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喊完這句,餐廳里的人都把手中的盤子放了下來。正端著盤子喝湯的火炮更是直接吐了一地。
艾陽用鼻子湊近湯鍋,聞了聞,并沒有什么異樣。湯和以前一樣,本身并沒有味道。艾陽放下湯鍋,回到桌邊,想用手指沾著盤子里的湯,嘗嘗味道。一旁的白燃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盯著他搖了搖頭。
“沒事兒。”艾陽從白燃手中抽出胳膊,沾了一點(diǎn)湯汁,在手指間捻了捻,然后放進(jìn)嘴里。
由于品嘗的量太小,艾陽并沒有嘗出太多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閯偛庞腥苏f湯甜,所以潛意識作祟。艾陽確實(shí)感覺得舌尖上有一絲甜膩。
“大張,這能量羹,真的只是用能量棒沖開的?”
“長官,我真的什么別的都沒放啊。咱們的能量棒早就沒了,我只用了隨著補(bǔ)給車隊(duì)一起帶來的物資里面的能量棒?!贝髲堈f完,委屈的指了指新兵。
幾名新兵一陣緊張,拿著餐具的手都在不自然的四處挪動,不知該放在哪好。
艾陽注意到,這幾名新兵剛才也喝了湯,而且面色從容,不像是知道其中的端倪。不過艾陽還是需要仔細(xì)盤問一番。
“你們喝出來能量羹有什么問題了么?”
“報,報告長官,沒什么不一樣,就是,就是有點(diǎn)稀。”其中一名看似稍稍年長的新兵,起身立正,回答道。
要塞有藕作為配餐,所以大張根據(jù)艾陽的叮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把能量羹當(dāng)做絕對主食了,做出來的能量湯自然要比城堡的稀釋很多倍。
“你們呢?”艾陽又轉(zhuǎn)身問其他的新兵。
新兵們有的點(diǎn)頭,有的搖頭,全都一臉茫然。還是年長的說了話:“長官,他們中大部分人,吃上能量羹,也沒幾天,所以比較不出來味道。不過這湯里,確實(shí)有甜味?!?p> 艾陽如夢初醒。他忘記了,這些新兵很可能都是從各處拼湊而來的城堡居民,有些很可能都沒固定在食堂吃過能量羹。他們沒準(zhǔn)以為能量羹本來就是甜的。
既然如此,如果真的有人想在這食材里面作為文章,或者干脆是下毒,即使搭上這些新兵的命也無所謂。
可是大家基本都喝了湯,也沒看到其他人有明顯的不良反應(yīng)。除了喝的最多的火炮。
此時火炮已經(jīng)吐干凈嘴里的湯,可是依然爬在地上干嘔。王子灰守在一旁,想要幫助他,又不知從何下手。
“你沒事兒吧?”白燃鄙視的問道。
火炮根本顧不上回答,依然滿臉痛苦的趴在地上。
艾陽走到跟前,關(guān)切的問道:“火炮,你怎么樣?哪里感覺不舒服?”
“長,長官,我覺得,肚子,絞在一起……”火炮臉憋得像茄子一樣,五官已經(jīng)錯了位,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都有感覺么?”艾陽站起身,詢問道。
餐廳里的眾人,有的趕忙捂捂肚子,有的按住胸口,還有的人則是皺緊眉頭,抿著嘴,仔細(xì)體會著??墒菦]幾秒鐘,大部分人都搖搖頭,看上去根本沒有事。
難道是因?yàn)榛鹋诘暮鹊淖疃?,所以效果最明顯?可依據(jù)火炮的痛苦程度,如果湯真的有毒,別人就算抿上一口,也總是會有點(diǎn)反應(yīng)的。
除非……
艾陽雖然覺得火炮的反應(yīng)過于夸張,但是卻也不敢怠慢,趕緊讓兩個人把他扶回宿舍休息。
看著眼前這鍋湯,艾陽眉頭緊鎖。難道真的是能量棒有問題?可是除了覺得味道有些甜,別人也沒有不良反應(yīng)。但是如果貿(mào)然讓大家繼續(xù)喝湯,實(shí)屬不妥。把湯的全都倒掉?以后不再用能量棒做飯了?這也不可能啊。
艾陽本能的感覺到,此事絕對不能直接和城堡對質(zhì)。一是他相信,即使他匯報給通訊臺,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而且如果真是城堡有人對要塞不利,就更不能打草驚蛇了。
這時候啞巴從樓上下來了。
他本來剛接完班,正在二樓值班,看到有人扶著虛弱的火炮上了樓,又問不出個所以然,趕忙來到餐廳探聽究竟。
艾陽看到啞巴下樓,知道他是好奇心作祟,想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三言兩句告訴了他。
誰知啞巴趁艾陽沒注意,端起桌上的湯鍋,猛地喝了一大口。艾陽發(fā)現(xiàn)的時候?yàn)闀r已晚,他一把從啞巴手里搶過湯鍋。
“你干什么?聽不懂人話么?湯的味道有問題!你怎么樣?有沒有哪不舒服?”艾陽關(guān)切的問道。
看看鍋里的湯只剩下一個底兒了,看來啞巴喝的不比火炮少。
啞巴此時正吧唧著嘴,用舌頭舔著嘴唇,眉頭緊皺,好像在嘗試分析出湯里的味道來自何處。
其他在餐廳里的老人,也都湊到跟前。有些人是怕啞巴也和火炮一樣,突然不適,好上手照顧,有些則是干脆來看熱鬧的。
啞巴突然擺了擺手,然后又開始張牙舞爪的比劃起來。他對著艾陽,用兩只手?jǐn)[出了一個圓形,然后往兩邊擴(kuò)大,直到雙臂幾乎伸直。
看艾陽全然沒有看懂,他拍拍頭,然后伸出手,指了指窗外,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小張,你去樓上拿張紙下來?!卑柕拿碱^皺的越來越緊,想從啞巴這里打聽出一點(diǎn)事,比猜燈謎還費(fèi)勁。
小張跑上樓,從一疊圖紙下面抽出一張空白稿紙,拿上筆,又飛速跑了下來。
他把紙筆遞給啞巴,啞巴坐在餐桌前,開始畫了起來。
艾陽站在啞巴身邊,緊緊擰在一起的眉頭,始終沒有解開。
他發(fā)現(xiàn)啞巴在紙上畫的,不是簡筆畫,居然是素描。鉛筆在紙上刷刷作響,可是艾陽只看到一條條深深淺淺交織在一起的黑線??磥聿划嬐暾嫞揪涂床怀鲞@是個什么東西?
艾陽心中懊惱,啞巴為什么不簡單兩筆畫出輪廓?不過他嘴上并沒有說出來,依然耐心的站在啞巴后面等待著。
同時,他在心里想,雖然對于美術(shù),自己一竅不通,可是就算是門外漢,看到啞巴的運(yùn)筆,也知道,他一定是位繪畫高手。
之前啞巴畫出那副令人身臨其境的末世廢墟圖時,艾陽心中就暗暗佩服,甚至那張圖畫,至今一直被艾陽珍藏在抽屜里。
啞巴在隕臨之前,真的是一位畫家?一位不識字的畫家?
沒等艾陽想完,啞巴就舉起了手中的稿紙??磥硭呀?jīng)完成了畫作。
艾陽定睛一看,立刻怒從心中起,“把火炮給我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