她,那她就非常不安全,這次雖然糊弄過去了,保不齊下次會怎么樣,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她得加快進(jìn)度才行。
這之后幾天,為了加快拿回自己量子力的進(jìn)度,盛汐開始觀察言箴。
這么一觀察盛汐就發(fā)現(xiàn),在不用去俱樂部練球的日子,言箴也要每天在家中一樓的訓(xùn)練室里練習(xí)十幾個小時,球桿換了一根又一根,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
這個發(fā)現(xiàn)讓盛汐有些驚訝,在得知他是自己的量子糾纏體以來,她一直覺得他是靠自己的量子力奪得勝利,從來不練球的,如今看來是她把別人想得太不勞而獲了些。
他這么努力,私生活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球,倒讓盛汐一時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奪回量子力。
苦思無果下,她只好再次求助烏粒粒,把情況全都匯報了一遍之后,烏粒粒給她想了個辦法。
“聽你的描述,言箴應(yīng)該是個非常努力的球員,量子力在一對量子糾纏體中只會朝更優(yōu)秀的那一方流動,看來他竊取你量子力的方法不是使用什么設(shè)備,而是努力和勤奮。”
烏粒粒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也讓盛汐有點羞愧,蹲在角落畫圈圈道:“你這不是變相說我太懶了嘛?!?p> 烏粒粒無奈地嘆了口氣,總結(jié)道:“你要想奪回自己的量子力,現(xiàn)在也只有一個辦法了?!?p> 盛汐趕緊問道:“什么辦法?”
烏粒粒:“比言箴更優(yōu)秀。”
盛汐:“……”
“他努力,你就要比他更努力,只有這樣量子力才會朝你這邊流動,除此之外,只有你們再像當(dāng)年的意外撞擊那樣達(dá)到能量的同頻共振,才能奪回你流失在他身上的量子力。”烏粒粒攤攤手,“你看,這兩個辦法比較起來,還是前面一個比較好實現(xiàn)吧。”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可只要比他更努力就可以了嗎?
盛汐思索了一下說:“我查到他一個月之后要參加世錦賽,這是不是個機會?”
烏粒粒驚喜道:“想不到你也有聰明的時候,這的確是個機會?!彼d奮道,“他要參加斯諾克世錦賽,那我就幫你報名模特大賽,按照量子糾纏理論,你們兩個人只有一個能勝出,如果你想奪回量子力,就必須是勝出的那個!”
打贏拿了無數(shù)獎杯和榮譽的言箴?
這怎么看都很難。
不但說能力,兩人的心態(tài)都不一樣。
言箴是心態(tài)完美,習(xí)以為常,她是實實在在的心態(tài)爆炸,難受啊。
可她已經(jīng)難了一輩子,以后再也不想繼續(xù)難下去了,這次,她必須和過去一樣迎難而上才行。
想到可以搏一搏挽救自己的人生,哪怕成功幾率很小,盛汐也干勁百倍。
她跟烏粒粒一起詳細(xì)制定了一套魔鬼訓(xùn)練計劃,果斷開始執(zhí)行。
中斷通話的時候,夜已經(jīng)很深了,言箴早已經(jīng)睡著。
睡夢中,他似乎感覺到了危機,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滿是薄薄的汗珠。
困惑地皺起眉,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事之后,他才再次躺下。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后半夜都沒能睡踏實。
第二天早上七點,他起床洗漱,這個時候他總算明白了到底哪里不對勁。
看著來他家之后每天至少都要睡到九點才起來的盛汐今天居然起得比他早,言箴總是波瀾不驚的臉上都掛上了些許錯愕。
盛汐瘋了。
言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