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斐雪時(shí),阿玉和秦月都支支吾吾的,似乎在隱瞞著什么。但在韓霜再三懇求之下,只好說出了她們知道的情況。
原來這名叫斐雪的女子只不過是個(gè)庶女,身份地位也沒有像韓霜想的那么美好。至于為什么進(jìn)宮?阿玉的故事,韓霜的理解,便是皇帝端木皓一眼相中了斐雪,然后用極為強(qiáng)硬的手段納她為妃。
入宮的第一天,斐雪就做出了驚人之舉,刺傷端木皓。不過他也沒有惱怒,只是罰她思過一個(gè)月,而后又重新寵幸。
這皇帝可謂是愛美人不要命!
第二次斐雪使出更加出格的手段,將自己手腕割傷,又用金釵抵喉,以死相逼。
斐雪不禁抬起纖細(xì)的手腕,看到一道已經(jīng)變成深褐色的疤痕。
剛烈的女子!
終于端木皓拗不過斐雪,又怕她再傷害自己,于是便不再找她??墒庆逞┯珠_始絕食絕藥,滴水不進(jìn),任憑秦月和阿玉怎么勸說絲毫不動搖。
看著斐雪逐漸消瘦,身體一天一天的垮下來,秦月和阿玉都束手無策,只能干瞧著。
“居然絕食???”
斐雪依著床邊,手里端著碗,往嘴里邊扒拉著飯菜邊驚道。
“你來到清闕宮一句話也不說,整天坐在那里失魂落魄的,也不搭理我們。至于具體原因,也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如果你還能想的起來的話?!鼻卦碌馈?p> 阿玉舀了一碗青瓜蝦仁湯,端到床前,拿湯匙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后送到斐雪的嘴邊,斐雪毫不客氣的一口喝掉。
“慢點(diǎn)吃。”秦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斐雪的嘴角,略帶欣慰的笑著。
“不過,奴婢倒是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您的事情,不知道真假與否,娘娘您就隨便聽一耳?!卑⒂裼忠艘簧诇偷届逞┳爝叀?p> “快說來聽聽!”
斐雪滋溜又是一口湯。
“奴婢聽說,您在沒進(jìn)宮之前……”阿玉看了一下門口,“好像和國舅爺關(guān)系匪淺?!?p> “國舅爺?是誰?”斐雪不解問向秦月。
秦月看著眼前一問三不知的斐雪,無奈的搖搖頭,現(xiàn)在她是真的相信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國舅爺就是陳皇后的弟弟,陳無病?!鼻卦碌?。
所謂傳聞有時(shí)候并非空穴來風(fēng),看來他們倆應(yīng)該關(guān)系匪淺?。?p> 不過斐雪覺得按照小說套路,那個(gè)國舅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人,而原主最后和端木皓是要終成眷屬的。
畢竟人家有皇帝buff加持??!妥妥的男主人設(shè)??!
“對了,端木皓長得好看嗎?”
斐雪對毓璃國皇帝的樣貌突然感興趣,因?yàn)樵谒挠∠罄锎┰叫≌f里的男主不都是長相英俊,高冷帥氣。不知道這位對原主極為癡情的皇帝陛下,是不是也是帥到天怒人怨呢?
“娘娘,您連陛下長什么樣子也不記得了?”阿玉不可思議道。
斐雪揉著太陽穴假裝頭痛,可憐巴巴的望著阿玉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又繼續(xù)往嘴里扒著飯。
突然阿玉從身后抽出一雙紅筷子,迅速的夾住了斐雪的中指,嘴里還念念有詞:
“邪祟退散!邪祟退散!”
“哎呦——”
斐雪痛的大叫一聲,手中的碗摔碎在地上。
秦月見狀立刻上前制止阿玉:“阿玉!快放手!”
“快放手??!”
斐雪費(fèi)力的將自己的手指,從筷子中抽出來。
“喂!大姐!你瘋了吧!你以為我鬼上身??!”
