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秦,你多大了?”
“嗯?二十有六?!?p> “哦,還未婚配?”
被彭貴這么一問,佟秦竟然有些羞赧,他低頭笑了笑,點(diǎn)點(diǎn)頭。
“我覺得阿玉姑娘倒是不錯,人美心善,年紀(jì)也剛剛好,不如哪天讓陛下賜婚?”
“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佟秦立刻擺手拒絕道。
“真的?”彭貴問道。
“真的!我發(fā)誓!”佟秦立刻舉手立誓。
“那便好!佟秦,你跟隨陛下多年,應(yīng)知道陛下的脾性。也應(yīng)該知道這禁宮中的規(guī)矩,一草一木,乃至這里的空氣都是陛下的,所有的生殺大權(quán)都掌握在陛下手中?!?p> “生,死,由不得你我?!?p> 佟秦此刻才聽明白,彭貴并不是來撮合他與阿玉的,而是來給他提醒的。
阿玉拿著衣物來到殿內(nèi),端木皓依靠在龍榻邊上,手中翻著書。身邊躺著的是已經(jīng)熟睡的斐雪,蓮藻立在一旁。
“奴婢給陛下請安?!卑⒂窆虻剡凳椎?。
端木皓沒有抬頭,依舊翻著書,應(yīng)了一聲:“起來吧?!?p> “謝陛下?!?p> 蓮藻輕步來到阿玉身邊,帶著她去往一旁歸置斐雪的衣物。
“娘娘可還好?”阿玉小聲問道。
“剛剛換了藥,也吃了湯藥,現(xiàn)在睡著了?!鄙徳逡嘈÷暬氐?。
“那便好,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好好照顧娘娘。”阿玉囑咐道。
“阿玉姐放心好了,這次定不會讓娘娘再出事的?!?p> “昭妃娘娘讓我傳些話給娘娘,現(xiàn)下只能說給你聽了,你務(wù)必告訴娘娘。”
于是阿玉就將秦月的猜測與分析都告訴蓮藻,蓮藻皺著眉頭仔細(xì)聽著,心里記下每一句話的同時,也為斐雪提心吊膽。
“阿玉姐放心,一會兒娘娘醒過來,我就將話轉(zhuǎn)告給娘娘。”
端木皓雖然在看書,但是他隱約也能聽見阿玉和蓮藻在說什么,他自幼耳朵就比常人靈光,能聽見很細(xì)微的響動。不過,鮮有人知罷了。
端木皓沒有言語,而是低頭看了一眼睡著了的斐雪。他不是第一次這樣看著她,但是他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乖巧的她。端木皓伸手將擋在傷口上的碎發(fā)撥開,斐雪突然睜開眼睛。
“弄醒你了?”端木皓輕聲問道。
斐雪搖搖頭:“我能拉著你的手睡嗎?”
端木皓將手中的書放下,順手將鞋脫掉,側(cè)臥在斐雪的身旁。斐雪握著端木皓的手,又向他身邊挪了挪。
“再睡一會兒吧,一會兒用晚膳朕叫你。”端木皓捏了捏斐雪的手。
“如果能一直睡著不醒就好了?!膘逞┩苛狠p嘆一聲。
斐雪自從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就接二連三遇到讓人心煩的事情,還連續(xù)兩次臉上掛彩。已經(jīng)不單單能用心累來形容了,。
端木皓微笑點(diǎn)了斐雪的額頭:“想什么呢!長睡不醒……”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端木皓倒是想在母妃沒薨之前,安安心心的睡在母妃的懷中。
“陛下,是不是明天我就會死?”斐雪突然開口問道。
“為什么這么說?”端木皓問道。
“因?yàn)槟菈K玉,聽他們說,它象征毓璃國的國運(yùn)。雖然玉不是我直接摔碎的,但,事也因我而起?!?p> 斐雪將握著端木皓的手抽離,放在身前。
“所以,總要有個交代。”
與其說是交代,不如說有人要為這個荒唐的迷信背鍋。而她這個本就禍?zhǔn)吕p身的后妃,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其實(shí)斐雪也是躺著睡不著,自己胡思亂想。
“玉,是朕給你的,如果有事,也是朕扛著?!倍四攫├^斐雪的手,將溫暖的手掌貼在他的臉上,雙眸不剪溫柔的望著斐雪。
斐雪心中冷笑了一聲,臣子是他端木皓的臣子,自然是不會把他這個皇帝怎么樣,縱使端木皓一開始為她據(jù)理力爭,最后她也是逃脫不了被處死的命運(yùn)。雖說這些是她猜測的,但是她卻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明天會有大事發(fā)生。
鳳梧宮內(nèi),陳皇后一人獨(dú)坐,寶宜強(qiáng)忍著身上的傷,端著補(bǔ)品來到跟前。
“娘娘,吃點(diǎn)東西吧?!?p> 陳皇后回過神來,望了一眼寶宜,低首又擦了擦眼淚。
“王嬤嬤她……”
“王嬤嬤等人雖已被處死,陛下但也讓家人領(lǐng)了回去。太尉大人已經(jīng)給了王嬤嬤家人一筆安頓費(fèi),娘娘可以安心了。”寶宜安慰道。
陳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也是寬慰了許多。
“那,無病,可還好?”
寶宜將補(bǔ)品放到桌子上,突然跪在陳皇后腳邊磕了頭。
“寶宜,你這是干什么?!”
“娘娘,寶宜求您這一次,只為自己考慮好嗎?不要再管無病少爺?shù)氖虑榱?。就算是寶宜求您了!如果老爺和夫人在世,也不想看到您這樣?!?p> 寶宜自幼跟隨在陳皇后身邊,自是也清楚陳無病是怎樣的為人。在府內(nèi),陳無病就仗著自己是老太尉的小公子,陳皇后待字閨中又很是寵愛弟弟,小丫鬟們被欺負(fù)也只能忍氣吞聲。
“寶宜!你是我陳家的人,無病是陳家的少爺,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你的主子!你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陳皇后拍案大怒道。
寶宜此時眼中含淚望著陳皇后:“小姐,您與陛下少年夫妻,應(yīng)是知道陛下的脾性。如今已經(jīng)是觸犯龍顏,娘娘不要再管任何事情,不要再讓無病少爺任性了,這也是為了無病少爺和陳家好?!?p> 陳皇后哪里聽得去別人指摘弟弟陳無病半句,隨即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寶宜身上。摔在地上濺起的碎片,劃傷了寶宜的臉。陳皇后先是一驚,見其并無大礙便扭過身去。
“即日起,撤了寶宜鳳儀女官之職?!?p> “娘娘……”
“你不用待在鳳梧宮了,明日便還你自由,你便自行離去吧。”
“娘娘,寶宜已經(jīng)無處可去,求您不要趕寶宜走!”寶宜掖地而哭,拉著陳皇后的衣角祈求。
陳皇后心痛的搖搖頭,她本不想趕寶宜走,但是如今雖有皇后之名,卻早已無皇后之實(shí),不然也不會保不住王嬤嬤。讓寶宜走,也算是讓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走!”陳皇后狠下心。
寶宜見陳皇后如此堅(jiān)決,便也不再強(qiáng)求,起身行禮叩拜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