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鴻鵠臉上陰郁的似要滴下水來,“像你這樣說法,他就可以回來了?不用為他的行為負(fù)責(zé)了?”
張小靜看在周鴻鵠這里說不通,轉(zhuǎn)頭央求黎嵐,“黎律師,我代劉富貴向你道歉,求求你原諒他這一次,先讓他回來吧!”
“說什么也沒有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備案了?!敝茗欩]不給她一絲余地,“黎律師,我們走?!?p> 張小靜嚶嚶哭了起來。黎嵐看著有些不忍,但又不好違周鴻鵠面子,只得先跟著他離開。
回去的路上,黎嵐笑著說,“劉富貴在拘留所住了好幾天了,這次吃了點苦頭,怕也是長記性了?!?p> “看在他家負(fù)擔(dān)重的份上,不如就放棄起訴?!?p> “不行,”周鴻鵠說,“我兌現(xiàn)了我的承諾,他也要為他的行為負(fù)責(zé)?!?p> “劉富貴是沖動了點,但他們也是擔(dān)心拿不到賠償,一時氣急才犯了錯,想想也可以原諒?!?p> “這不是理由,如果他打的是我,我也就算了,關(guān)鍵他打了你,這就不可能算?!?p> “我這不是沒事嗎?”黎嵐好脾氣的勸他。
“那萬一有事呢?有事的話怎么辦?”
黎嵐覺得他固執(zhí)得油鹽不進,但他們的關(guān)系又沒有熟悉到可以吵架的地步,雖然心中有點生氣,但也僅僅只是腹誹,強忍著沒有跟他直接開懟。
從基地回來,大家一起吃完了飯,周鴻鵠送黎嵐回家。
上了車,周鴻鵠將車直接開到城中心最大的商場,“要過年了,先陪我去買點年貨。”
黎嵐剛想拒絕,周鴻鵠認(rèn)真的說,“我知道你為劉富貴的事情有點生氣,但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理由,如果你不愿意,那聽你的就是了?!?p> 他為她打開車門,“你看我一個人過年,也不知道要買些什么?你總不忍心看著我春節(jié)了還是冷鍋冷灶凄凄慘慘吧!”
他會沒地方過年?黎嵐打死也不相信。就沖著農(nóng)源公司的名頭,請他吃飯的人怕也要排成長隊。
但他這樣說,自己如果再拒絕就顯得太矯情也太小氣。
商場里熙熙攘攘全是買年貨的人,周鴻鵠推了購物車,兩人一起往里走。
到糖果區(qū)時,黎嵐剛想問周鴻鵠需不需要糖果,一抬頭,看見李雅婷站在他們面前,一雙眸子冷冰冰的盯著她。
黎嵐剛想跟她打招呼,她已經(jīng)一扭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黎嵐略微有點尷尬的跟周鴻鵠說,“看來,你前妻是誤會我們了?!?p> “我現(xiàn)在是單身,跟誰在一起,想跟誰在一起,她管不著?!敝茗欩]滿不在乎的拿了兩包糖果放在推車?yán)?,繼續(xù)往前走。
這是他們兩人的事,黎嵐可不想攪和進去。
剛到地下停車場,黎嵐還沒有上車,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后幽幽傳過來,“黎律師,好久不見,你過得還好嗎?”
黎嵐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李雅婷不知什么時候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后。
她未施脂粉,臉色本就有點蒼白,此時又披散著頭發(fā),穿著一件長及膝蓋的黑色呢子大衣,在燈光并不明亮的地下停車場,看上去有點詭異。
黎嵐收回已經(jīng)踏上車的一只腳,轉(zhuǎn)身對著她笑著說,“我還好,李女士你還好嗎?”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弄明白。”李雅婷的眼神迷蒙,聲音虛幻空洞,讓人有點發(fā)瘆。
“當(dāng)初我讓你問我老公,為什么要跟我離婚,但是你一直沒有告訴我……”她的神情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無辜又無助。
黎嵐,“……”
周鴻鵠從車上下來站到李雅婷對面,“你又要作什么?”
“我沒有做什么啊,鴻鵠。”李雅婷一臉無辜,“我只是想問問黎律師,為什么當(dāng)初讓我跟你離婚,現(xiàn)在她卻跟你在一起?!?p> “李女士,當(dāng)初你跟你先生離婚是自愿,我只是你的代理律師?,F(xiàn)在我也沒跟你前夫在一起,同樣,我也只是他的代理律師?!崩钛沛媒o的這個黑鍋,黎嵐可不背。
“鴻鵠,她說的是真的嗎?”李雅婷望著周鴻鵠,幽幽地問。
“我已經(jīng)沒有向你說明的義務(wù),你愛怎樣想,隨你便……”周鴻鵠有點不耐。
李雅婷泫然欲滴,楚楚可憐地說,“鴻鵠,我又沒說你什么,你怎么這樣對我……”
“好了,你不要裝了,”周鴻鵠打斷他,“我相信就算我不說,你心里也應(yīng)該很清楚,我之所以不說,也就是給彼此留點體面。”
“鴻鵠,”李雅婷越發(fā)哀怨,“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
“你非要讓我說出來嗎?”周鴻鵠臉上浮起一絲冷笑。
李雅婷纖瘦的身體輕輕搖晃了下,沒有說話。
“黎律師,我們走吧!”周鴻鵠為她打開車門。
看到李雅婷失魂落魄的樣子,黎嵐有點于心不忍,她對周鴻鵠說,“我自己回去吧,你送送李女士。”
“用不著,”周鴻鵠語氣不容置疑,“我先送你回家?!?p> 李雅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恍若未聞。
黎嵐嘆了口氣,上了車。
兩人各懷心事,半響,黎嵐還是忍不住說,“我看你前妻好像哪里有點不對勁,你還是應(yīng)該多關(guān)心她一點,給她一個適應(yīng)期?!?p> 后視鏡里映出他半張臉,緊鎖著眉頭,眼里冷如寒霜。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蔣方智離婚的那段時間,映像中好像就沒有這樣患得患失過,因為果果嗷嗷待哺,因為母親殷殷期盼,當(dāng)時只覺得身心累到了極致,現(xiàn)在想想未嘗不是幸事。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演到什么時候。我曾經(jīng)那么信任她,她現(xiàn)在居然還在撒謊?!敝茗欩]說,“她跟你說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p> 黎嵐不是一般的震驚。
如果說周鴻鵠有外遇,她或許不奇怪,但如果說是李雅婷,她有點懷疑。
雖然她親眼看到過李雅婷和嚴(yán)志強在一起,但那也是在她和周鴻鵠離婚之后。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她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周鴻鵠說,“我給過她機會,但她一直在我面前演戲。
“如果你對一個人的信任開始崩塌,這時候,你會疑惑她說的話倒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特別這是一個你身邊特別親近的人,你會覺得特別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