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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長空一朝風月

第二十六章 無妄之災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 骨灰收集者 4246 2020-01-08 00:13:10

  鳴皋毅然決然離開帝都博馬場,她不想再跟炎麟、蕭齊景這些人有交集,于是獨自到了毗鄰帝都的淮陽散心。她在淮陽城中閑逛兩日,開始尋思起做馬匹生意。上次博彩她得了不少酬金,但她不能坐吃山空,想來想去做馬匹生意最為可行。

  細心留意了半月,鳴皋對淮陽的馬匹交易市場已經(jīng)探查的差不多了。一日,她輕車熟路繞過摩肩接踵的人流,溜溜達達沿著城墻根兒一直走,在最北面的大轅門底下就是淮陽最大的馬市。鳴皋看上的大多是從胡族販賣過來的純種野馬,那些馬的肌肉、線條、速度、耐力都堪稱上上品。若是想法子把這些馬弄到帝都跑馬場去,這生意肯定差不了。

  “您瞧,這毛色…嘖嘖嘖!”

  “您瞧,這牙口…嘖嘖嘖!”

  馬販子對買家極力推薦著自己的馬,懂行的人大多不怎么開口問,打眼一看,頂多再伸手摸一摸,什么成色都了然了。就在這成百上千匹馬里,一匹白額青馬駒引起了鳴皋的注意。

  “這馬駒,我要了!”鳴皋果斷地對馬販子說。

  “這位兄臺好眼力!但已經(jīng)先有人定下了,要不您再看看別的?那邊那匹黑馬也是上上貨色!”馬販子不無誠懇地建議道。

  “呵,想抬價是不是?我好不容易看上的,就這么巧被人定了?”鳴皋有些不信。

  “兄弟哎,我說的可是實話。那位爺,您瞧見沒?剛剛給的二十金定金還在這兒?!闭f著掏出一塊黃金在手里拋了拋,又朝著遠處的人努了努嘴。

  鳴皋背靠在柜臺邊斜眼瞄了瞄那伙計,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便瞇起眼睛打量起遠處的那個人來?!斑@么果斷就付了定金!看來是個眼毒的主兒!”鳴皋心里這樣想但又很不甘心,于是她想過去看看能不能跟人家協(xié)商高價轉(zhuǎn)賣這匹馬給她。

  鳴皋大搖大擺走了過去,離那人堪堪還有一丈遠,她大聲招呼一聲:“哎,我說兄弟,我看了好幾天的馬被你捷足先登了!”

  那人聞言回過頭來看她,這一看不要緊,兩人同時都愣在了當?shù)?。鳴皋對面那人身材挺拔,明眸之下是英挺的鼻梁和緊閉的雙唇。

  “葛鴻!你是……葛鴻?”鳴皋愣在當?shù)兀詾樽约菏窃谧鰤?,就算幾年沒見了,但她怎會忘記那個曾經(jīng)為她帶路、教她辨識野果的葛鴻呢?

  “你!……”葛鴻也愣住了,雖然面前這個人的臉他并不認得,但那雙眼眸卻好生熟悉。

  “葛鴻,我是……我是……是你姐姐??!”鳴皋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聲音,這聲音與她現(xiàn)在喬裝的外貌極其不符,可葛鴻一個激靈,兩步上前抱緊了她。

  “姐姐?!真的是你嗎?……你……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難以形容葛鴻此刻的詫異和驚喜,眼淚都當場掉了下來?!肮鹘憬?!您……您怎么?……”葛鴻聲音哽咽,快要說不出話來。

  “沒事、沒事、我沒事!我命大、我逃出來了!我現(xiàn)在隱姓埋名生活在這里,我現(xiàn)在叫鳴皋了,不是公主了!”鳴皋也哽咽住了。

  兩人感慨萬千,良久之后鳴皋(也就是改名換姓后的趙恒月)拉著葛鴻一通細看,她問道:“大爺大娘可還好著?你怎么不在家好好念書,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了?……”

  葛鴻耐心回答著她的問題,一時之間也是百感交集,他道:“大家全都以為你死了!姐姐,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高興?”

