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子荼回到宮中,竺乙把遇險的事給芮姬匯報之后,芮姬當時便怒了。
“讓你們跟在阿荼身邊,你們怎么讓他遇險了?”
“小人罪該萬死,還請夫人息怒?!?p> “阿母,不干竺乙的事,是我自己要去追白鹿才撞上那虎妖的?!?p> 竺乙聽了芮姬的責罵,立刻便拜伏在地,向芮姬請罪。
而公子荼也拜倒在地,為竺乙求情。
芮姬從塌上起身,在公子荼和竺乙的身前來回不停地走著,不時低頭看自己的兒子還有竺乙一眼。
“罷、罷、罷,這一次你沒受什么傷便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竺乙,你自去下面領杖二十。阿荼,以后沒我的準許,不許你再出宮門了?!?p> “阿母——”
“哼!還有,稍后,竺乙你安排點人,從宮里選一些滋補的藥物,給公孫樹送去吧,再贈他金十斤,巾百匹,替我謝過他保護了我兒的周全。
“還有,這幾天便讓他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便不用過來教導公子了。”
公子荼聽了芮姬的話當時便不好了,想要給芮姬撒個嬌,卻不曾想芮姬冷哼一聲,又吩咐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進了寢宮了。
這邊見芮姬夫人走了,竺乙也起身拍了拍公子荼的肩膀:
“公子,這會兒夫人正在氣頭上,你也就別去觸犯她的霉頭了,我先去領責了?!?p> “倒是拖累你了?!?p> “保護公子本事我份內(nèi)之職,如今我護衛(wèi)不力,讓那虎妖沖撞了公子,卻哪是公子連累我呢?公子不必太過介懷了,先回寢宮休息吧?!?p> 說著,竺乙向公子荼行了一禮,隨后便自去找掌管宮里刑責的宮人領罰去了。
這邊公孫樹被人送到府宅之后,玄九看著癱軟在車上的公孫樹,一臉詫異,一雙美目在公孫樹的身上大量了一番,把他扶了進來。
“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了這副模樣,我感覺你身上有一股子妖氣?!?p> 把他扶到自己房間中的塌上,玄九手指在公孫樹的額頭一點,為他輸入了一點靈機,公孫樹便感覺空乏的身軀充盈了許多。
“我今日隨公子荼出城打獵,在泰山南麓遇見了一只虎妖,差點被那虎妖吃了?!?p> “妖?那里離臨淄這么近,怎么會有妖?”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p> 玄九聽見公孫樹這么說,不由白了他一眼,雙手在公孫樹的氣海、天樞兩個穴位一點,公孫樹便感覺自己的內(nèi)息難以調(diào)動,同時自己的身體也動不了了。
“你這一次傷了些許根基,需要慢慢靜養(yǎng),我點了你的穴位,免得你亂動上了元氣。你便在此處好好靜養(yǎng)吧?!?p> 被玄九點了身上的穴位,公孫樹便感覺不好了,這會兒聽到玄九的話,哪里還不知道玄九這是在公報私仇?
可是,他如今被玄九點了穴道,身上動也不能動,口中說也不能說,只是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卻是無可奈何。
玄九看著他滑稽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這點穴雖然讓公孫樹身體都不能動了,卻沒有封閉公孫樹的知覺。
因為一動也不能動,說話也說不出,公孫樹對自身的感觸便靈敏了許多。
平日里還不覺得,這會兒只覺得那里都在癢,想要伸手去撓,可是又動不了,不去撓呢,癢得便更厲害了。
如此,公孫樹只覺得周身都癢了起來,就好像有千百只螞蟻在自己的身上爬似的,簡直痛不欲生。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公孫先生在嗎?”
正在自己房間中吃著蜜餞的玄九聽見這聲音,卻不是平日里所熟知的那幾個,抬起頭望了門口的方向一眼,似乎穿過了重重阻礙看到了門外的的那個人,暗哼一聲,手上捏了個劍指,輕輕一抬,一轉(zhuǎn),兩顆石子兒便從地上飛了起來。
“噗噗——”
“哎喲——”
公孫樹感覺到身上一疼,痛呼出聲,隨后便瞧見兩個石子兒落在了地上。
不過他本人也因此打開了穴道,能起身來。
“來了,來了,誰在外面???”
公孫樹連忙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換衣服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隨后便趕緊到了到院子里開了門。
“見過公孫先生?!?p> 只見一個長相年輕,面容略有些熟悉的宮人站在他的門口,正略有些恭敬地候在門口,他的身后還跟了兩個隨從,一人手里捧著兩個盒子,一人手里捧著一捧布巾。
“見過幾位大人,不知此時造訪所為何事?”
“公孫先生當前,不敢妄稱大人。之前公子拜師的時候,先生是見過我的。今日先生護得公子周全,芮姬夫人讓我等前來送點薄禮以示謝意?!?p> “哦,原來是喜蔡大人?!?p> 喜蔡這么一說,公孫樹便想起了之前拜師時跟在竺乙身后、送高無丕和國書的那個宮人。
其實公孫樹看到他身后那倆人手里捧著的東西,他便知道定然是芮姬送的謝禮。這會兒看了稍微推辭了一下,便也收下了。喜蔡揮了揮手,身后的那兩人便把禮物送到了公孫樹的宅邸中。
和公孫樹互相吹捧了一陣,眼見著那兩個宮人給公孫樹放好了之后,喜蔡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笑瞇瞇地對公孫樹道別:
“先生,我們出來也有一陣子了,宮里還有許多雜事要做,便不和先生多聊了,以后有機會再來拜會。公孫先生身上有傷,便不用送了,告辭?!?p> “好說好說,大人一路慢走?!?p> 互相行了一禮,喜蔡領著兩位隨從上了馬車,向北面去了。
公孫樹站在門口看著馬車的背影,稍稍有點奇怪:
“不是回宮里去嗎?怎么往北面去了?!?p> 原來臨淄王宮在臨淄城的南面,而公孫樹的府邸卻在臨淄的東邊,這會兒喜蔡卻向北面去了,稍稍有點奇怪。
“興許只是順便去買點東西吧。”
自己為他找了一個理由,隨后關上門,長呼了一口氣:
“倒是可以休息幾天了。”
剛剛和喜蔡閑聊的時候,喜蔡便告訴他了,芮姬夫人讓他好好休養(yǎng)幾天,等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再去宮里教導公子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