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還沒完工,干活的人卻跑得干干凈凈,還死了三個人,蔡錦深知沒法向城堡交代。他帶著趙彤圍著要塞轉(zhuǎn)了一天,也沒找到蛛絲馬跡。那些人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向城堡匯報的時候,蔡錦故意說成是工頭帶著勞工逃跑的。反正也死無對證,要是讓上面知道他逼死了工頭,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城堡的態(tài)度倒是沒有想象中那樣激烈,反正要塞初期工程基本已經(jīng)完工了,就讓蔡錦帶著趙彤把剩下的做完。
這可苦了兩名守衛(wèi)。
本來只是負責監(jiān)工而已,現(xiàn)在成了主力。雖然就是碼磚砌墻,但趙彤干活磨洋工,蔡錦只能自己多干點,累的要死。
就這么拖拖拉拉干了一整天,第二天兩個人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睡到自然醒,正好看到杜武頭的車隊駛過。
“你們從杜武頭那,拿走了什么?”艾陽打斷了蔡錦的話,問道。
“呦,長官,這都沒逃過您的眼睛?”蔡錦苦笑著,搖了搖頭,“還能是什么,當然是搜刮回來的補給品。勞工逃跑的時候,把吃的全都帶走了,這是要餓死我們?。 ?p> “你們怎么沒向城堡請求支援?”
“哪敢啊!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兒,我們都怕被牽連,而且當時太過緊張,也確實沒想到要匯報這個。”蔡錦嘆了口氣。
“你說你們倆中邪了,就這事兒?這和你們今天擅離職守,有什么關(guān)系?”
“唉,這哪算中邪啊。您聽我再細細道來?!?p> 蔡錦到底是怎么敲詐走杜武頭物資的,艾陽沒有追問,他也就沒多說。不過他和杜武頭確實在城堡就認識,杜武頭很看不上蔡錦吊兒郎當?shù)膫€性。
那一口袋補給,可是解了兩名守衛(wèi)的燃眉之急。
餓著肚子干了一天活,一覺醒來有人送來美食,這可真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兒。
蔡錦趕緊招呼著趙彤,兩個人飽餐了一頓。
時至傍晚,兩個人挺著肚子,捏呆呆坐在餐廳發(fā)愣,這時候,怪事發(fā)生了。
先是趙彤猛地站起身。
蔡錦還以為他要去收拾桌上的垃圾,“著什么急,一會再說吧?!?p> “什么一會再說?”趙彤直勾勾的看著蔡錦。
蔡錦被盯得有些發(fā)毛,打了個寒顫,說道:“你不是要收拾衛(wèi)生么?這著什么急?晚上睡覺前再說吧?!?p> “蔡頭兒,你剛才看見什么了么?”趙彤依然眼神發(fā)直。
蔡錦突然意識到,趙彤不是在看他,而是盯著他的身后。
他趕忙直起身子,猛回頭四處瞭望:“什么東西?你看見啥了?”
“我,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趙彤含糊著回答道。
“別廢話,你能不能別嚇唬我?看見什么快說!”蔡錦沒好氣的咆哮道。
“我看到一個黑影,從窗戶外面竄了過去?!?p> 黑影?什么東西?是野獸悄悄迫近?還是逃跑的勞工又回來了?蔡錦盯著外面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你就知道瞎咋呼!”蔡錦嘴上這么說,但是以防萬一,還是拿上槍,走出了營房。
圍著營房外圍轉(zhuǎn)了一圈,又去機井出看了看,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唯獨崗樓處,他沒有去。
他一個人,不想去碰一頭晦氣,尤其是在這氣氛詭異的夜晚。
回到營房門口,發(fā)現(xiàn)趙彤站蹲在外面,檢查著什么。
蔡錦湊上前去,他發(fā)現(xiàn)在趙彤身前,有一攤水跡。
要說這在草原上,再常見不過了,何況之前剛下過小雪??墒勤w彤此時面色嚴肅,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線索似的。
“怎么了?”蔡錦覺得有些不對,便一同蹲下來,看著趙彤問道。
“剛才我從窗戶,看到你去機井那邊了,可是卻馬上聽到營房門口有動靜。我就出來看了看,只發(fā)現(xiàn)這有一灘水。而且……”趙彤又有些猶豫。
“拜托你能不能別老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蔡錦耐不住性子,催促道。
“我開門的時候,好像看到土地好像動了一下?!?p> “什么叫土地動了一下?”蔡錦以為趙彤眼花了,土地就在這,如果是之前的地震又發(fā)生了,自己也應(yīng)該有所察覺啊。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這里鉆來鉆去的?!壁w彤瞪大眼睛,看著蔡錦。
兩個人面面相覷,而后蔡錦站起身,默默地走回了營房。
趙彤在門口站了片刻,跟著也要進去。此時蔡錦又折返回來:“給你,往下挖!”
蔡錦遞給趙彤一個東西,趙彤一看,是一把已經(jīng)打開的工兵鏟。
由于勞工全都跑光了,所以城堡來的人已經(jīng)把器械全都拉了回去。城堡有一些秘密工程正在緊鑼密鼓的開展著,急需各種工具。不過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工程的實際意義是什么。
蔡錦翻箱倒柜,在之前城堡送過來的物資里,找到了這么個不太趁手的家伙。
趙彤接過工兵鏟,立在水跡旁邊,回頭看看蔡錦。
此時蔡錦已經(jīng)打開了步槍保險,瞄準了地面,準備應(yīng)對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蔡頭兒,你可瞄準點兒?!壁w彤對蔡錦的射擊技術(shù)保持懷疑,不過還是聽命行事,一鏟子挖了下去。
“叮咚”一聲,趙彤手中的工兵鏟飛了出去,而他則是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蔡錦上前一步,拉起趙彤,關(guān)心的問道。
“這地面太硬了!”
蔡錦撿起工兵鏟,朝著地上砸了砸。的確,跟巖石一樣堅硬。他本以為如果真有東西鉆了下去,土壤應(yīng)該很松軟??墒撬耍F(xiàn)在是深冬時節(jié),地表的土都變成了凍土,除非專用的器械,一般工具很難挖動。
“這么硬,哪來的東西往里鉆?你肯定是看花眼了!”蔡錦搖搖頭,一只手把工兵鏟扔給趙彤,另一只手拎著步槍,走回了營房。
后面跟著的趙彤,一步三回頭,也進了屋。
折騰了一圈,兩個人都有些疲倦了。其實倒也不是身體上有多么疲憊,而是緊繃的精神受到了刺激。
蔡錦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
來到赤煉要塞,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有些過于詭異了。讓他們兩個人,守著這么一片荒地,實在有些不合情理。
藍溪據(jù)點和金嶺據(jù)點都有二百余人駐守,青原據(jù)點和黃荒據(jù)點也有不下五十人,怎么到了赤煉要塞,就只安排了兩個人?而且還只給他一個副官當。
太不公平了!如果這里真沒什么值得駐守的,何必安排人,弄這么個喪氣的要塞呢?
直到黎明到來,蔡錦才昏昏睡去。
可是他剛睡著,就被朦朧中一陣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吵醒了。
這陣噪音似真似幻,渾身癱軟的蔡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漸漸消失在了遠方。
就在蔡錦想要翻個身,繼續(xù)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對面床上的趙彤又詐尸一樣從床上蹦了起來。
“蔡頭兒!外面有人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