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底蘊
大秦王朝以武立朝,雖然以武學修為為基礎(chǔ),但是也兼容了文道,術(shù)法,丹藥之道,陣道等等。
尤其是軍陣一道和文道更是強大,或者說在絕大多數(shù)王朝軍陣和文道都是極為強大的。
王朝與宗派有許多不同,其中一個就是國殤,如果有人德高望重,又對王朝具有重大貢獻,死亡之后就會舉國同祭,而這舉國同祭不僅僅是一項榮譽,通過舉國同祭的一絲愿力,可以將靈魂暫時封存于肉體之中,成為王朝底蘊,只要在王朝氣運金龍籠罩范圍之下,就與常人無異,運氣好的可與國同休。這種方法不是沒有副作用的,只能通過舉國同祭使用一次,而且必須消耗龐大的愿力和部分王朝氣運,非大賢大德修為高深之人,不可得。死亡之后不可復活,同樣修為無法寸進,只能通過圣旨冊封,提升修為。
如果舉國同祭之人得不到大部分人的愿力,那么消耗的王朝氣運將是極為龐大的。而且就算用這種方法復活之后,就徹底置于皇帝的掌控之中,無法背叛,而且天生對于擁有皇室血脈的人產(chǎn)生敬畏,在其面前被天然壓制,這是一種根植于靈魂深處的意識,使用這種方法活下來的人,幾乎相當于皇室的傀儡。
然而,就算有著種種限制,能夠活下來,哪怕是身為傀儡,對人也是有相當多的誘惑,因此,哪怕是加入王朝,受到種種限制,甚至一些人待遇也比不上宗派,但是仍然有層出不窮的人加入王朝,哪怕他們知道,即便是他們死后,沒有足夠的多的貢獻,也很難會被皇室用舉國同祭的方法救回來,但是只要有一絲可能,這總歸是一種長生的辦法,至少理論上是。有時候活著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誘惑。哪管他日后什么氣運反噬,愿力纏身。
大秦王朝立國已經(jīng)十數(shù)載,并沒有一個人被舉國同祭,大秦王朝的氣運金龍根本經(jīng)不起揮霍。
尤其是揮霍在一個紈绔子弟身上,根本不可能得到多少愿力,反而要搭上大部分的氣運。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吳莫邪自然不用考慮這條路。
有人歡喜,有人痛苦,帝京城里敲鑼打鼓,紅綢滿街,然而吳府卻一片哀聲。
“孫兒啊——”
此時,床邊的吳承一聲悲鳴,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面色潮紅,目光中的恨意凝若實質(zhì),看著床上的吳莫邪,伸著手哆哆嗦嗦的,想要碰一下吳莫邪,但又是不敢,怕心里的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吳家世代經(jīng)商,武道不精,術(shù)法不通,就算有修為在身,也不過空冥境而已,靠著左右逢源的手段和龐大的財力,勉強可以守住家業(yè),本以為傍上了秦家這條大腿,可以把吳家?guī)状说陌卜€(wěn),卻沒想到才幾十年主脈就已經(jīng)到了絕嗣的地步。
吳承晚年喪子,只有這么一個孫子,雖然還有一個女兒,不過已經(jīng)嫁出去了,如果家中沒有男子,就意味著這份家業(yè)旁落,如果不是為了吳莫邪,吳承也不必一大把年紀還要上朝跪拜,處理戶部事務,連自家的生意都耽誤了不少,只為給吳莫邪一個靠山。任他紈绔任他好色,只要能給吳家多留些血脈,一切也都由著他了,可這一切都破破滅了。
吳承到底是空冥境強者暴怒之下,渾身靈力散開,強大的氣勢,把周圍的仆人,和府中的醫(yī)者全部都壓得匍匐在地。
“老爺節(jié)哀,”這些人趕忙爬過來,跪在地上說道。
“節(jié)哀?我節(jié)什么哀?我怎么節(jié)哀?我孫兒大仇未報,我憑什么節(jié)哀?節(jié)哀,你們就那么希望我孫兒死嗎?”吳承悲痛怒吼。
“好一個同濟廟,好一個太平道人,我早些年也曾出資過他們,絲毫不吝激情面,還有秦政秦歌,如果不是他們兩個,我孫兒怎么會死在那些妖人手上?此仇不報,我枉為人焉。他們身邊的侍衛(wèi)家仆是人,難道我孫兒就不是嗎?”吳承雙眼赤紅,如同入魔般暴怒的吼道。
“管家管家呢,給我把我府中的所有家產(chǎn)全部變賣,散盡家財,不惜一切代價為我孫兒報仇,當時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給我孫兒殉葬,憑什么你們都活著,而他死了。”吳承站起來大步走出房門叫喊道。
吳承剛剛宣告完,又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地上。
“老爺老爺,你可千萬不能沖動??!小少爺不一定有事,你忘了那件東西了嗎?”跟了吳承一輩子的老管家,慌忙扶起吳承,偷偷的在他耳邊邊說道。
無成的身體,猛一顫抖,驚訝地看著老管家,眼神充滿著憤怒的光芒,然而那憤怒的光芒卻一絲一絲地降下,轉(zhuǎn)而取代的是那一絲絲希望。
“小少爺,可是唯一的血脈??!老爺既然老太爺說了……”,老管家看著吳承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難道這不是一個好辦法嗎?不過他畢竟是看著吳莫邪長大的,還是開口勸了一勸,老管家剛剛勸到一半。
“好,我知道了,我孫兒才是最重要的,你去把那件東西取過來,我在這守著?!眳浅兄苯哟驍嗬瞎芗业脑?,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老管家剛欲離開,吳承突然抓住老管家的胳膊,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看了看四周跪在地上的人。
等到老管家轉(zhuǎn)身離開,吳承單手抓住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仿佛剛才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決定。
“孫兒,你一定要撐住啊,撐住,我經(jīng)商這么多年,頭一次做這么大的賭博”,吳承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