  兩人攜手去了淮陽城中的一間飯館,鳴皋這才聽葛鴻把這些年葛家的變化說了個清楚。原來趙國叛亂被平息之后,葛家也受了封賞,成了名副其實的高門大戶。他哥哥葛濤現(xiàn)在在軍中,就在她師傅李恪的麾下,所以她和親遇難后,葛家專門為她建了祠堂,怕她無后人祭拜。葛鴻念了幾年書,他對做官不感興趣就隨舅舅出門做起了生意,他很有做生意的天賦,這兩年生意越做越大,自然而然就越跑越遠了。

  后來葛鴻也問起她的經(jīng)歷,鳴皋輕描淡寫說了一番,她沒有提及那些艱難困苦的時候更沒有提及蕭齊衍、蕭齊景這些。雖然鳴皋說的平淡,但葛鴻行走江湖,哪里不知道這其中艱險,真是難以想象趙恒月堂堂一個公主是怎樣苦撐過來的。他發(fā)自內(nèi)心勸她回趙國,可是鳴皋卻嚴詞拒絕,她還讓葛鴻不要把她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姐姐,您畢竟是一國的公主,哪能過這樣的日子?”葛鴻心疼的不行。

  “正因為我是公主,才更應該憑自己本事活下去。我不能連累他人,更不能給母國丟臉!”

  “可是……”

  “母國現(xiàn)在需要一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我的生死微乎其微,可是我怕別人知道我活著,會利用這事制造事端,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告知李師父和……”鳴皋一想到趙政,下意識忍住了。

  葛鴻也不便再多勸,畢竟外交、朝堂他一樣也不清楚,趙恒月肯定比他懂得多了。

  “鳴皋,你到底去哪兒了?”蕭齊景冰魄一樣的眼眸悵然注視著手中的畫像,自從那日香浮樓中見了鳴皋的真身,他就三魂七魄都丟了。他是蕭國吳皇后的小兒子,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原本以為這輩子所有的女人都入不得他心,卻沒想到一個馬技超群的鳴皋徹底顛覆了他的狂妄自信。

  “殿下,沈磊回來了!”一聲稟報打斷了蕭齊景的思緒。

  “叫他進來!”蕭齊景難掩心中急迫。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夜行衣,外貌沉穩(wěn)精干的漢子就進來了,蕭齊景放下畫軸,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傍Q皋找到了沒?”

  “找到了,在淮陽!”

  “淮陽?她孤身一人去的?”

  “是!”

  “立刻備馬!”蕭齊景站起身香立刻動身去淮陽。

  “殿下容稟,鳴皋她……好像跟一個叫葛鴻的趙國商販過從甚密!”

  “什么?那是個什么人?他們是什么關系?”蕭齊景一下劍眉一擰,面露殺氣問道。

  “那個商販叫她姐姐!”

  “姐姐?”蕭齊景的眉頭漸漸舒展了些,“那可能她是去淮陽見她家里人了!”

  “不過六殿下的人也在滿世界找她!”沈磊道。

  “六哥?他怎么會認識鳴皋?”蕭齊景警覺起來。

  “這個鳴皋就是從……六殿下府里跑出來的!”沈磊聲音都不禁小了下來。

  “怎么可能?六哥一直都在軍營里!”蕭齊景一拍桌案,嚇得沈磊不敢再說下去。蕭齊景腦中剎那間閃過千萬種設想,過了好半天他才又開了口,“她……為什么從六哥府里跑出來?她是六哥府里的侍女嗎?”

  “……”沈磊深知蕭齊景不想聽到他接下來要說的實話,所以他遲疑一下才回答道:“具體內(nèi)情小人尚未查清,只打探到她是被六殿下帶回府的,可能是個侍女吧!”

  “那就繼續(xù)查!不管她是什么,本殿下就是要定了她!”

  “是!”沈磊領命退下了。

  鳴皋在淮陽逗留月余返回帝都,葛鴻與他的舅舅也去了別的地方。鳴皋第一趟馬匹生意做的十分順利,她從淮陽買回的三匹駿馬很快就在京都以數(shù)倍的高價出手了,這讓她信心倍增。第二趟再去時,她雇了兩三個伙計同行。

  這次她從淮陽買進了十余匹馬,走在半道上,鳴皋遠遠看見幾十個官兵護送著一輛豪華馬車迎面飛馳過來,他們所過之處黃塵漫天,鳴皋趕緊命伙計趕著馬退到旁邊讓道。車到近前,車里的人與鳴皋互望一眼,車隊很快離開眾人視線,鳴皋也未曾在意只繼續(xù)往前趕路。走了一會兒,“噠”、“噠”、“噠”的大隊馬蹄聲又折返回來了,鳴皋眼見太陽快要落山心里很著急,但她又不得不繼續(xù)停下來讓路。鳴皋等人剛趕著馬讓開,那幾十個官兵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圍住了。

  “你們要干什么?”鳴皋嚇的不禁吼了一聲,這時那輛馬車也到了。

  “大膽賤民,見了國舅爺?shù)鸟R車還不下跪?”當先一名官兵呵斥一聲。

  身邊的伙計忙不迭下跪,唯有鳴皋一人站著沒動。“跪下!”一名官兵上前猛踢鳴皋一腳,鳴皋當時“嗵”一聲跪倒,疼的齜牙咧嘴。

  “誰是管事的?”馬車里傳出一聲極其輕蔑的問話。

  “……”

  “耳朵聾了?誰是管事的?”車外的侍衛(wèi)厲聲質(zhì)問。

  鳴皋疼的勁兒還沒緩和過去,勉強準備往起站,“我!”

