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
“爹,你們快看那兒,有好多人啊。”
夕陽斜下,幾個騎著耕牛在斜坡上放牧的牧童看到一大群人朝這邊走來后,連忙將牛驅(qū)向田邊正在勞作的大人們邊上。
“那騎著馬的,莫不是鐘大將軍?”
原本以為強盜下山的農(nóng)夫們看到那上百人隊伍中,當(dāng)先那身披盔甲的人手持一根顯眼鐵棍,當(dāng)即想起關(guān)于鐘子良的傳說。
“就是他!”
“看他后面的人臉上還有刺字,當(dāng)時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不敢過去?!?p> “他們這是在朝北邊走,難道是要去攻打猛虎寨了?”
“走,快去告訴鄉(xiāng)親們,鐘將軍要去鏟平猛虎寨了!”
“咱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躲在田坎邊的農(nóng)夫們遠(yuǎn)遠(yuǎn)望見那些人的身影,一個個激動異常。
...
“確定沒有牛鼻子來?”
在不遠(yuǎn)處的一個土坡上面,一頭足有人高的灰狼獠牙張合間吐露人言,看著那百人長隊經(jīng)過的場景,對旁邊個頭偏小的灰狼問道。
“沒有,那個女尸一路吸取精氣,若是平常早有人前來收服,或許真是大哥你說的那樣,雖然不服人類為萬物之長,不過我聽說吞噬后的確能夠增加一些修為,要不要咱們下去打打牙祭?”
偏小的灰狼眼里露出殘忍的目光,看著那些農(nóng)夫就像是看待食物一般。
“不急!”
雖然與自己猜想越來越近,可大狼眼里卻還是閃過一絲謹(jǐn)慎道:
“看他們攻打山寨,血腥味絕對會召來其它妖族,如果它們都沒有事的話,那就是咱們妖族重新出來的時候!”
...
“守備大人,鐘子良又去猛虎寨了?!?p> 方君縣郊外一座莊子內(nèi),縣令帶著幾名捕快急匆匆的走了進(jìn)去。
“還是一個人?不是說那個三當(dāng)家準(zhǔn)許手下放箭,他怎么還敢去?”
守備李同邊上,張子亮聽到縣令傳來的消息后問道。
“不是,他們?nèi)慷既チ恕!?p> “哦?這么說的話鐘子良這是志在必得,通知所有親兵,向猛虎寨前進(jìn)?!?p> 知道鐘子良終于動作,李守備嘴角露出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動身朝栓馬的地方走去。
待其出莊后,只見整座莊子里面出現(xiàn)一條足有兩百米的長龍,每一人都佩戴長刀,精氣神飽滿,渾然不似軍營那副懶散度日子的模樣。
‘太好了,這猛虎寨終于要剿滅了。’
騎了匹馬兒跟在李同身旁,縣令看著后面的軍士就一陣興奮。
...
“不服的人都綁了?”
猛虎寨忠義堂內(nèi),王玄恭站在中央聽著一個個頭目的匯報。
“綁了,原來兩個當(dāng)家的就在外面,要不要把他們帶進(jìn)來?!?p> “好歹也相處過這么長時間,看下他們有什么說的吧?!?p> 點了點頭,王玄恭語氣冷漠道。
“老三,你這個混賬敢綁我!”
“把我們松開,六子,你站那兒做什么?”
說話頭目剛出忠義堂沒多久,就將雙手綁在身后的大當(dāng)家和二當(dāng)家推搡進(jìn)去。兩人看著大堂正中那道魁梧的背影咬牙切齒,二當(dāng)家立馬朝站立兩旁其中一個平常親近的頭目吼道。
“嘿,都到了這地步還囂張,平常弟兄們也沒少被你倆打罵?!?p> 那被叫到的頭目在疾言厲色中眼色滿是幸災(zāi)樂禍,為顯示自己和他們沒關(guān)系,邁了幾步兩腳就從后面將兩人踹的跪倒在地上。
“混蛋!”
“別等老子手松開,不然我非得把你皮給扒了?!?p> 在山寨里從來都是踹別人,兩位原當(dāng)家如何被別人踹過?更何況還直接跪倒在地上,兩雙眼睛瞪的銅鈴大小,恨不得將六子吃了一樣。
“夠了,你們兩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做山寨的當(dāng)家不適合,我念以前情義不將你們殺掉,把他們關(guān)住?!?p> 頭也不回,聽著他們兩人謾罵聲逐漸消失,王玄恭雙手握住直立前方的斬馬大刀,刀刃直指忠義堂首座的位置沉聲問道:
“你們說,那個位置我該坐嗎?”
“當(dāng)然,除了您,還有誰能坐那個位置?!?p> “就是,兄弟們對您都佩服的緊,誰反對我第一個弄死他?!?p> 兩旁頭目們說話的語氣小心翼翼,不清楚這時候三當(dāng)家還問這個做什么。
“占個山頭,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
這一問話頭目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回答。
猛虎寨大當(dāng)家,可是附近三十里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笕宋?,那真是要女人有女人,要錢財有錢財,就連縣令見了都得和和氣氣的說話。
要是他們,直接坐上去就得了,哪兒會有這么多疑問。
可在中央那個身材異??嗟娜?dāng)家面前誰也不敢冒頭。
“當(dāng)一個首領(lǐng)?”
首座的位置只需要走幾步就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先ィ赏跣Т丝虆s猶豫了。
‘你以為頭上還有兩個人,做一個強盜小頭子能干個什么名堂?’
“做首領(lǐng)能干個什么名堂?”
莫名的,看到那首座王玄恭忽然想起追逐鐘子良時他說出的話語。
一時間,王玄恭黑布上的雙眼閉合起來。
從小不分寒冬打熬力氣,十二歲時獨自一人闖進(jìn)老林里面與花豹搏斗渾身滿是抓咬傷,打木人樁時手臂腿部淤青片片敷滿藥膏的畫面在腦海里浮現(xiàn)。
自己那么努力難道就為了占山為王,然后被后人嘲笑一輩子?
“不!軍營里面的都是酒囊飯袋,還不如做一個首領(lǐng)瀟灑快活?!?p> 腦海里畫面又轉(zhuǎn),剛要成年的時候他沒有聽從老父親的安排,在軍營來人是直接進(jìn)入黑旗軍營里面,認(rèn)為憑借自己的實力絕對能夠闖出一番大事,因此事事都是奮勇當(dāng)先,期待能夠得到守備的賞識,結(jié)果卻被頭上的把總和千總們將功勞占去。
他想要的是成為一個征戰(zhàn)沙場的大將軍,在邊關(guān)外開疆拓土名垂青史,可在東邊幾個軍營邊,打聽到里面都和黑旗軍營差不多的情況,原本壯志昂揚的熱情直接被潑冷水。
“報!”
“急匆匆的什么事?”
聽著三當(dāng)家在那兒自言自語,插不上話的頭領(lǐng)們?nèi)繉⒛抗夥旁趥餍诺膰D啰身上。
“那,那鐘子良又來了!他們分兩撥起碼有四百人!”
“嗯?”
緊閉的雙眼猛然張開,王玄恭轉(zhuǎn)身提刀跨出忠義堂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話語:
“想要我臣服,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