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按白星晚的吩咐將她陪嫁來的仆人用馬車拉到白府門口后,用一個“肖王府不留來歷不明的下人”的規(guī)矩,便將人交給了白家管事。
白府管事還沒來得及通知白硯君和秦氏,肖王府的管家就已將人放下,帶著肖王府的人走了。臨走前還撇下一句“陪嫁卻不給賣身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待白硯君追出來時管家已經(jīng)走遠,這人已經(jīng)送回來,再送過去,肖王爺怕也是不肯要的。也不知道秦氏辦的這叫什么事,他那張老臉可算是丟到家了。
何止是丟到家了,第二天朝堂上便有人提到了白家給女兒陪嫁不給賣身契的事,另外提到了白家為女兒煞費苦心準備的嫁妝。
那日管家將人送到白家后便抬著嫁妝去了當鋪,因為價格沒談攏,管家便抬到東市低價出售,所得的銀子按白星晚的意思都換成銅板分發(fā)給窮人,一時鬧的全城皆知。
朝臣們知道只要事關(guān)肖王爺不好的事,皇上都是愿意聽的。肖行止搶娶白星晚的事,因涉及到賢王殿下,所以無人敢提及,大家都當賜婚給肖行止本來就是白星晚。
“白待郎,怎么回事?”聽完上奏后,皇上就開始發(fā)問。
“回皇上,許是因下官貧苦,為小女準備的嫁妝粗陋了些,配不上肖王府”
這套說辭白硯君在家就已經(jīng)想好了。為此事白硯君還質(zhì)問過秦氏是不是動了什么手腳,讓人抓了把柄。只見秦抽抽搭搭的哭的很是委屈,又說出“她就是再蠢也斷然不會做出扣下賣身契的事,首飾、衣飾都是按白星晚的意思置辦的,哪一件不是名貴”的話。
夫妻二人便得出是肖王爺故意讓白府難堪的結(jié)論,還想出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只把錯往肖王府推的法子,反正皇上對肖王爺甚是不喜。
“給陪嫁仆人不給賣身契是怎么回事”
肖行止那小子,給他賜婚,他卻不聲不響的搶娶了賢王的未婚妻,生生的打了皇上的臉。如今能給他找點不自在,肖行軼自然是很得意。
“下官從前雖未嫁過女兒,但道理還是懂的,至于賣身契下官府上確實沒有”
白硯君三兩句話就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但也不說破是肖王爺故意找他麻煩。凡事說的太明白倒顯得刻意。
就像秦氏說的,這事本就難說清,要是肖王府早就把賣身契燒了呢?只說不知道便可。
“依下官看,肖王爺行事一向如此,白大人也是受害者”準備獻殷勤的嚴尚書早就等著把臟水往肖行止身上潑了。
別人不好直言得罪肖行止,他一個被肖行止耍的人正好可以站出來,肖行止搶娶白星晚的事,不打只了皇家的臉,還打了嚴家的臉,這口氣叫人如何能咽得下。
“還請嚴大人懼言”白硯君作出一副受到驚嚇、生怕肖行止因自己的話報復(fù)自己的樣子。
他原本想著白星晚做了賢王妃,自己在官場一能受點益,誰知竟嫁到了肖王府。正為今后該如何在官場混而發(fā)愁,正巧遇到這事。如今要是抱上皇上這條大腿,哪還用愁白云初做不了賢王妃。
當下最重要的便是撇清與肖王府的關(guān)系,就當沒白星晚這個女兒。
“他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說的,他肖王府仗著有高祖的厚愛恩典胡做非為又不是一日兩日了”
肖行軼看著激情激動的嚴集,突然想起他家中的丑女來。憑這點子嫁妝的小事就叱責肖行止為免太有失身份了。從前肖行止做的多少事他都沒說過其他,為的就是彰顯自己的德行。
為此事肖行止特意找了白星晚來聽待衛(wèi)的稟報。
白星晚本來只想著處理看著頭痛的嫁妝和仆人,順便打臉白府。沒想到臟水居然潑到了肖行止身上。終于知道為何肖王府的風評很差了,感情都是這么來的。
“真夠不要臉的”白星晚并不擅長罵人。
“……”
“我明白進宮向皇上說明此事與王爺您無關(guān)”
肖行止看了看激動的白星晚,心下更加肯定她是被人安插進肖王府的結(jié)論。
白星晚抬頭便看到肖行止狐疑的目光,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會懷疑我是故意的吧?”
“……”肖行止雖然沒吭聲,卻是一副我就是懷疑的坦蕩表情。
“我……”本來她是想舉手發(fā)誓,手舉到一半又想起“要是發(fā)誓有用,被雷劈死的就不知會有多少”的話,便放棄了。換成一個,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皇后送了帖子,讓你明白進宮”說著將一個明黃黃的折子遞到白星晚手上。
白星晚聽到“進宮”二字,差點沒暈過去。原主母親死的早,秦氏巴不得她上不了臺面,哪里會找人教她,況且她又在鄉(xiāng)下待了三年,對于宮中禮儀她完全不通。何況今天的白星晚又是一個現(xiàn)代人,就更不用說了。
“能不去嗎?”白星晚居然嘟嘴撒起了嬌。
去了只有丟臉的份,再說她是以肖王妃的身份進宮,要是給肖行止丟了臉,他非把自己趕出去不可。
有那么幾秒鐘,那張明媚的俏臉恍得肖行止腦子一片空白。他接觸過的女子實在有限,更加沒有過被女子問的不知所措的事情發(fā)生。
于是幾秒之后,因沒等到回應(yīng)而保持撒嬌姿勢的白星晚,被扯著衣袖扔了出去。要不是她身手還算敏捷,被摔個“狗吃屎”是免不了了。
“??!”
聽到慘叫后的肖行止,自覺剛才的行為有些失風度,道:“自便!”
肖行止確實不在意她去或不去,只是雖然他已經(jīng)盡量讓聲音平和,但出來的詞依然像冰塊,雖詞意是讓白星晚自己決定,但在她聽來還少了一句“后果自負”的話。
白星晚整理好被扯皺的衣袖,嘀咕道:“我去還不行嗎?不是怕給你丟人嗎?”
室內(nèi)的人聽到后竟覺得有些可笑,從來只有因沾了自己而丟人的。
白星晚前腳回來無衣院,后腳就有人送來了衣服、首飾,一起送來的還有兩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子。相貌清秀,只不過一身黑衣,完全掩蓋了少女獨有的青春氣息。
見白星晚打量二人,管家一一介紹道:“這是給王妃配的待女,冷香、冷月”
這是想派人監(jiān)視她的意思?
“管家,王爺這是給我了,還是把他的安排在我身邊監(jiān)視我???”
看起來這兩個人是會功夫的,她正好缺幫手。于是她做起了肖行止是把冷香、冷月送給她的美夢。
管家著實被這個問題驚一身汗,這不是明擺著監(jiān)視她的嗎?這么直接的問題讓他如何回答。
白星晚見管家一臉為難,陪笑表示會意,“無所謂了,只是她們這一身黑衣我很不喜歡,你幫我問問王爺,我能不能讓她們換了這身裝扮”
“是!”管家如釋重負,趕緊帶著下人往外走。
聽到白星晚問題的肖行止只回了一句“配給她的人,她隨意就是,不必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