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挑明身份
裴月白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問出了她早有定論的問題。
“陳雪寒,你就是柳州陳府的那個(gè)少爺吧?”
陳雪寒聽到她問,微微頓了頓便承認(rèn)道:“是,你怎么會(huì)問這個(gè)?”
裴月白沒答他的話,而是繼續(xù)道:“那你說你的命在陳府之中,難道是指某個(gè)人嗎?”
女子的直覺是不講道理的,陳雪寒表露出來含糊的感嘆,在裴月白耳中跟直接告訴她結(jié)果沒什么兩樣。
陳雪寒卻窘迫起來,既然自己挑明了身份,那裴月白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什么都明白了。
沉吟片刻,陳雪寒才緩緩道:“是,抱歉……”
陳雪寒的道歉是給裴月白的,自己逃婚這件事如今在裴月白眼里是板上釘釘了,雖然裴月白也做了同樣的事,但逃婚這件事似乎還是女子更難堪些。
“哈!”
裴月白笑的有些牽強(qiáng),但從陳雪寒的角度看的并不真切。
“好好的你道哪門子歉啊,你看我不也是做了一樣的事了!真是的,早知道你跑了我就老實(shí)的在家呆著了,誰還跑來跟你受這份罪……”
話里的語氣初時(shí)還有強(qiáng)笑之意到最后漸漸低落了下去。
“抱歉……”
陳雪寒也只能這么說。
“嗨!沒事!我也對不起你了!”
裴月白提高音調(diào),仿佛要趕走那份莫名低落的心情道:“我們這也算是不謀而合了,看來咱倆在合作之前就挺有默契了!若是我們都不逃……應(yīng)該就不會(huì)有這些事了吧?!?p> 這話意味難名,陳雪寒也沉默下去,心中莫名涌起歉意。
“裴小姐?!?p> 陳雪寒第一次這么叫她,自己也有些別扭但聲音卻是沉穩(wěn)。
“別那么叫我!”裴月白忽然輕喝出聲,陳雪寒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身體顫了顫,不由得心中歉意更深。
“我不太習(xí)慣,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
裴月白搜尋了一下記憶,忽然悲哀的發(fā)現(xiàn)陳雪寒從沒有真正叫過她什么,不由得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二人就這么尷尬的僵持片刻,裴月白終于再次開口。
“你去陳府要找的,也是一個(gè)侍女嗎?”
裴月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問,明明知道答案,明明知道那個(gè)答案會(huì)讓自己更難堪,明明自己根本不該有這份難堪。
可她還是要問,仿佛是要給自己一個(gè)痛快一般。
“是。”
陳雪寒的聲音不大,但卻足夠清楚。
“希望你最終能找到她!”
裴月白仰起頭,看了看天色,那一彎弦月似乎永遠(yuǎn)都不能圓滿。
“我一定找得到?!?p> 陳雪寒明白自己這句話有多傷人,但他卻一定要說。
“恩?!?p> 裴月白不在說話重新上路。
挑明了彼此真實(shí)的身份,二人先是尷尬了一段時(shí)間,隨后卻更加放得開了,一路上裴月白不停說了很多她幼年的趣事,陳雪寒也把北陵道宗的一些事情當(dāng)故事講了出來,聽得裴月白兩眼放光,一愣一愣。
“哇!不用每日鍛煉累的一身臭汗,只需要終日打坐就能保持身體的強(qiáng)度!這也太方便了吧!”
“陳雪寒!是不是每天打坐也能保持身材??!皮膚會(huì)不會(huì)好?”
“那什么戰(zhàn)技真有那么厲害!我這樣的高手在那邊算幾重天?肯定有那什么虛玄境了吧!”
“什么!才聚靈四五重???不可能!你肯定是瞎掰的!這故事也是瞎掰的!”
“喂!你剛才那故事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以后多給我講講好不好?我也拿出去顯擺顯擺……”
“喂!你怎么就這么睡著了?我去!這么燙!陳雪寒!陳雪寒!”
樹木雜生的山溝之中,裴月白急速狂奔起來,借著漫天星光飛快的尋找著可以用以躲避藏身的地點(diǎn)。
“蠢貨!少爺傷的那么重,她還跑的那么顛簸!廢物!早晚殺了你!”
山溝一旁的半山腰上,遮蔽星光的樹蔭之下,一襲侍女裝的寶寧孤身立于此地,看著山溝中奔跑的兩人,眼中呈現(xiàn)出愛與恨兩種分明的神色!
“少爺……你竟然舍命救她……難道你真的忘了寶寧嗎?這般魯莽又不會(huì)照顧人的女人究竟哪里討人喜歡?”
“只因?yàn)樗谋任覙?biāo)致些嗎?”
寶寧又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腰,隨即摸到了腰間的短劍嘴角勾出了一抹病態(tài)的笑容。
“也許我把她毀了,少爺就會(huì)繼續(xù)喜歡寶寧了……”
……
獵人茅屋旁,三名青蓮教眾站在大雨之中,將剛從土里挖出來的食物殘?jiān)踅o站在茅屋里的人看。
“圣女殿下,看來那兩人確是到過此地,而且看著殘?jiān)鼱顟B(tài)應(yīng)該就是不久之前埋下的!”
“廢話,我既然知道這里有東西,難道還不知道這東西埋下的時(shí)間嗎?”
一襲青色圣女袍,頭戴斗笠青紗遮面的寶寧厲聲呵斥。
三名教眾都低下頭去,任由大雨淋透了衣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把它吃掉?!?p> 清冷如冰的聲音響起,三名教眾同時(shí)抬起頭來。
“?。俊彼麄冇行┰尞?,圣女說的什么?
“我說,把它吃掉?!?p> 青袍圣女重復(fù)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這……這是為何……”
一個(gè)教徒試圖反問,但話還沒說完,一柄短劍就已經(jīng)劃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濺而出,混在在雨水之中流到地面深深滲進(jìn)了土里。
另外兩人立刻將身子伏的更低,渾身顫抖恨不得能鉆到土里去。
“兩個(gè)人一起吃,總能分的少些……”青衣圣女的聲音依舊冷漠如冰,似乎方才死的不過是個(gè)蟲子。
“吃!吃!”
剩下的兩名教徒飛快的把那些殘?jiān)B同泥土一起塞入口中,也不過多咀嚼便直接吞下,不多時(shí)便吃了個(gè)干干凈凈。
“恩?!?p> 青衣圣女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也柔和了一些,竟有說不出來的迷惑意味,“做的不錯(cuò),抬起頭來?!?p> 兩名教徒緩緩抬頭,以為接下來是賞賜,但眼中最后映出的卻只有一抹寒光,與那灑滿鮮血的青色長袍。
寶寧冷漠的看著眼前倒地的三具尸體,將手中染血的短劍在自己的圣女長袍上左右蹭了蹭,仿佛那精致的袍子跟她曾經(jīng)圍著的圍裙沒什么差別。
親自動(dòng)手,寶寧彎腰伸手分別抓住兩具尸體的腳踝,一步一步將其拖向遠(yuǎ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