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千武宗藏書閣。
“報告盟主,這飛天大盜盜飛天,盜飛天乃是其行走江湖的名號,并非真名。
根據(jù)宗內(nèi)卷書記載,盜飛天真名復(fù)姓厚巖,名為五尺?!?p> 楚騰達托著下巴,微微頷首。
厚巖五尺,這個名兒起的很硬核啊。
由這個名,楚騰達可以推理出一條重要的線索。
此人爹媽受過的義務(wù)教育,加起來應(yīng)該都不到九年。
“根據(jù)記載,此人一生作惡多端。
三歲就偷看女人洗澡,四歲就逼女人偷看他洗澡,
五歲因盜竊肚兜被關(guān)進大牢,六歲以未知手段逼瘋十二名龍陽癖囚犯,七歲……”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p> 楚騰達瞥了一眼阿強手上的卷軸。
長大概四十米,都特么拖到門外大院了。
光聽都得聽八個時辰。
當(dāng)天下午,展小春和兔公公,就帶著鵝紅旗的軍士離開了。
楚騰達當(dāng)然不會把今天這個小插曲放心上。
但他們提及的這個盜飛天,楚騰達很感興趣。
東廠曹公公的八棱夜明珠被盜?
事有蹊蹺。
于是在那之后,楚騰達沒有理會一眾大佬,帶著阿強就鉆進了千武宗藏書閣。
“阿強,如果我要抓這厚巖五尺,你說有幾成把握?”
影武者阿強跪下道:“盟主心懷天下,屬下欽佩。
但盟主萬萬不可親自出手,否則會被天下人恥笑我千武宗無人。
但若由宗內(nèi)各派出人,即便加上我等影武者,成功率也不超過三成?!?p> 楚騰達挑挑眉:“這么難抓?他武功很高?”
“此人武功不高,最多一脈,但修一種名為踏雪無痕的輕功。
傳聞此輕功由北陰玄冥功的北冥步劣化得來,一般二脈武者,也很難追上。
且厚巖五尺精通易容變聲,還會縮骨功改變體貌特征。
之前我們實施的兩次大范圍抓捕,皆無實質(zhì)收獲,也正因此?!?p> 聽到這里,楚騰達一邊思索,一邊用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桌子。
良久,楚騰達問道:“你剛才說,此人與點蒼派交往密切,確有此事?”
阿強點頭:“此人與點蒼派是長期合作關(guān)系。
最近三年,與點蒼派有關(guān)的盜竊案中,四成皆此人所為?!?p> “點蒼派。”
楚騰達眉宇愈發(fā)緊蹙。
剛才進藏書閣,楚騰達第一時間就問了阿強,這十天來查到的關(guān)于點蒼派的資料。
點蒼派,乃南云大理國國教。
大理國信仰并供奉龍裔,龍裔是這個世界一種特殊的高智能猛獸,以人為食,乃人之天敵。
大部分國家都以殲滅龍裔為己任。
因此圣元和大理關(guān)系一直很緊張,大理也一直讓點蒼派在圣元境內(nèi)搞事。
而圣元皇帝登基后,賜千武宗自治權(quán)不是白賜的。
千武宗不光要管理江湖人士。
還要負責(zé)牽制點蒼派在圣元境內(nèi)的一切行動。
因為千民城離南云大理國比較近,占據(jù)地理優(yōu)勢。
難怪我哥會被點蒼派暗殺。
原本,大哥死在點蒼派手里,楚騰達就一直把這個點蒼派視為心頭大患。
如今,楚騰達也算對這個敵人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楚騰達考慮良久,這才說道:“我還是想緝拿盜飛天?!?p> 阿強一聽,面巾下流露為難之色:“盟主,請恕屬下愚鈍。
盜飛天偷的是東廠,此人極其難抓,東廠才會把事推到我們千武宗頭上。
您好不容易喝退東廠,何必再幫東廠抓人?”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抓他?!?p> 楚騰達正色道。
之所以抓盜飛天,其實就是因為他和點蒼派關(guān)系密切。
天機子說老哥是四脈武者。
要知道,四脈武者可是能一人成軍的存在。
點蒼派連這種強者都能殺,那殺楚騰達豈不是跟殺葫蘆雞一樣?
所以自坐上盟主之位,點蒼派就一直是楚騰達的心頭大患!
他們行蹤詭秘,連千武宗都找不到其藏身之處。
如果能抓到盜飛天,也許能得到點線索。
楚騰達只是一個屌絲,不是嗜殺之人。
但點蒼派一日不除,楚騰達就一日坐立難安!