阿玉見到斐雪被紅筷子夾,除了痛沒有任何反應(yīng),心中倒是放心了不少,也有些相信她真的是因?yàn)榇蟛∫粓龆浟恕?p> “娘娘,對不起,奴婢錯(cuò)了!奴婢以為……”
阿玉突然跪在地上,磕頭認(rèn)錯(cuò)。
“唉唉唉,快起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斐雪立刻伸手扶了阿玉一把。
于是在秦月的攙扶下,阿玉起身,但是依舊是面帶愧疚。
“謝娘娘!”
“謝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后別突然拿筷子夾我的手指就好了?!膘逞┼街彀扇嘀鴬A紅的中指,“真的很疼的!”
“靜妃,不如請?zhí)t(yī)來給你瞧瞧?”秦月問道。
斐雪立刻擺手:“不用的,我就是餓暈了而已,多吃點(diǎn)好吃的就好!”
阿玉和秦月相視一眼,又看了看斐雪哀求的眼神,只好同意。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給娘娘多做些好吃食,給娘娘補(bǔ)補(bǔ)身體!”阿玉笑呵呵的說道。
“嗯嗯,好!謝謝你!”斐雪高興點(diǎn)點(diǎn)頭。
“不敢!是奴婢應(yīng)該做的?!卑⒂裼行┦軐櫲趔@道。
當(dāng)斐雪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傍晚,殿內(nèi)昏暗無人。她頓覺口渴想喝水,但是沒有光亮,她又有些虛弱下不了床,只好喊人。
“有人嗎?阿玉……”
斐雪強(qiáng)撐起身體坐起來,靠在床邊,看著緊閉的大門,喚了幾聲阿玉,卻沒人回應(yīng)。
“怎么沒人呢?不會是我又穿越了吧?”
原本斐雪想起身下床,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開始埋怨原主,好好的絕食做什么,難道她不知都唯有美食不可辜負(fù)的道理嗎!
“別人穿越都是健健康康的,我倒好,穿到一個(gè)餓死的人身上。唉!”斐雪嘀嘀咕咕小聲抱怨著。
就在這時(shí),門外亮起微弱的光,接著一個(gè)黑影提著宮燈推開大門,進(jìn)到殿內(nèi)。
黑影來到床邊,斐雪不禁向床內(nèi)挪了挪,心有戒備的盯著。那人摘下斗篷帽子,借著宮燈,斐雪看清那張臉,原來是阿玉。
“你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是賊呢!”斐雪虛驚一場,拍拍胸。
阿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沖著斐雪行了一禮。
“娘娘,方才奴婢去送昭妃娘娘當(dāng)值,又順便去了一趟御廚房,拿了一些吃的給您?!?p> 說著阿玉將食盒放到桌子上,隨后把殿內(nèi)的燈點(diǎn)上,又返回桌子邊布膳。
“當(dāng)值?怎么妃子也要值班嗎?”斐雪聽著很新鮮,怎么當(dāng)皇妃的也要肩負(fù)起值班守夜的責(zé)任。
“這幾個(gè)月娘娘您……”阿玉想說什么,但是看看斐雪又止了言。
“您不知道也是正常。每天陛下都會招幸一些娘娘,去往盡歡殿當(dāng)值?!?p> “那當(dāng)值都做什么啊?只是坐在一旁看著陛下睡覺嗎?”斐雪好奇的問道。
阿玉突然臉上緋紅,害羞的低著頭,端著一碗燕窩來到床邊。
“怎么了?”斐雪不解。
“這個(gè),奴婢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現(xiàn)在告訴我,以后萬一輪到我當(dāng)值,我也好知道該怎么辦??!”斐雪喝著潤滑的燕窩笑著說道。
“其實(shí)各位娘娘除了陪寢之外,還會安排一些游戲供陛下享樂?!卑⒂袢鐚?shí)說道。
“他精力也真是好?。“滋烀珓?wù),晚上開party!果然有錢的人快樂是我們想象不到的!嘖嘖嘖……”斐雪不禁小聲佩服道。
阿玉也聽到了她的話,但是聽不懂party是什么意思,歪著腦袋看著斐雪,有些疑惑。
“娘娘,您用完膳之后就寢吧。一會兒奴婢還要去盡歡殿外候著,等昭妃娘娘?!?p> 阿玉將布好的飯菜放在小桌上,然后拿到斐雪的床上。
“怎么咱們宮內(nèi)就你一個(gè)人忙活嗎?”