  剛回答完,兩個五大三粗的官兵已經(jīng)過來揪住了她的衣襟,極其粗魯?shù)匕阉宦吠献?,“國舅爺傳喚,還敢磨磨唧唧,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不認識什么國舅爺!憑什么抓我!滾開!”鳴皋掙扎道。

  等到了馬車跟前,官兵“嘡”又是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處,那官兵穿的是騎兵的特質(zhì)馬靴,只聽“嗵”一聲響,鳴皋整個人就像沙袋一樣再次倒在地上,膝蓋上的血當時就滲了出來。

  “這馬看著不錯??!都是你的?”車簾被撩開了,一個矮胖肥碩的中年男子躬身出來了。他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鳴皋,而是徑自背著手走到那些馬跟前巡看了一遍,“這馬怎么賣?”矮胖子假模假式地問。

  “一百金一匹!”鳴皋忍著疼回答道。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瞬間扇在鳴皋臉上。

  “這馬怎么賣?”矮胖子又問了一遍。

  “一百金一匹!”鳴皋再次回答。

  “啪!”、“啪!”、“啪!”連著三記耳光扇了過來。

  “哈哈哈,這馬怎么賣呀?”矮胖子饒有興致走到鳴皋跟前。鳴皋唾一口血沫子,繼續(xù)回答:“一百金一匹!”

  “喲呵!真是條硬漢!”矮胖子說著朝護送他馬車的官兵使了個眼色,邊上的人立刻會意了,當即上前用馬鞭在鳴皋身上卯足力氣足足抽了十余下,只把鳴皋抽了個皮開肉綻。

  “停!”矮胖子蹲身用力掰過鳴皋的臉,笑呵呵繼續(xù)問道:“這馬怎么賣???”

  “呸!”鳴皋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

  矮胖子瞬間怒火中燒,吼道:“把她給我架起來,我要親自抽!”說著一個侍從就從車里取了一條烏墨蛇粗細的鐵鞭,那鐵鞭上還帶著倒鉤。矮胖子接過鞭子,早有人把鳴皋拽起來,準備受罰。

  “哼!上次那個賤民只撐了不到七下,小伙子,你猜怎么著?嘖嘖,大爺我就見他腸子流了一地!就你這小身板兒,我看還不及他!”矮胖子說著就發(fā)出魔鬼般的笑聲。

  “你敢!”鳴皋咆哮道。

  “哈哈哈,今天我就叫你看看大爺我敢不敢!”矮胖子掄起鞭子。

  “馬上就到京都,天子腳下你盡敢草菅人命!我要到官府告你!”

  “呵呵!官府就在這兒!你告呀!我還不妨告訴你,別說今兒大爺我是看上了你的馬,就算我看上了你媽、你媳婦兒,你也得麻利地乖乖給大爺我送到府里!”矮胖子囂張道。

  “國舅爺饒命!饒命!我們管事的初來乍到不懂事兒,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她吧,這些馬全都是孝敬您的!”一個年長的伙計見鳴皋已經(jīng)傷的不輕了,想替她求情。

  “哈哈哈,你又算是哪根蔥?聒噪!”矮胖子滿臉不悅。

  鳴皋只聽“?。 币宦晳K叫,那個年長的伙計就被矮胖子手下的人捅死了。

  “你!你簡直無法無天!”鳴皋咆哮一聲,死命掙扎,“頂撞你的人是我,與他有什么相干?”鳴皋眼淚都掉了下來,但她根本掙扎不開。

  “喲喲喲,這還哭了!”矮胖子笑的更放肆了,“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會讓你像他那樣死的痛快!”矮胖子掄圓了鐵鞭“啪!”一聲抽在了鳴皋身上?!鞍?!”鳴皋慘叫一聲,她清晰感覺到那些鐵鉤刺進了她的肉里。

  “呲啦!”鳴皋衣服里的束帶破了,一片帶血的女人肌膚裸露出來。

  “喲!這還是個雌的!有點兒意思!”矮胖子兩眼放光,露出淫邪笑意,隨后周圍的官兵也全都圍了過來。

  “你們干什么?來人、來人……”鳴皋歇斯底里尖叫起來,然而她的奮力掙扎卻換來一拳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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