這件事上,一點周旋都沒有,點蒼派必須根除。
這就是江湖,無關(guān)善惡,無關(guān)為兄報仇,也無關(guān)仁義對錯,更無關(guān)千武宗奉皇命鎮(zhèn)江湖的責(zé)任。
只是單純的:楚騰達不想死!
“屬下不解,盟主大人為何拘泥于這一個小毛賊?”
阿強的提問,讓楚騰達一時語塞。
這種理由不可能真的說出口吧。
用別的理由?
說我看上八棱夜光珠了?
不,貪圖利益做事,太丟逼格了。
武林盟主就算追求利益,也是暗搓搓的,不會放臺面上說。
那怎么說?
楚騰達冥思苦想,許久,沉聲道:“阿強啊,你跟我多久了?”
阿強一聽,連忙跪下:“回盟主,自成立影武者以來,六年了?!?p> “六年了嗎?”
楚騰達努力把自己的臉拉成鞋拔子狀,故作深沉的長嘆道:“唉,你還是嫩了點啊,這樣,我以后怎么把大事交托給你?”
阿強一聽,大驚失色。
“屬下愚鈍,請盟主恕罪,今晚屬下回家定凝神參悟盟主深意!”
嗯,你回去慢慢腦補吧。
“好了,時候不早了,先送我回去,今晚整理一下厚巖五尺的資料給我,我看如果可行,就聯(lián)合各門派組織隊伍,緝拿此賊?!?p> “御意!”
影武者說完,像是想起什么,補充道:“對了盟主,如果您要捉拿盜飛天,可以去聯(lián)系一下大悲寺的神法、神語和神言三位主持。
他們對盜飛天的了解,比千武宗的資料更詳細?!?p> “噢?是嗎?”
……
與此同時,千武宗內(nèi)。
將忙碌了一下午的飯菜堆放整齊,玉兒擦了擦額頭薄汗,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
自千武預(yù)備會結(jié)束后,玉兒就成了盟主的專用女傭,平日里生活起居還有做飯的事,都由她負責(zé)。
這份工作,放在任何一個女傭身上都是無上榮譽。
但玉兒卻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
就連忙碌后的笑意,也很快變得憂慮。
看著滿桌熱騰騰的飯菜,小玉抿著嘴,似乎在愧疚著什么。
“林玉,我讓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樣了?!?p> 突然,空曠的房間里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小玉宛如被電觸了一般,猛顫一下。
聲音很陰沉,而且分不清來源。
小玉連忙跪下,顫顫巍巍的說道:“父…父親,我……”
“我說過多少遍了,不準叫我父親!”
“回…回林首座?!?p> 小玉低著頭,神色中盡是驚恐。
嬌小的身軀更是抖如糠篩。
“小…小玉目前,還…還沒有查出什么異樣,盟主大人他…”
“嗯??。?!”
意識到說錯話的小玉連忙改口:“楚…楚飛黃這段時間沒出過手,今天東廠來人,他也只用言語就逼退了對方。言行舉止…小玉并未發(fā)現(xiàn)他有何異樣?!?p> “是嘛?!?p> 聲音里,流露出三分對小玉的嫌棄:“給我繼續(xù)查。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別想掖著藏著。
一日入了點蒼派,終身都是點蒼派的人!門規(guī),你是知道的。
你也別忘記,你母親是怎么死的!”
小玉聽聞,已是嚇的香汗淋漓,六神無主。
“是…小玉謹記首座教誨?!?p> “嗯,記住就好,最近千武宗有什么動向?”
“那…那個…盟…楚飛黃,最近好像想要去圍剿十二倉屯的盜飛天?!?p> “噢?”
小玉的回答,讓聲音饒有興致起來。
“這可是個好機會啊,上一次是君無笑殺的,老夫正愁沒機會立功呢,沒想到機會來了。”
那聲音說著,亢奮之意愈發(fā)明顯頓了頓。
“繼續(xù)查下去,如有新的發(fā)現(xiàn),及時匯報,最近派內(nèi),要有大行動!”
“是。”
說完,聲音,連同那恐怖的氣息就消失了。
幾乎是同時。
嘎吱一聲。
大門被打開。
“小玉,我回來了?!背v達的聲音傳來。
小玉聽聞,連忙擦去臉上汗水,努力揉了揉僵硬的臉兒,帶著笑,便恭迎了上去。
“奴婢叩見盟主,晚餐已經(jīng)準備好了,盟主大人是先沐浴,還是先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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