斐雪看了一眼有些冷清的清闕宮,怎么和她在電視上看到的不一樣,不應(yīng)該有幾個(gè)宮女太監(jiān)什么的嗎?
“其實(shí)還有一個(gè)美人,叫懷羽,但是這幾天見不著她人影,興許去哪里玩兒了吧。有時(shí)候,昭妃娘娘也會幫奴婢的?!卑⒂駥㈧逞┦种幸呀?jīng)喝完的湯碗拿走,將骨箸放到斐雪的手中。
“等我身體好了,我也可以幫著你的。”
阿玉眉眼彎笑看著斐雪,心里覺得眼前失憶的斐雪,和之前冷若冰霜的斐雪完全不一樣,判若兩人。現(xiàn)在的斐雪態(tài)度溫和,喜歡說話,而且還沒有了之前大小姐的架子。都說一場劫難之后,人都是會變的,如今看來這句話真是沒說錯(cuò)。
斐雪也有些想開了,現(xiàn)在只能是既來之則安之。她本來就是個(gè)普通人,沒穿越之前她可是個(gè)獨(dú)立自主的女性,自己一人在外工作,衣食住行哪樣不是她自己張羅的,如今現(xiàn)在讓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那是相當(dāng)沒有有問題的。盡管娘娘夢做不成了,但是在沒找到回去的辦法之前,也要好好生存,起碼別再像原主一樣把自己餓死。
阿玉將碗筷都收拾干凈,又添了些炭火,可以維持到他們回來。
吃過晚飯的斐雪頓感困意,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滾到床內(nèi),看著還在忙活的阿玉,眼皮越來越沉……
“娘娘,水就放在您的床邊……”
阿玉拿著水壺和茶杯轉(zhuǎn)身來到床邊,看到斐雪已經(jīng)睡著,便小心放下,拿起宮燈和食盒躡手躡腳的退出寢殿。
天空飄起了雪花,阿玉手執(zhí)宮燈駐足看了一眼,而后繼續(xù)走在廊下。
“呦!這不是阿玉嗎!”懷羽從阿玉的對面走來,一搖一擺,環(huán)佩叮當(dāng)。
阿玉打量了一眼懷羽,她身上都是新首飾和新宮衣,不用問這幾日一定又是去討好麗皇后了。
“阿羽,夜深了,怎么不拿著宮燈?”說著阿玉要將宮燈遞給懷羽,可是她卻不屑一顧沒接。
“這條路都走了多年,還需要什么亮!”
懷羽瞥了一眼阿玉,然后從她身邊略過,往清闕宮走去。
“阿羽,靜妃娘娘剛剛就寢,小聲些,別驚擾到她?!卑⒂褶D(zhuǎn)身提醒懷羽。
“哼,還沒死呢!真夠命硬的!”懷羽不屑嗤笑道。
“阿羽!你怎么能這么說娘娘!”阿玉有些不高興。
“怎么不能說!一個(gè)不受寵的妃子,不死,還活著干嘛!”懷羽摸了摸頭上的蝴蝶金鑲玉步搖,得意之色越上眉梢,也不想再與阿玉多說,步履生姿的離開。
阿玉和懷羽七八歲時(shí)一起入的宮,雖然懷羽一直心高氣傲,但是本性不壞,可怎么卻變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難道贏得帝王的寵愛,就那么重要嗎?望著懷羽的背影,阿玉著實(shí)不解。
紅邊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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