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被姜知念一通話震的回不過神來,女子因著情愛拜服在男子腳下,可是世間哪有那么多的癡心人?沒有情愛的女子不也仰于男子鼻息之下過活嗎?果然還是個小姑娘罷了。
太子觀禮后就急忙趕來,出乎意料的是這外面的吹吹打打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這人的心情,一身素白的衫裙更是將她襯托的不似凡人,看著她喝著茶,太子也不著急,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后灌了兩口下肚,他鮮少有如此失禮的時候,但是看著姜知念素凈又清媚的臉,心中那份少年的莽撞怎么也止不住。
想來他那個便宜妹夫都想不到自己為了讓他死了心思費了多大的勁才能在這短短時日讓他和多敏促進好事。
原想著她或許還在這里悲傷,自己也正好一番寬慰,一番許諾將人帶入府內,可見著這波瀾不驚的表情后又想著自己是不是想錯了,也許這女子也不是那么中意單爾,太子試探的開口,“今日舊愛的喜酒,孤為姑娘帶了一壇來,姑娘要嘗嘗嗎?”
姜知念看著他笑笑,燈火悠悠,美目流盼,好不攝人,“太子美意?!?p> 她這么上道讓太子不禁又活絡了心思,想著給酒里摻著什么,也省的母后那里不允,推杯換盞之時,他裝作被酒水濕去衣襟,趁著姜知念找手帕的時候,將自己在宮外找著的藥投在了她的杯子里,“我與姑娘恰逢如故,也將姑娘比作此生知己,此時卻連姑娘的芳名都不曾知曉,心悶不爽還請姑娘可憐,讓我知曉知曉?!?p> 他不稱孤,放下一國太子的身段過來似是誘哄的說道,任誰看著他那雙有些可憐起的圓滾滾的杏眼,也不由軟了心腸,姜知念將那杯酒端起,不是那種用袖袍擋面,而是直接一飲而盡,“太子喚我名諱希輕就好?!?p> “希輕,希輕......”太子連著叫了好幾遍,慢慢的勾出一抹笑意,“輕輕,輕輕,卿卿,是個好名字。”
原想著她會醫(yī)術,自己在外派人買的或許會被她看穿,但是如今她軟了身軀倒在自己懷里,那么不管是有意無意也好,這個人他要定了。
喚了一聲自己的近侍后,馬上就有馬車過來,太子將姜知念抱在馬車里。
因太子醉酒,顧及一國儲君的顏面,出宮門的時候,守宮門的統(tǒng)領也不敢多看,就這么匆匆掃了一眼就放行了。
美人在懷,太子難免心猿意馬想要一親芳澤,可是又怕自己孟浪反而嚇著了人家,畢竟男女情愛怎么樣也要雙方愿意才能盡性,太子愛美但也不想要個空架子,可是姜知念這副皮囊又著實太美,太子忍不住伸手摩挲著她的臉龐,觸手的細膩以及近身才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的幽香,都讓太子心擂如鼓,他暗自嘲笑自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子。
“蠢豬?!?p> 姜知念站起身,將壓在她身上的太子一腳踢開,掀開馬車的車簾跳了下午,整個一條街道空蕩無比,想來也是,一國太子的府邸怎么可能和臣子甚至升斗小民擠在一塊,故而這個街上除了護送的人,什么人都沒有,而此時,這些人,皆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姜知念將就近的侍衛(wèi)推下馬,自己翻身坐了上去,口中吹了一聲口哨,一只白鷹應聲展翅而來在面前引路。
卻正時這時,還沒換下一身喜服的單爾突然冒了出來,他帶著幾個近侍,看到了姜知念,又看了看倒成一片的人,心中松了口氣。
“希輕?!眳s是又看到姜知念眼中的冷意,單爾心中一痛,有些被這灼人的眼神傷到,想故意忽略過去,“希輕,跟我回去。”
姜知念一夾馬肚,“駕?!?p> 單爾急了,上前拉住姜知念的繩韁,“希輕,你聽我說,我沒有,我沒有娶公主?!?p> 姜知念垂眼看他,這一刻,在單爾眼中仿佛那個精靈般的少女已經漸漸的遠去,再也不見以前的嬌憨,反而是冷漠高貴的神女,只聽到姜知念緩緩開口,“一身喜服,拜了高堂,入了宗廟,豈是你一句未娶便是未娶的,王族的女兒也是如我一般能被你愚弄的嗎?”
單爾搖頭,“不,你聽我解釋,少主,你聽我解釋?!?p> 姜知念還是坐在馬上,不過也沒有再說話,這讓單爾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少主,我沒有與公主做夫妻,是太子過來與我合作,我聽聞你被王后監(jiān)禁擔心你受苦,我沒有足夠的實力與父親抗衡,只能和王族合作,我不想娶公主的,今日聽聞太子去宮中,想來一定會帶你出來,所以我早早就等在這里,少主,我沒有違背對你的承諾?!?p> 姜知念聽了單爾的解釋,一時也不說話,過了許久,“哪怕沒有夫妻之實,卻也已是夫妻之名,單爾,你背叛了我,我不要你了?!?p> 單爾一愣,“少主,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姜知念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眼里似有水波劃過,可見她的內心并不像她表現(xiàn)出的那樣平靜,說出的話如同冰雪的刺刀直直的像單爾刺來,“只有我?”或許是覺得好笑好笑,她唇邊沾了點笑意,慢慢放大,“真的這么愛我嗎?還是舍不得你京中的地位,舍不得大好的前景,更舍不得終于能在你那好弟弟面前趾高氣昂的機會?單爾,本少主活這么大,你是第一個膽敢讓我這么生氣的人,你舍不得你的世子之位,不甘屈居人下,不甘受你父親的擺弄,想要權勢,這些你都可以明說,可是你不該將我比作的那么重要又把我丟掉,我希輕不是沒了你就不能活,是你求我來的,我只看結果,而現(xiàn)在,你忘不了吧,你發(fā)過的誓,是你違背在先,單爾,你不配。”
“希輕!”姜知念松開他的下巴,腳下毫不留情的將他踹開一丈遠,“滾遠點,別臟了本少主的路?!?p> 長夜下的這個人仿佛就要這樣隨著那展翅的白鷹一樣,入了那片自由的世外,讓他再也無法追尋,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就這樣失去了他的所愛之人,不管怎么樣,他都要求著她回來。
可惜卻應了他的誓言,歲月與我都再也尋不到了這個人,單爾慢慢的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哪怕后來權侵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挾天子以令諸侯時,都無法再知道關于希輕的一點消息,日日相思錐骨,夜沉難眠。
她的少主啊,是那展翅任我的飛鳥,怎么會因為他的愛而留下,又如何會因為他的悔恨而愿意回頭呢?他這一生漫漫終究求不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